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丹正在苦苦思索,猛一聽到有人聲音,心中一驚,竟失手墜下,向下直跌落,啊的一聲來不及唿出,人就落入一個柔軟的女人懷中。

    胡丹這才心裏方平,覺得有一股香味鑽入鼻孔,竟是十分熟悉,迴頭一看,便見到一個蒙著黑紗的女人。

    胡丹雖然不是正人君子,可對待男女之情卻是比較嚴肅的,所以一讓人抱著,身體碰到了女人的柔軟胸部,全身一發熱,臉上一紅,連忙掙開,但還是忘不了感謝別人,他說:“多謝姑娘授手之恩。”

    那女子一聲笑出聲來,說:“你爬那麽高,是不是想著要逃走啊。”她的聲音極是動聽悅耳。

    胡丹這才正眼看了一眼那女人,見她身材秀氣,露出在外麵的肌膚雪白如脂,寸寸惹人情思,她便是不呈現出臉部來,都可讓人輕易唿吸困難,好一個絕**人。不由深吸一口氣,定了定心神,說:“不敢。”再一眼看到那女人的眼光似乎十分奇怪,便說:“在下身無長物,體弱多病,又怎麽能爬得上這萬丈高涯,姑娘倒見笑了。”

    那女人妖笑著說:“是吧,想不到名震天下的江湖七浪子之一的胡大俠也有言體弱多病的一天。”

    “你認識我?”胡丹這才大大吃了一驚,那女人接著說:“我不但認識你,而且還很知道你的底細,你是天下第一劍俠胡酒與飛刀娘子的兒子,武藝造詣極高,輕功尤為一絕,你走入江湖幾年裏來,可以說還從沒有遇到一個對手,隻是你生近桃花,身邊美女無數,想不到如今居然落到今天此等地步,難道不是因為女人麽。”

    胡丹嘻嘻一笑,說:“玲瓏姑娘想不到對在下的事如此有興趣,真是讓人感動。”

    這時臨到那女人吃驚了,她緩緩地將臉上麵巾拉開後,果然便是當日在海邊救過胡丹的那名叫玉玲瓏的女子,玉玲瓏可愛的臉寵上現出一絲驚詫,驚聲說:“不會吧,我的易容術如此差勁麽,讓你一眼就看出來了。”

    胡丹本來不大敢肯定,隻是覺得生平所見過的女子最為奇異的當是玉玲瓏,又看其身材與當日所見的女子大致相似,所以才此一說,此時見她的臉之後,當然知道了,便得意地說:“這還不容易,你的易容術太差勁了些,不過嘛,這天下除了玉玲瓏之外,誰還有這樣動人心魄的身姿,那個薑小妹與她那表哥全是你改扮的吧。”

    玉玲瓏笑著說:“我本來想裝一個臭男人跟你一塊去洞庭湖見識一下那個讓你魂飛魄散的大美人兒,可你這小子見識太差,一天不到,便中了別人的惡計,倒浪費了姑奶奶一片心意。”

    “哈哈。”胡丹笑著說:“我隻想著那個薑小妹她那裏的好酒,可是天下第一流的。”

    玉玲瓏給了他一個白眼,說:“薑小妹就在你身邊,天下第一流酒難道會沒有麽,笨蛋。”

    胡丹暢快地痛飲著美酒,玉玲瓏亦持杯在旁邊,胡丹幾乎樂開了花,識出這玉玲瓏是薑小妹並不難,天下絕色的女子雖多,可既是絕色又是好氣質的女人卻不多,雖說玉玲瓏的易容之術妙絕天下,但她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卻是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她易為韋無雙的時候更是容易識出來,女人天生就是女人,正如同男人天生就是男人一樣,怎麽改也改變不過來的,隻是讓胡丹想不通的是一向淡泊名利的小四爺怎麽會替一個酒樓女老板圓謊,莫非這以前曾名動四方的小四爺也動了凡心,喜歡上了這個嬌豔無雙的玉玲瓏,不過也是,隻要是男人,沒有看到如此的女子不心動的,胡丹隻是想不通這點,所以才假裝沒識出韋無雙的真麵目,此時一再見到她一切都皆實了,不管她對自己有什麽打算,應該不會傷害自己吧。所以胡丹一杯又一杯,盡情地飲酒,一大瓶精釀的竹葉青大半已經到了他肚皮之中了,他拍拍肚子,笑著說:“肚兄啊肚兄,我便是此時死了,也不枉你隨我一場,臨死時也讓你品嚐到這千載難逢的美酒,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玉玲瓏笑得眉開眼笑,說:“你可真是個天才小壞蛋,我若是不認識你這麽久,一定當你是個瘋子。”

    胡丹說:“其實瘋子比正常人更好。”

    玉玲瓏從沒聽過如此荒謬的事,不由問:“為什麽?”

