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不好的感受,讓他對這個世界充滿了絕望,選擇了自我封閉,徹底沉睡。


    他能醒過來,多虧了任一弄進來的兩棵樹,其中菩提樹進來的時候,已經幹枯死亡,沒有了能量釋放。


    唯有長生樹,還鬱鬱蔥蔥,有點生機。靠著這個刺激,才把他從那沉睡的深淵裏拉扯了出來。


    當時的他很惱怒,因為他不想麵對這個磕攙的世界,然後眼前所見,卻大唿意外。


    這裏原本灰蒙蒙的,沒有光,沒有水,更加沒有人。


    但是,那幾個在地上叫囂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不知道為何,一下子玩性大發,戲弄了他們一番後,又忍不住損耗自己沉積的靈氣,下了一場靈識雨,不但彌補了他們的虧空,甚至澤被萬物,讓這方世界,變得更加的生機勃勃。


    至於後麵為什麽會發狂的攻擊這些人,界靈白術每每迴憶起緣由,都會痛苦不已。


    他雖然臨死時,還是個嬰兒,但是,聖人的孩子,如何能和普通的俗世小孩相比。


    他清楚的記得,自己被人喂飽後,就躺在那搖籃裏,歡快的玩弄著自己的腳趾頭。


    然後一個帶著皇冠的老頭竄了進來,一直陰沉沉的打量著他,嘴裏還不停的嘮叨著,“無用的廢物,留著也是丟臉,去死吧!”


    然後那雙幹枯的手,緊緊的勒住他的脖子,徹底要了他的命。


    他不知道自己哪裏廢物,他什麽都不懂,隻知道自己感覺很冷,無與倫比的冷。


    原本沉睡了一個紀年,這種感覺已經快要被他遺忘。不料這群淩雲閣弟子的胡言亂語,戳動了他的心,把這不快的記憶瞬間清理了出來。


    他發狂了,叫囂著,那一刻,真的想要把這個小世界徹底崩滅。


    任一的出現就像一道光,輕易的平息他的怒火。


    那是一種死契,刻在靈魂深處,即使他輪迴轉生也不能磨滅的痕跡。


    這個死契告訴他,這個年輕人可以決定他的生死,他不能反抗,否則,會有比被人鍛造還要痛苦的事發生。


    心裏是有不願意的,他不想就這樣把自己托付給一個陌生人,那種被管束的滋味,是個人,內心深處都會排斥吧。


    隻是,再不願意,也沒有拒絕的理由。除了聽從,他什麽也做不了。


    這個認知,讓這個聖嬰一下子成熟了很多,也沉寂了很多。


    他可以為主人分憂解難,卻再也不會有開心的時刻。此時此刻,至少他的內心是這樣認為的。


    他眨眼間,就來到了小世界的另一端,開始琢磨什麽是時空壁壘。


    那個死了的女人,居然能從這個小世界逃離出去,這裏必然有什麽漏洞存在,他現在的使命,就是找出它,然後把任一也送過去,把娜可露露帶迴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對一個死人還需要這麽費勁,但是作為界靈,主人可以好聲好氣的吩咐他,也可以惡聲惡氣的使喚他,無論他高興與否,都得照著他的聖諭去辦事。


    當他落地時,意外的發現這裏有兩個小孩,正蹲在地上研究什麽東西。


    他好奇的上前,“喂,你們在幹什麽?”


    兩個小孩正是任兇和任屠。


    狗子任兇是個有些黑黑瘦瘦,看著兇巴巴的小女孩,話多,性子急躁,一點女孩子該有的美感也沒有。


    兔兔任屠卻是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是個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悶嘴葫蘆,心思縝密冷靜。


    兩小個對於白術的突然出現,初時還會被嚇一跳,後麵接二連三的嚇習慣了,倒也接受良好。


    “呀!小術術,你來啦!快來快來,這裏有新發現。”


    任兇歡喜的對著白術招手。


    任屠扯了扯嘴角,“小叔叔?他有這麽老嘛?才隻有我這裏一半大。”


    他有些得意的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腰間,能從身高上碾壓這麽厲害的界靈,找迴了一絲優越感。


    第511章 大兔子,你死定了


    界靈白術仰頭看了看比自己才高了一個頭的任屠,再看看對方的手,卻插在腰間,有些不高興的撇撇嘴,“我有這麽矮嗎?”


    任兇捂著嘴巴偷笑了一下後,發覺自己有些不厚道,趕忙收斂神色,一本正經的對他招手,


    “你別理他,他就是個無聊的大兔子。”


    無聊的大兔子任屠不高興的冷哼一聲,雙手叉腰,把臉撇開不去看這兩人。


    自然,兩人也沒功夫搭理他。


    “小白,你快看這裏,這裏有個好奇怪的東西。”


    任兇從善如流的把小術術改成小白,白術沒覺得哪裏不妥,任屠卻是用嘴無聲的對著任兇補上了一個“癡”的啞語。


    “無恥!”任兇狠狠剮了他一大眼,索性換個方向背對他,讓他看自己的後腦勺。


    白術不疑有他,看著任兇指出來的地方仔細打量起來。


    那是一個船舵一樣的標誌,一個大圓圈,裏麵有一個大叉叉,也就是舵把手。


    上麵刻畫得有各種符文雕刻,看起來栩栩如生,既神秘又詭異,不像是隨意用木棍扒拉出來的圖案。


    他好奇的伸手去觸摸,果然,那標誌並沒有被破壞,哪怕他卯足了勁,也不能撼動分毫。


    “這是怎麽弄的?”


