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會不同意呢霜霜?】


    寧歡被問得一口氣堵在胸口,心裏像卡著跟魚刺不上不下。


    【是誰給了你這樣的自信?】


    眼裏的疑惑漸深,她一堆話堵在口中,猶豫許久,終於還是向邪惡勢力低頭。


    寧歡捏住他住他的衣角,語氣幽怨至極,“還是不了吧。詩文上都說了,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師尊是我一個人的,不要有鶯鶯燕燕。”


    陸寒霜點了點頭,語氣似是無奈,他眉頭輕皺,“既然你還是這般執著,那就算了吧。”


    說完,陸寒霜徑直離開試煉場。


    甚至都沒迴頭看過在風中淩亂的寧歡。


    寧歡:……


    —


    師徒倆迴到各自院落。


    陸寒霜獨自迴房,不知做什麽去了。寧歡也沒跟著他,她迴到自己的小房間,順手將那隻子文鳥放到軟枕上。


    一天折騰下來,寧歡覺得四肢都散了架。


    她兩眼一閉往床上一倒,沒多久,唿吸就變得均勻綿長。


    軟枕上的小黃鳥眼巴巴地瞅著她,見她躺下,它立刻揮舞起小翅膀要要跟著過去。


    不過下一刻,小家夥歪了歪腦袋,像是聯想到了什麽。它將漂亮的金色羽翼收斂,撲騰一下跳下小桌,蹦蹦跳跳地往前跑去。


    抬頭看了看高高的床欄,小家夥的呆毛豎了又塌,塌了又豎,似是遇到了什麽讓它糾結的大事。最終,它猶豫著輕輕煽動翅膀,慢慢地飛到她身側。


    沒有把主人吵醒,太好了。


    小黃鳥歪歪著腦袋想。


    ……


    鵝毛大雪紛紛而下,寧歡站在雪域之中看著一片白色世界。涼風襲過,她感覺到一陣涼意。空中什麽都沒有,地上什麽生靈都看不見,她仿佛獨自處在一個孤獨的世界。


    忽然,天空中劃過一抹金色。


    寧歡下意識抬頭看,便猛地感覺到天陷地塌,地麵一震!似乎是這個世界的入口有動靜!她怔怔地看著正前方,隻見一道寒芒閃過!雪白的世界裏闖入了一個外來者。


    “咕……咕咕咕……”


    睡意正濃時,一陣癢意從額頭傳來。寧歡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便見到小黃鳥正依偎在她的身旁。它斜斜地靠著她,小嘴巴有一下沒一下地給寧歡整理頭發。


    “咕咕!”


    “小家夥,你怎麽跑到我旁邊來了?”寧歡攏了攏頭發,半撐起身子,小心翼翼地將它從枕上抱起。


    都說鳥獸幼崽會將自己第一眼見到的人當媽媽,那它……是不是真的將她誤認為娘親了?


    寧歡想了想,從袖子裏掏了掏,在亂糟糟的雲中柱裏出一個粉白相間的小盒子。小黃鳥也跟著探出頭來,好奇地盯著它看,一雙豆豆眼睜得老圓。


    “進去看看?”寧歡戳了戳小黃鳥的呆毛,小家夥像是聽懂了她的話,邁出一步向小盒子裏走去。


    入目所及,是一片愜意的世外桃源。


    這個錦繡盒是寧歡隨手做的一個小世界。它裏麵自成一方天地,她以前閑來無事拿來練手的作品。


    炊煙嫋嫋,溪水潺潺。成片的竹林鬱鬱蔥蔥。小黃鳥在裏麵飛來飛去,時不時發出兩聲歡喜的“咕咕”聲。


    見它喜歡,寧歡才是鬆了一口氣。


    抬眼看去,外麵明月高升,溫柔的月光照亮了房間的桌椅。寧歡兩眼一閉,剛要躺迴去接著睡,可她腦海裏忽然想到什麽。趕緊外套一披,起身去了隔壁房裏。


    陸寒霜的院落有禁製。寧歡輕車熟路地破開他的限製,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也不知道陸寒霜是怎麽想的。


    他院落裏的九連環鎖陣總是那麽個解法,寧歡一開始要解半個時辰,後來她的速度越來越快,現在她分分鍾就能摸進來。


    他肯定覺得我是個小傻子,所以才這麽多年不改陣法。


    寧歡皺著眉頭想到。


    陸寒霜的房裏安安靜靜,寧歡站在門口處觀察了許久,才輕手輕腳地走到他床邊。


    他為什麽對當盟主不感興趣?