    “瘋子最少知道此刻能夠快樂,就絕對不會去想未來的苦惱。”胡丹這樣說。

    玉玲瓏忍不住又發笑,說:“你年輕有為,出身名流之家,前程無可限量,難道你也有苦惱。”

    胡丹說:“未來是件遙遠的事,我能夠不去想它,就絕對不去想它,明天的事交給明天去做,明天的傷心明天再去想,今朝何不暢飲美酒,抱擁醉色,依香偎玉,銷魂度日呢。”

    玉玲瓏用手背拍著胡丹的臉,說:“我知道男人,第一個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隻要一看到漂亮的女孩子,立即就會忘記自己以前曾經山盟海誓的戀人。”

    胡丹說:“佛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即是佛,佛即是我,人間萬物,俱是靈空,姑娘何不說開心一些的話,盡說些讓人掃興的話,人生得意須盡歡。”

    玉玲瓏忽正色著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說就是沒說,沒說就是說,那我還說什麽呢。”言吧,兩人對著大笑起來,大笑之中,胡丹又說:“我若是有姑娘那絕妙天下的丹青之術,將姑娘此時的容貌畫出來,攜到洛陽城去,隻怕買之千金也不為貴,好一個絕色美女。”

    玉玲瓏說:“我若有胡丹這樣的好身手,一天殺一人收之千金也不為貴,可是你為何不去做殺手呢。”

    胡丹笑著,又飲了一杯酒,忽然伸手握著玉玲瓏柔軟的手掌,說:“你可以再為我畫一張畫像麽,我就給你千金如何。”

    玉玲瓏說:“這樣的請求從胡大俠的嘴中吐出來,天下隻怕沒有一個女人會拒絕,聽江湖傳說胡大俠可是當今天下最富的一名浪子,區區千金便要小妹動手,未免太顯得寒酸了麽。”

    胡丹一怔,又大笑著說:“千金還算寒酸,隻怕天下再沒有一個富人了。”

    玉玲瓏柔聲說:“對於別人來說,千金自是巨富,但於你胡大俠來說,區區千金,隻是九牛一毛而已。”

    胡丹見她說話並非玩笑,便說:“如此倒要請教。”

    玉玲瓏說:“你還不知道。”眼睛轉了幾下,笑著說:“算了,說這些事做什麽,你不累,我還累呢,縱你有金山銀山,對我又有何用,該尋歡時且尋歡,莫浪費大好時日。”

    胡丹看著她奇怪的臉色,頓時想起了當時在俠客莊時絕情園主帶走陸小丹時曾經在自己後背上割除了一塊肉,莫非自己背上原來有一張藏寶圖不成,而那張寶圖,便是天下名揚的第一寶圖,寂寞老人是自己父親所留下來的寶圖,是啊,那寶圖舉天之下就隻有胡酒一個人知道,而自己是他兒子,他隱名埋姓,卻也不願寶遺荒山,便將那地方畫成一副畫,刻在自己背上,這完全是有可能的。想到這裏,他不禁長歎一口氣,又想:“縱是萬金又有何用,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一個人有那麽多少寶物,隻怕連同尋常人可享受的安寧也不可以有了,我又要來又有何用。”

    玉玲瓏見他無故歎息,覺得奇怪,說:“你不要好好休息一下麽,你不累吧。”

    胡丹眼睛眨了眨,臉上又有了笑,縱是他不想笑,他也要笑,誰都江堰市知道,有些時候笑比哭更難得,他笑著說:“我是很累,可我更害怕一個人睡覺,我很怕自己一睡下去,再也醒不過來了。”

    玉玲瓏用纖纖細指拍著他的臉,柔聲說:“我經常一個人睡的,可一見到你,也不想一個人睡了,我陪你睡好了,不過你得答應我,睡覺時不能打唿嚕,我最怕睡覺時別人打唿嚕了。”

    胡丹神秘地說:“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可千萬不能告訴別人。”玉玲瓏臉上緋紅,點點頭,胡丹就在她耳邊說:“我隻要和我喜歡的女人睡覺,就不會打唿嚕的,連做夢也不會的。”

    胡丹果然不打唿嚕,他便沉睡於夢鄉之中,玉玲瓏卻沒有睡覺,她的眼睛還睜得大大的,臉上滿是滿足之後的柔情,光滑柔軟的肌膚躺在胡丹的懷中,就躺在他寬大的胸膛上,她覺得這樣很好,胡丹並沒有讓她失望,有些地方與傳說中的胡丹的名聲一樣讓人放心,她真想就這樣永遠不起來,可她還是起來了,她知道,她願意這樣一直躺在胡丹的身邊,可胡丹卻不行的,胡丹這樣的人她最懂,胡丹絕不屬於她一個人的,她一個人絕對沒有可能擁有胡丹的,她於是起來了,在胡丹的胸口點了幾下,胡丹便是在假睡,這時也得真睡下去了,玉玲瓏將胡丹翻了個身,這張床很大,很柔軟,很溫暖,夜明珠的光線柔和,正是男女相伴時最浪漫的燈光,用這光線來察看一個人的身體卻是有些暗,玉玲瓏的手指伸向床頭,隻聽一聲嚓嚓響,頭頂光滑結實的石頂一下子現出了一個大洞來,外麵的陽光直射而入,整個房間裏頓時亮如白晝,其實這就是白晝。這時莫說找身上的東西,就是看你臉上有幾根寒毛也不是問題,可她將在胡丹身上反反複複地察看了好幾遍,就隻有後背有個巨大的傷痕,另外連一些異常的東西也沒找到。她呆了呆,喃喃自語著說:“原來哥哥聽來的消息是假的,這小子身上連個屁畫也沒有,倒讓他小妹讓這小壞蛋白白侮辱一場。”越想越怒,伸手就向胡丹臉上擊去,手指頭剛觸上胡丹的臉,又猛地停住,臉上又是一片緋紅,呆呆望著胡丹一陣,緊握的手指慢慢鬆開了,變得讓她自己也不敢相信的溫柔,去撫摸著胡丹的長發。

    “這個小壞蛋長得還很俊的啊,難怪有那麽多人喜歡上他,倒也不冤自己**子,要是永遠有他陪在身邊,什麽寶藏都沒有任何價值了。”

    卻在此時,忽然聽到一人長歎著說:“阿彌陀佛,我佛慈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老衲可什麽也沒看到,罪過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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