烏含低聲解釋道。


    原來新國最近出了一樁怪事,他們的護國長公主夜夜都噩夢纏身。一連幾天,伺候長公主的奴婢們都說她晚上身著一襲紅衣,吵著鬧著要往外麵衝。


    更有些時候,長公主拿著劍見誰就要砍誰!原本溫柔賢淑的性子,此刻居然像是魔怔得誰也不認得,搞得淑心殿內人心惶惶。


    要不是少將軍夜夜守在殿外,這會子公主指不定要鬧成什麽樣子。


    “我聽人說姐姐晚上是聽到了什麽笛聲,那笛聲非要引她出去。我猜想可能是新國最近混進來了不三不四的人。所以我才想假扮護國長公主,自投羅網。”


    烏含的語氣有些低落,“我想引出那些在背地裏做壞事的人。但我實在是太沒用了,出宮還沒走兩步,就差點被馬賊欺負。”


    【雖然怪膽小的,但至少是個好孩子。】


    【烏含看著好難過,算了,等待會兒等霜霜睡著了,我再私下裏安慰他兩句。看樣子他也隻是個十六七歲的男孩子,唉。】


    【護國長公主也被笛聲搞得這麽煩,那必然說明在新國為非作歹的人還沒離開。裝神弄鬼的,到底是誰在搞事?】


    【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想要什麽,難道要全城的……】


    【等等,霜霜呢!我後麵那麽大一個霜霜呢!】


    烏含帶著寧歡到了皇子居住的地方。寧歡被人安排了住所。烏含說是明日要帶她去見長公主,讓她好好休息。


    可是寧歡認床啊,她左右睡不著,索性起身去院子裏走走轉轉。


    “你們的小殿下和長公主關係如何?”寧歡攔住值夜的宮女,有意打探烏含的消息。畢竟按說他是個皇子,無論如何,都不是那般怯懦的性格才對。


    —


    城北。


    裁縫鋪子。


    “好久不見,你這大忙人怎麽有空來我這地方坐坐呀?”南郭給陸寒霜到了杯酒,陸寒霜眉眼冷淡,也沒客氣。


    南郭見狀有些意外,但他還是又給陸寒霜倒了一杯。他好像一點也不在意陸寒霜冷冷淡淡的表情,自說自話地笑著道,“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啊還是喜歡這春陽佳釀。


    隻不過春陽鋪子的老掌櫃的把手藝傳給了兒子,兒子又傳給了孫子,這酒的味道,到底還是不如咱們那時候喝的醇厚。”


    “你做什麽去了?”


    “混沌海妖魔作亂,除妖去了。”今日第三天,今日也是最後一天。陸寒霜徹底將混沌海裏作祟的大妖全部斬殺。都是些看在他不在,都是些想趁機奪定海珠的家夥。


    不自量力。


    陸寒霜又喝了一杯。


    酒香淳烈,似乎隻要再多喝一點,他的身體便不會那麽疼。


    “你離開混沌海好多年了,怎麽樣?那株冰魄雪蓮找到沒有?是不是在仙界裏?”南郭給自己倒了杯酒,眯起眼睛盯著他。


    陸寒霜的酒壺見底。


    “殿下。”南郭忽然按住被他拿起的第二壺酒,“那個小姑娘就是雪蓮吧?她能活到現在全是仰仗你的血液滋養。她的命本來就是由你給的,再由你奪走,天經地義。”


    他自己給陸寒霜倒了杯酒,“你想日日都被心火灼燒嗎?殿下是個聰明人,莫要因為一時慈悲而斷送自己的生機。你想想,當初你是慈悲他人了,可到頭來誰來渡你呢?


    無人渡你!


    我是看在咱們這麽多年的交情上,才會和你說這些。當年那個老皇帝昏庸無道,先是趕走了我,後來又殺了你。殿下,莫要再信任他人,他人皆不可信!”


    南郭說起往事,便氣上心頭。他將自己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對著陸寒霜與他細細說道往事,“你知道烏含是什麽來曆嗎?”


    “說起來也是緣分,新國這個國家和以前咱們那個國家有些關係。新國的小殿下烏含和你,倒也有點想像。”


    “新國的帝後隻有他這麽個獨子,他出生就是皇太子。但是在他兩三歲時,皇後身邊的老宮女因為對皇後積怨已深,想報複她,就狸貓換太子把烏含偷偷帶了出去。後來烏含就流落到其他國家。


    他臉上的那個並不是胎記,那是人家拿鐵印落下的疤痕。他還被人關在籠子裏當奴隸賣過,是不是和你很像?後來他被找迴來,重新當迴了太子。但是你看,他哪裏有個皇親國戚的樣子?”


    陸寒霜神色淡淡,並沒搭理他。


    南郭也不急,他慢慢道,“這世上的人啊,都不可信。我和你說了這麽多,就隻是想告訴你,你看看你那個小徒弟,現在應該是去安慰烏含去了,她想當太子妃吧?”


    “她不想。”陸寒霜否認。


    “你說不想就不想?”南郭搖搖頭,“你能聽見她心裏想什麽不成?再說了,即便她不想當新國太子妃,她就甘願就在你身邊嗎?


    她可是一朵雪蓮花!是雪域最為珍貴的靈植!是千年難得一見的藥引!你再不動手,她自己就又跑了!


