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丹說:“其實你長得雖然美麗,可這並不是你吸引我注意的重要條件,真正讓我心動的,隻是因為你有一顆善良的心。”頓了頓,接著說:“對於一個出身豪門的女孩子來說,能對一個浪子拋棄一切去照顧他,這無論如何也會讓我心動的。”

    冷芳芸笑著說:“所以這樣一來你就喜歡上我了。”

    胡丹說:“喜歡你的人太多了,並不在乎多我一個對不對。”

    冷芳芸跳了起來,叫著說:“不,不,喜歡我的人,我隻要你一個就足夠了,別的男人我都不放在心中的。”

    胡丹說:“那麽你是喜歡上我了。”

    冷芳芸笑嘻嘻地說:“是又怎麽樣,反正我們以後最終會成為夫妻的,夫妻本來就應該互相喜歡才是吧,難道我還怕別人笑話。”

    胡丹說:“可是——”

    冷芳芸說:“隻是你這個小賊,陸姑娘呢,她和你——”

    胡丹一想到陸小丹,眼睛中立即現出一絲憂鬱,他深知陸小丹的性格,她對任何事都不會在乎,隻要她一迴到絕情園,她又可能變成以前一樣的殺人魔頭,她又沒有一個真心的朋友,隻有胡丹,隻要胡丹在她身邊,她才會快樂,她才會可愛,胡丹真難以想像陸小丹不在自己身邊的日子會是什麽樣的。她又怎麽能夠過得下去。

    冷芳芸忍不住就問:“你——你很喜歡她麽。”

    胡丹呆了,他想如果他們之間沒有發生這一些事,他和陸小丹或者會在一起的,他很喜歡陸小丹麽,或許是的,因為已經沒有言辭來形容他們之間的這種關係了,但如今,胡丹也為難了,他已經傷害了一個冷芳芸,他沒有心思再去傷害另一個女孩子了,雖然他知道自己倘若去找陸小丹,陸小丹一定會很開心的,但自己能去麽,他們的相識本來就是一場悲劇,一切的開始就注定他們是沒有結果的,早痛勝過晚痛,不如讓自己與她早早地忘記對方,那樣對他們幾個人都有利,想到這裏,胡丹咬咬牙,強笑著說:“如果你要讓我去找她的話,我是不會介意的,她可也是一個絕代美女呢。”

    冷芳芸立即抱住他,大聲說:“你若是想去,我也會拚命擋住你,若你想逃跑,我就把你綁起來,我呢,永遠守在你身邊。”

    胡丹撫摸著她的長發,歎息著說:“陸小丹是個好女孩,我與她在一起那麽長時間已經是傷害過她了,如今我已經有了你,也隻好放棄她了,誰讓我對你這麽癡心呢,誰讓你又長得這麽美呢。”

    冷芳芸說:“你要我美,我就可以比世界上任何都要美麗,你要我醜,我可以變成醜八怪,隻是我無論如何也不讓你離開我了。”

    胡丹笑著說:“我是個好色之徒,最喜歡美女了,你若是那一天變醜了,我才不理你呢。”

    冷芳芸立即笑了起來,她知道胡丹的心最好,胡丹隻要對一個人好,就會永遠好的,這時胡丹對她好,這就夠了。

    能夠擁有一個讓千千萬萬少女心動的浪子,冷芳芸還能說什麽呢。

    兩人縱馬飛奔,途經一座小山,隻見景色幽靜,人跡罕見,他們便尋了個地方下馬來,躺到厚厚的樹葉上,胡丹喝著酒,冷芳芸卻在唱歌,她的歌聲很悅耳,隻是這首歌很奇怪,其中有幾句歌詞是這燕的:

    ——十裏飛鳥聚,萬丈無人煙——你我去采珠,相伴玲瓏穀——人斷手足刀斷刃,絕色美女要人命——

    胡丹聽到她歌聲中似乎有許多無奈,便問:“你在唱什麽歌。”

    冷芳芸輕歎著說:“你聽說過一個叫玲瓏穀的地方麽。”

    胡丹說:“那是在什麽地方,我從來沒有聽到過。”

    冷芳芸說:“在江南一帶,具體地點誰也不知道,那裏有一個山穀,這山穀與別的山穀大不相同,因為這山穀動物能夠來去自如,人卻無法生活下去,這麽個穀就叫做玲瓏穀。”

    胡丹一怔說:“為什麽動物可以生存下來,人卻不行。”

    冷芳芸說:“因為這山穀裏有一個很可怕的惡魔。”

    胡丹說:“哦。”

    冷芳芸說:“聽說那是一個雙腿殘疾的女人。”

    胡丹說:“這可就奇怪了,她雙腿殘疾,別人不去欺侮她就不錯了,她竟然還能去殺人。”

    冷芳芸說:“沒有人見到過她殺人,殺人的是她的弟子,她有十多個美貌如花的女弟子。”

    胡丹笑著說:“美女如蛇蠍,殺人不見血。”

    “正是你形容的那樣。”冷芳芸說:“她們生活在玲瓏穀裏,很少有機會出穀去,但玲瓏穀裏有一條小河卻是她們經常去的地方,她們都在那裏練功,有一次竟然讓外人發現了,以為是仙女下凡,於是一傳出江湖,便有許多人去了那個山穀,但去的人大多死了,能活著出來的人幾乎還沒有一個。”

    胡丹說:“她們竟有那麽高的武藝。”