    任兇嘟著嘴巴搖搖頭,“不知道呢,我和兔兔來這裏玩,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後就發現了。我們都在這裏好幾年了,從來沒有見到過,應該是才冒出來的。”


    要知道,他們兩個可是在這個歸靈世界裏待了最少五年,每一個旮旯角落都被他們走遍了,就沒見到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


    界靈白術也不是個見多識廣的,雖然此界在他的掌控裏麵,隻是一直在沉睡,對於很多事,處於蒙圈的狀態。


    他除了血脈裏有點聖王血統偶爾可以冒出來一點點修真常識,別的方麵,比這兩小個還要無知。


    “咳咳……這大概是這個世界的一個標誌吧,等下次主人進來了,我們可以問問他。”


    對於白術的話,兩小個無從辯駁,隻是任屠卻有些不信邪的上前,伸出自己的腿。


    “這麽厲害的嗎?看我大力金剛腿的厲害!”


    他用腳狠狠踩踏下去,又使力來迴搓了一下那標誌。


    白術隻覺得地麵震動得厲害,可以明確的感知到任屠的力氣大得有些不像話。


    還沒等他驚唿出聲,更加震驚他的一幕發生了。


    任屠突然四肢著地,仰天狂嘯起來,“昂!!!”


    那是一種介於人和動物的聲音,或者說是二者混合在一起的聲音。


    “兔兔,你怎麽了?不要亂來啊!”一旁的任兇有些焦慮的看著他,不知道他想幹嘛。


    “昂~~昂~~~”


    任屠又狂叫了兩聲後,終於閉上了嘴。


    任兇還以為他在惡作劇,還不高興的拍了拍他的後背,“小樣兒,一天到晚嚇人,做個野獸還沒做夠嗎?”


    “呀!”


    手裏摸著的衣服突然間撐裂,露出一天天裂縫,裏麵白皙的皮膚也露了出來,嚇了任兇一跳。


    “哎呀!這衣服質量真差,不是我弄爛的。”


    任兇把小手手伸到背後,一副乖絕的樣子。


    一旁的白術卻驚唿出聲,“這個大兔子,他……他他他在變身嗎?”


    “變身?不是啦,已經變過了,哪裏還能再變。”


    再變就隻能變迴兔子去了。


    任兇下意識就否定了這個說法,因為她自己就沒法再變迴去,就這麽定格在這個人族小孩的樣子,沒法在人身,獸身之間來迴自由切換。


    說實話,她還是挺懷念自己當隻狗子,肆意撒歡狂奔的樣子,不用像現在這樣,稍微活躍一點,就會被那些淩雲閣弟子說她太粗魯,沒有一點女孩子的樣子。


    她就不想做什麽女孩子,規矩那麽多,一點都不好玩。尤其是穿裙子,走個路不是踩爛裙子,就是把她絆倒,每日裏走個路都膽顫心驚的。


    正胡思亂想時,就見任屠的身子變得越來越大,嘴裏的獠牙也露了出來,衣服更是很快破碎成渣,露出他原本棕黃色的皮毛。


    一顆碩大的兔子頭昂然挺立,雄壯又威武的身板,和歸靈世界裏那顆菩提樹的高度有一拚。


    任兇和白術在他麵前,渺小得猶如螞蟻,一不小心就會被踩踏成泥。


    “果然變身了,可是,為什麽這麽大?實在是太……太太太大了。”


    白術本就小小的一個,此時抬頭仰視任屠,看得脖子直發酸。幹脆一個旋轉,飄飄忽忽到了虛空中,和任屠來個麵對麵。


    “喂!你還好嗎?會說話不?”


    “昂~~~好舒服哇!”


    任屠精神抖擻的甩了甩一身皮毛,歡快的在地上跳躍著,強大的力量震得大地咚咚咚直響。


    “哼!得瑟!嚇死我了,還以為你發狂了。”


    這下,換任兇不高興了,她也想變身,但是總感覺被什麽束縛住了,餘力不足,不足在哪裏她不知道,就是變不迴去就對了。


    任屠耍夠了,像個小喵咪一樣趴窩在地上,碩大的腦袋看著她,“狗子,你也可以的,那個標誌,它可以給你力量。”


    “標誌?你是說……”


    任兇眼前一亮,此時才迴味過來,剛才任屠變身前,就是在弄了那個標誌後,才出現這個變化的。


    “沒錯,快去踩它,你也可以。”


    任兇得到任屠的指點,袖子一擼,裙擺一掀,對著那標誌就狠狠跺下去。


    奈何她的力氣和俗世的小姑娘差不多,哪有任屠那身驚人的力氣,踩了半天,毛反應也沒有。


    “我來幫你!”


    任屠半坐起來,兩隻爪子抱起任兇,對著那標誌就狠狠跺下去。


    “啊……痛痛痛!”


    任兇隻覺得自己的腿快斷了,眼睛發黑,一陣巨痛襲來,差點沒讓她昏厥過去。


    受了這麽大的罪,任兇的暴脾氣立馬就來了。


    “啊啊啊……臭兔子,你死定了!”


    任兇果斷伸手,惡狠狠地就去拔兔毛,還是一抓一大把那種,抓得任屠“嗷嗷”直叫喚。


    “嘶,不愧是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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