    當年她就消失過一次,陸寒霜你覺得你的身體還能稱得到第二次嗎!這樣毫不知道報恩的靈植,你還留著她幹什麽。”


    南郭搖頭,“我就問你,她現在人在哪裏?要是她真的有半分在乎你,她現在就應該陪著你,而不是去安慰烏含。”


    “並非如此。”陸寒霜語氣尋常,聽不出情緒。


    他知道寧歡內心所想,知道她不是為了虛名的人。但是那又如何,她現在的確是在皇宮陪著那位小殿下。她隻會說些好聽的話糊弄他。


    她是雪域的冰魄雪蓮,不論去了哪裏都會很受歡迎。和他根本就不一樣。他的經曆和烏含是有些想似,但他終究沒有烏含運氣好。


    小騙子。


    南郭還要說什麽,可他眼尾一撇,撇見店門口出現了一抹嫣紅。寧歡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門口。


    “師尊?”寧歡皺著眉頭走上前來,自然而然地抱住他,扶著他的肩頭,“怎麽喝多了?”


    【好家夥我真是服氣了。】


    【我才一會兒功夫不在就有人挑事?】


    【要不是看在你是郝掌門的哥哥的份上,狗頭都給你打爆!】


    【居然還攛掇著陸寒霜吃我?你等著,等到明天我招牌都給你砸爛!】


    【攛掇他吃人還攛掇他喝酒?你不知道他喝完酒就更難哄嗎!!明天我說什麽都要打你一頓!】


    “咱們迴家叭?”寧歡挽住他的手臂,“迴客棧去好不好,師尊醒醒?”


    南郭的眼神有些不自在,但寧歡根本不在意他。他越是這樣,寧歡將陸寒霜的手握得越緊,甚至主動扣緊了陸寒霜的手掌。


    【不行,我還是好氣!】


    【怎麽他看著老實,背地裏還幹著挑撥離間的勾搭呢可惡!】


    【霜你可一個字都別聽進去啊!】


    他身上有著淡淡酒意,寧歡腦袋裏想有的沒的,就這樣把陸寒霜帶迴了客棧。


    他一路上都沒有說話。


    寧歡想來想去想不通,隻得撓撓他的手心,“師尊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心情不好你和我說嘛。幹什麽要去找那個臭男人!”


    陸寒霜看了寧歡一眼,語氣如常,聲音淺淡,“找你,你能做什麽?你那麽忙。”


    【我忙什麽??】


    【我不忙啊!】


    寧歡根本沒聽懂陸寒霜的弦外之音。


    “我什麽都能做呀!”寧歡抱住他的手臂,心裏依舊很不滿南郭的言論,賭氣般地和陸寒霜道,“那得看師尊想和我做什麽?他能的我也能,他不能的我也能。”


    【所以你憋找他啦!】


    【他是壞人!】


    【霜霜你乖一點啦!!】


    第26章 抱抱我嘛


    26.


    他身上染著淡淡酒氣。


    很淡很香。


    【總感覺他最近心情不太好。】


    【我要不再哄哄他?】


    寧歡坐在他身邊握住他的手掌心, 拇指有一下沒一下擦過他的手背。一股霜雪氣息從掌心傳來,哪怕不願意不承認,他也能感覺到寧歡碰他與不碰他的落差。


    陸寒霜的目光不由得落在被她緊握的手掌上。隻是讓她牽牽手, 便有這樣的療效。那寧歡要是親他一下, 會不會………


    腦海裏的思緒戛然而止, 陸寒霜皺著眉頭,眼底浮現出疑惑懊惱的神色。


    他不該有這樣的想法!


    他才不需要寧歡幫他。


    ……看來自己真是酒喝多了。


    僵硬地抽迴手心,寧歡卻是拉著他的手背沒有鬆手。


    “師尊受傷了?”她的拇指擦過陸寒霜手背處的傷口,一縷溫柔的靈力緩緩注入他的傷痕裏, 陸寒霜隻見那道傷痕慢慢愈合。


    不像是他療傷, 寧歡給他療傷便會藥到病除,傷口不會再裂開。


    陸寒霜莫名有些不開心。


    “師尊的這些傷口是哪裏來的?”她握住陸寒霜的手腕, 擼起他的袖子,皺著眉頭檢查他的陳年舊傷。


    【他到底是怎麽落得一身傷的?】


    【從我認識他開始他的身體就不好。我還記得在靈山的時候有次他咳的血都出來了, 臉色全白了。還以為這麽多年他好些了, 沒想到根本就沒好嘛!】


    【好煩,剛才偷聽也沒聽個完整。】


    【南郭到底說了些什麽啊可惡!】


    陸寒霜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看了半晌,他驀然靠近, 幾乎是把寧歡壓在了榻角, 也不說話,就那樣定定地盯著她。


    醇香的酒氣迎麵而來, 寧歡身手探了探他的額頭。


    【醉啦?】


    【也沒有吧。】


    【看著沒有醉啊。】


    【嗐, 我怎麽就忘了他喝酒不上臉呢。】


    陸寒霜往前壓去, 把寧歡圈在角落,整個人將她困住。雖然他沒有出手環住她,但她的動作已經全被牽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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