    冷芳芸說:“其實也不是很可怕,隻是那個地方的楓葉多了一些,在那楓葉上他們下了一些極毒的藥,服了解藥的人當然可以隨便出入,而不知情的人一旦走了進去,便永遠不會出來了,這也奇怪,那不知是種什麽樣的毒藥,為什麽隻對人有毒,動物卻一點事也沒有。”

    胡丹忽然說:“你怎麽知道這麽清楚。”

    冷芳芸說:“江湖上是這樣傳說的,其實真正的玲瓏穀主是什麽人,誰也說不清楚。”

    胡丹說:“這麽邪惡的地方,不過我沒有時間了,不然一定去玲瓏穀一趟。”

    冷芳芸忙著說:“不,你千萬不能去。”

    胡丹一怔:“為什麽。”

    冷芳芸說:“因為,因為——你不會是她們的對手,她們太可怕了。”

    胡丹一笑說:“我知道你擔心我,我不會去的,如今我娶了一個這麽好的老婆,那還想去和別人拚命呢。”

    冷芳芸笑著說:“那麽鬼城是不是也不去了。”

    胡丹咬牙說:“不,我一定要去的。”

    冷芳芸有些笑容全部凝固了,一字字說:“為了我,你能不去吧。”

    胡丹搖搖頭,別過頭去,他不想看到冷芳芸失望的臉色,隻是說:“你不要說什麽了,我一定要去的。”

    冷芳芸發怔了片刻,又笑了起來,笑著抱緊胡丹說:“可你為了我,一定可以殺死那些對手,得勝而迴的,對不對。”她雖裝著很高興的樣子,眼中卻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胡丹望著她的眼淚,柔聲說:“我們還是走吧,冷家堡的酒,我可是非常想喝了。”

    正在這時,卻聽天空突然發出一陣鳥鳴,胡丹抬頭一看,見一隻黑色的大鳥在半空中正去啄食一群嚓中亂飛的麻雀,便伸手拾起一塊石頭,屈指射出,一石擊在那大鳥的頭部,將它擊落在地。

    冷芳芸一怔,胡丹淡漠地說:“這隻大鳥是鬼城的殺手,而這群麻雀就是中原的人群,我倘若不殺死這隻大鳥,就會有許多麻雀死在它手中,所以有許多事不是你想做或者不想做,而是你必須得去做的。”

    冷芳芸想了一陣,才說:“嗯,我知道了,咱們走吧。”

    兩人上馬,胡丹就說:“這山路真是難行啊,不知要多遠才有街市。”

    冷芳芸笑笑說:“我知道你的酒快沒有了,是想去找酒喝了,我記得前麵不遠就有一個大街市,街市裏麵什麽東西都有。”

    果然有個大集市,東西多的讓胡丹大開眼界,胡丹去過蘇杭,以為那裏就是除了洛陽城之外最繁華的地方了,可與此處一比,方知天外有天,胡丹吃著自關外快馬運到的甜絲瓜,喝著極純的好酒,笑著對冷芳芸說:“這是什麽地方,怎麽如此繁華。”

    冷芳芸隻是笑,不去理他。

    胡丹見她笑得奇怪,說:“好啊,你不告訴我,以後有什麽有趣的事你也沒指望我會告訴你,我知道的趣事多如牛毛呢。”

    冷芳芸忍不住大笑說:“你就是一根牛毛。”

    胡丹假怒,大叫著去抓冷芳芸,冷芳芸急著催馬便走,胡丹一路追去,連未吃完的絲瓜也隨手拋掉了。驀然,胡丹見一個地方擠滿了人,心中奇怪,便說:“我不理你了,我一個玩去。”

    冷芳芸見他不追了,也就停了馬來,胡丹往人群中一望,卻是一張追捕令:

    現有殺人逃犯七人,分別是胡丹,孟飛,葉敗,冷風吹,蕭貴,薑如塵,陸小丹,此七人生性兇殘,在太原曾殺死殺傷官兵及無辜群眾一百七十三人,罪大惡極,本府懸賞追捕,活捉其一人者,得銀五萬兩,殺死其一人者,得銀二萬兩。

    胡丹一怔,心想這神刀莊果真神通廣大,在這麽遠的地方也有消息發出來,還可號令官府為他們賣命,隻是這價錢怎麽低了半數多。再仔細一看,追捕令下麵還有七個人的畫像,個個活靈活現,傳神至極,與別的地方全然不同,胡丹看到,暗自吃驚,心想:“天下誰有如此丹墨之才,竟能畫得如此神似。”這幾張畫真的是畫得不錯,尤其是陸小丹的那一張,更是出眾,美貌中透露出冷豔,冷豔中透露出溫柔,讓人一見就心癢癢難平,另外胡丹的笑容,孟飛的神采飛揚,葉敗的晦氣味道,冷風吹的冷酷,蕭貴的高貴,薑如塵的凜然大義一一力透紙背,各有和有神色,各有各的特色,胡丹看呆了好一陣子,他主要在看陸小丹,就仿佛是看到陸小丹活生生地立在自己麵前,看著看著,不由自主地衝入人群,一把撒下陸小丹那張畫像,放入懷中,後又在眾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下將另外幾張畫像一起扯下,揉搓成一團,手一用勁,畫像就化成碎片四處飛散,那兩名看守的官兵大怒著向胡丹撲去,讓胡丹輕輕一推,那兩個人就飛出七八尺高,重重地跌落到外麵去了。胡丹飛身穿出人群,騎上馬,冷芳芸這時也催馬到了他身邊,看到眾人大驚著四處走開,忙問:“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胡丹笑笑說:“沒什麽,我們走吧。”兩馬長嘯,風一般地射出了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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