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認識那個身著紅袍,背插紅櫻槍杆的男子。”

    “當然認識,隻要是在江湖上走動的人,沒有幾個人不認識他。”

    “他那麽有名麽,此人到底是誰,叫什麽名字。”

    “你可曾聽過在洛陽有個俠客山莊麽。”

    “俠客山莊,這可是婦孺皆知的地方,天下誰人不知。”

    “哈哈,他就是俠客莊莊主。”

    “孟飛,他就是那個最講義氣的孟飛。”

    “對,這話你說的沒錯。”

    “——”

    什麽才是快樂,有的人擁有了一切想得到的東西,卻仍然悶悶不樂,有些人一無所有,卻成天歡樂,快樂其實很簡單,隻要你自己此時覺得滿足,這就是種快樂。

    快樂的定義很簡單,孟飛的為人也很簡單,他從不去想些複雜的事,因此他總覺得自己還是活得很快樂的,最少自己感覺要比胡丹活得快樂得多,胡丹此時雖在婚堂裏像是很開心一樣,臉上的笑容配著冷芳芸的絕代容貌,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隻是孟飛知道胡丹並不開心,胡丹心裏有太多的心事,這些心事全是他孟飛都無法承受的。

    孟飛今天已經喝了好幾十杯酒,都真的有些醉意了,可他還想多喝幾杯,冷家堡的酒並不見得比得上俠客莊的藏酒,可讓孟飛覺得還是冷家堡的酒要好喝一些,珍貴一些,因為這是他最好的朋友的喜酒。

    酒很苦,酒很苦它也是酒,酒再苦它也是酒,就像胡丹與冷芳芸成親後他還是胡丹一樣。他孟飛喝了朋友的喜酒他還是孟飛一樣。

    孟飛又給自己倒上一杯酒,這次卻沒有喝,隻看著那淡黃色的酒色,漸漸就好象那酒杯裏藏匿著一個人似的,那個人一雙眼睛在閃耀著,身體卻是**地,長得很美麗,眼波也很溫柔,在孟飛心裏,天下就隻有潘蓉兒才給他那樣的感覺。

    “這鬼城的公主為什麽會看上我,我一無所有,人雖像長得有些模樣,可天下長得俊的男人多的是,況且她也知道中原與鬼城是水火不相容,生死之敵手,她卻來纏住我,還怕我不理她,喂我吃了她的毒藥,這種女人,真是讓人莫名其妙。”

    想到這裏,孟飛在心裏不由歎了口氣,真不知自己要怎麽去打發掉這個女人才好,可自己真的卻不想放她走,殺她更不可能了,便是自己沒有中毒,自己也舍不得殺掉她的。孟飛前幾天來這裏喝朋友的喜酒,就將她一個人放到莊裏了,她現在在做什麽呢,孟飛心想,又歎了口氣。

    孟飛雖在一本正經地喝酒,可薑如塵的到來,白衣少年的無理取鬧,他都看在眼中,薑如塵趕來隻是意料之中的事,因為孟飛給他留下了一封信,讓薑如塵帶一百個丐幫兄弟來喝酒,可他隻來了十個人,但隻要來了,就很不容易了,天下第一幫之主為了一個朋友的喜事千裏迢迢連夜趕來,確實不易,隻是那個白衣少年讓孟飛奇怪,孟飛這樣在想:“這人是誰,竟敢在冷家堡鬧事,看他樣子似是有備而來,可為什麽他才剛開始就不往下鬧了。”

    想著這件事,心裏疑惑頓生,卻忽然聽到眾人一聲驚唿聲傳來,竟有一匹快馬衝入了大廳之中來,嚇得眾人四處亂竄,幾名身手快捷的漢子飛身撲了上去,隻見冷平拍桌而起,轟然色變,大為生氣,孟飛讓馬蹄聲一吵,酒意倒醒了不少,他是胡丹的朋友,無論誰敢來這裏鬧事,他必須首當其衝,於是反手拔槍縱聲躍起,但有人比他速度還快,兩人拚命似的衝了上去,阻止了快馬的腳步,另外有兩個人齊時揮掌攻向馬上騎客。

    騎客一聲驚唿,跌落下馬,驚馬也讓撲上的兩人緊緊拉住,快馬長嘶一聲,終於倒地。

    胡丹認識此人是荊小江,此人是武林世家子弟,早就習會了處危不亂,今天他是怎麽了,竟會如此失態,正欲喝止那幾個緊扣荊小江手臂的漢子時,卻聽孟飛大聲說:“住手。”