    寧歡想來想去,也隻想到一個結論——


    他可能受傷了。


    水龍吟的確是效果拔群傷害極高的咒術,但是它的效果太兇了,甚至可以說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如今木縱魂飛魄散,陸寒霜不可能沒有受到半點反噬。


    床上的人眉眼閉合,唿吸清淺。知道陸寒霜的睡意向來很淺,寧歡就生怕驚擾了他,她一步一個慢動作地靠近,連唿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嗐,他睡著的時候還挺好看的。


    安安靜靜地就像個正常人一樣。


    可惜幹的總不是人事。


    走到他床邊蹲下,寧歡探出一隻手,一把握住陸寒霜的掌心。


    一股靈力被悄悄運送到他體內。但還沒等她探查到什麽,她送入他經脈裏的一縷靈力便如同泥牛入海,不見蹤影。


    寧歡擰了擰眉頭,將手更握緊了些,她又送了一抹靈力進去。這次她給的多,靈力探尋持續的時間長了那麽一星半點,然後梅開二度,不見蹤影。


    什麽都沒查出來。


    他的身體好像一個無盡深淵,沒有半點生機。靈氣進不了他的四肢百骸,因為一入其中靈氣更像是被困進了沼澤之中,不出片刻功夫就會被吞沒。


    怎麽會這樣?


    寧歡握住他的掌心,秀氣的眉頭擰成了一座蕭小山巒。


    她皺著眉頭,呆呆地看了他片刻。可寧歡知道想是想不出結果的,她隻能再次輸送靈力進去。


    成股成股的靈力緩緩流入陸寒霜的經脈,靈力越往前,遇到的阻力便越大,寧歡便覺得越吃力。


    就這麽輸送的半刻鍾的功夫,她額頭上開始浮現出了豆大的汗珠,好不容易,這才勉強將一縷靈力送入他的心府。


    那一抹微弱靈力照亮了他的心府,寧歡指揮著那縷光芒,還將他心口處的一抹小傷痕縫縫補補修了起來。


    她本想順勢看看他的心府到底是什麽情況,奈何她的微光太弱了,隻一瞬間,那點靈力又被無邊黑暗吞噬殆盡。


    什麽情況?


    他到底是不是個活人?


    思緒有片刻呆愣,寧歡心底湧上來一個從未想過的猜測。她半信半疑地探出兩指,往他鼻尖探了探。許是覺得不可信,她又將掌心往下移動去。放在了他的心髒處。


    掌心上傳來一片冰涼。


    【好冷!】


    【陸寒霜到底是不是冰山成精了?!】


    【都十年了,他這體溫居然還是這樣。】


    還沒摸出個動靜,掌心下的胸膛便是一動。下一刻,她的掌心便被陸寒霜緊緊握住,被迫從他冰冷刺骨的肌膚上移開。


    “師尊!”寧歡有片刻呆愣,目光呆呆地看著他,似是想不通他怎麽會突然轉醒。


    “先前你說要趁我睡覺時做壞事,便是要做這個?”他目光幽幽地盯著寧歡,活活把寧歡看得小臉發熱。


    他的目光一瞬不瞬,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睛,語氣叫人辨不明情緒,“大費周章地進來,就是為了趁我睡覺時,摸我?”


    【難道我還應該做點別的什麽嗎?】


    他的語氣涼涼,寧歡覺得自己也要涼了。


    “我……我……”寧歡有些窘迫。


    【我才不是要摸你!】


    【我是要看你還活著沒有!】


    【身體傷成這樣還要和木縱打架,你是真的不怕死。】


    【再說了,你、你冰冰硬硬的像個冰塊似的!有什麽好摸的,我才不稀罕。】


    陸寒霜挑眉。


    “我隻是思念師尊成疾……”心中謾罵千萬遍,但奈何消現實不得不讓她委曲求全。


    寧歡硬著頭皮說了下去,“是弟子色迷心竅,我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承認自己是個老色批總比承認自己是來查他身體狀況得好。陸寒霜這樣聰明,要是讓他知道她的想法,指不定能猜到什麽。


    “我……我隻是想多碰碰你。”寧歡低著頭,臉上染上些許緋紅,都不敢抬頭看他。可陸寒霜不知道,她的臉是氣紅的!


    【瞧瞧我這說的什麽話!】


    【我恨我自己。】


    【但陸寒霜的手感實在是太差了,真要是這麽論起來又硬又凍,抱起來還不如靈山裏的大狗狗手感好!】


    【嗐,多碰他一下我的靈力都要莫名其妙流失大半,晦氣。】


    陸寒霜的眼神眯了眯,不知是聽到了哪一句,他神情微斂,似是不爽。


    “是麽?”陸寒霜鬆開她的手腕,看了她許久,語氣涼颼颼的,“既然實在是情難自禁,那便讓你抱一下。”


    寧歡:“啊?”


    他口裏是這麽說的,可他的表情的確稱不上和顏悅色。


    寧歡又哪裏敢這時候抱他?


    可她不動陸寒霜也不動,兩人僵持著,空氣裏彌漫著焦灼的氣氛。


    【嗐。】


    【好好的又發什麽脾氣?】


    【難道他還能聽到我在罵他?】


    【不可能,臭男人要是有這個技能他還能忍到現在?】


    寧歡一動不動地看著他,摸不準他的心思。兩人僵持之間,一個黃黃的小腦袋從寧歡懷裏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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