    那幾名漢子一怔,荊小江用力一掙,便脫開身來,一見孟飛,神色一震,飛身撲上,淚如雨下,失聲說:“不好了,不好了,孟兄弟,俠客——俠客莊,俠客莊幾十名兄弟全——全——”他硬咽著,再也說不出話來,孟飛聞言大驚,叫著說:“你說什麽。”

    其實孟飛一看到荊小江的神色,便已知莊內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大事,莫非是莊內失火,或是——孟飛不敢往下想了,幸好荊小江還是很快就說出了答案:“他們全遇難了,俠客莊也毀了,是葉離群——”

    孟飛呆了,大廳裏頓時有無數人瘋也似的叫了起來。

    “什麽?”

    “俠客莊毀了?”

    “荊小江,你倒是說話啊,俠客莊到底怎麽了?”

    “這事不可能。”

    “——”

    荊小江便是有一百張嘴,也迴答不了,也說不出來,爭著爭著,他幹脆就手一鬆,跌倒在地,口吐白沫,昏了過去。

    孟飛還在發呆。

    胡丹拔開人群,走到孟飛身邊,拍著他的肩膀說:“怎麽了?”

    孟飛如夢驚醒,茫然地看了胡丹一眼,眼中竟有淚,隻聽他淡笑著說:“沒事,胡兄不必擔慮,隻是小弟——小弟得告辭了,胡兄,祝你與冷姑娘百年好合,幸福永遠,告辭了。”孟飛接著吼叫著說:“俠客莊的兄弟們,咱們就此與胡兄告辭吧,今天的喜酒,下次再補上,咱們走。”

    他不再看一眼胡丹,因為怕他臉上的淚水讓自己最要好的朋友看到,也怕自己的眼淚打破今天的喜事氣氛,孟飛大步衝出了廳堂,他這一走,立即有數百人尾隨著衝出。

    外麵的風好大。

    孟飛歸心似箭,一行人匆匆飛身上馬,催馬出莊,薑如塵丐幫兄弟們也聽到了消息,一一與胡丹告辭而出,胡丹送出了莊外,望著這群人飛馬而去,心中一片迷茫,這種事本是他必須在場的,可是他此時卻不能走,最少今天不能走,麵對朋友有難自己卻不能授手,這種事讓胡丹感到很抱歉,可他隻能說抱歉,因為他也許不再是那個在江湖上飛來飛去的浪子了,他已經有了個家。

    家是浪子的牢籠,而浪子一生都在尋找家。

    這是世界上最無奈的事情,可它卻偏偏存在。

    薑如塵與胡丹相對拱手,沉默不語,之後,薑如塵騎上了丐幫弟子牽過來的一匹馬,飛身而上,拚命加鞭催馬,馬飛駛而去,再不迴頭。

    胡丹呆立良久,人像是一下子老了許多,他開始有些恨自己了。晚秋此時的陽光十分炎熱,胡丹卻覺得全身冰冷,他隻是呆望著馬匹駛過去的方向,直到一名莊丁連連叫了他幾聲,他才驚醒過來。

    又是飲酒,又是與不熟悉的人彼此說著誰也不想多說的假話,又是強裝著燦爛的笑容,胡丹覺得自己的臉都變得麻木了。

    他的人雖在這裏,可他的心早已不在了冷家堡。

    時已正午,到了拜堂成親的吉時。

    冷家兩個堡主笑容滿麵,高坐首位,眾人俱是紛紛落座,兩名清純可愛的少女扶持著冷芳芸,與胡丹並排站在紅布條之上,胡丹深情地望著冷芳芸,雖然不想此時就與她成親,可她畢竟是自己一生中最愛的女人,能與最愛的女人成親,正是癡情戀人的一生最美好的願望。

    冷芳芸低垂著頭,半露的臉頰昏紅,卻隱藏不了她的絕代容貌,引來了眾人的讚歎。

    “一拜天地——”

    胡丹與冷芳芸並排而跪,冷芳芸嗅著胡丹濃鬱的男人味道,心裏一陣亂跳,胡丹卻在此時忽然感覺到一股悶氣。

    一種大風雨即來的悶氣。

    胡丹猛然就抬頭,立即看到了剛才尋事未果的白衣少年,那白衣少年所處的目光與所有的人的光線不一樣,他的眼中注滿了落寞與仇恨,他的左手平移,長衫罩著手掌,似是握著些什麽東西,見胡丹在看他,臉色一變,身體不由後退,胡丹並沒有去抓他,雖然知道他在對自己不利,可是此時他不能動,他此時是絕對不能亂動的,他不能讓自己可能就僅此一次的大喜事而留下一個笑柄。

    “二拜高堂。”

    胡丹與冷芳芸轉過身去,正要對著冷家二堡主相偕而拜時,就在這忽然之間,一陣馬蹄聲如同萬馬奔騰,響徹雲霄,緊接著,一陣驚叫聲音也急促響起,天空仿佛就在此刻響起了一聲巨雷,立即又下起了暴雨,全場嘩然,冷家二堡主齊時起身,冷芳芸身體一顫抖,紅蓋頭飄而落,胡丹像是沒有感覺到他的妻子的驚色,隻是自己挺直了腰,大廳之內在這一時刻砸了鍋一樣,眾人紛紛往莊外衝去。

    冷平大聲說:“諸位肅靜,肅靜。”

    他的話剛說出來,大廳內卻忽然爆起了一個煙花筒,讓眾人更是驚慌失措,那裏還能靜得下去,幾名年幼的少女更是嚇得大哭。

    冷芳芸美麗的臉孔變得鐵青,怔怔地看著門外,胡丹歎了口氣,伸過手去,緊緊抓著她的手,隻看見莊內賓客紛紛地自他們身邊尖叫著衝向莊門外,正在此時,又有人大聲說:“冷堡主,不好了,莊外有數千官兵——”

    “是官兵。”胡丹一驚,心想:“那天在太原為救陸小丹時,和俠客莊兄弟,另外一些武林上的朋友劫了囚車,又殺死殺傷官兵數十人,莫非是自己來冷家堡的事已經暴露,他們尋仇來了。”想到這裏,心上一亂。正在這時,莊外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

    “冷家堡裏麵的眾人聽著了,今天洛陽八扇門總捕快李大人,偕同寧大將軍率隊前來辦案,捉拿殺人兇犯江湖七浪子諸惡人,無辜之人,立即在原地蹲下,伏首待命,違者殺無赦。”

    聲音洪亮,絲絲入耳,慌亂之人慢慢地安靜了下來,很多人開始蹲了下去,胡丹大步而出莊門時,莊門外已見幾名莊丁橫屍當地,餘人心戰膽寒,伏倒在地。胡丹邁門而出,見到一名持馬漢子傲然立於門外場地,一見胡丹,立即說:“來人可是胡丹。”

    胡丹說:“是。”

    那人冷笑著說:“久仰大名。”猛地一喝聲:“拿下。”

    他的聲音一落,十多名手握佩刀的軍士飛身撲上,這些人自然碰不到胡丹,胡丹一掌擊昏最前麵的那名軍士,揚聲說:“且住。”

    那些人隻覺得震耳欲聾,心神一凜,俱全停手了,那發號令的人說:“胡丹還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時。”他說著手一擺,立即有幾十名弓箭手從隊列裏衝了出來,拉起了弓,一齊對著胡丹,胡丹望著地下的幾名莊丁的屍體,冷冷地說:“這些人是無辜的。”

    那人說:“敢違抗命令的人,都得死。”胡丹不由抬頭向前麵望去,他站在台階之上,前麵便是一大群兵馬,竟然望不到盡頭,不要說來了這麽多兇狠的官兵,便是隻這些馬匹,就足夠將寬大的冷家堡化為灰燼了,但胡丹生平最恨亂殺無辜的人,一聽他如此一說,更是大怒,說:“今天你們來了這麽多人,看來是誌在必得了哦。”

    那人大笑著說:“正是這樣。”

    胡丹說:“可便是再多上十倍的人,也休想留下你的性命。”

    那人大笑,大笑著說:“如一個胡丹,果然有些膽氣,死到臨頭了,還敢大言不慚。”對著眾弓箭手說:“放箭。”

    他剛迴頭,立即便看到自己馬前多了個人影,最後一個字剛落音時,一柄劍擊裂了他的護心鏡,劍尖自他的胸口透了出來。

    (簡阿飛是有些懶,可是說過的話還是說到可以做到的,江湖七浪子第一部鬼城殺手簡阿飛曾說過要在都市言情小說上發行完畢所有章節,雖然時日久了些,但還是做到了,這一部也一樣,簡阿飛給你承諾,保證全本,並不收費。所以如果你想看得快一些,就多留言,也就隻有留言可以給簡阿飛一些溫暖,那樣,他才不會覺得這部書也就隻有他一個人在關注而已,畢竟是自己的心血之作,不喜歡與路過此書的人就不必留言了,因為如果你沒有仔細看過書的內容,你根本就沒有資格褒貶簡阿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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