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捕快自外麵一湧而入,為首兩名捕快手拿著鐵銬直朝著胡丹與蕭貴撲去。

    胡丹喝了一口酒,那名捕快剛想來抓他的手,那口酒就到了那捕快的臉上,那捕快隻覺得臉上奇痛無比,向後倒翻而去。另一名捕快去抓蕭貴,更是倒黴,剛到身邊,就讓蕭貴抓起尚方寶劍朝他拍去。

    那捕快慘叫一聲,整個臉如同豬肉注水後胖了起來,半邊門牙也被打斷。鮮血直流,倒在地下,慘叫不停。餘下捕快一見,哄然大怒,一齊高叫著拔出佩刀,齊齊衝上來,揮刀亂砍,蕭貴大喝一聲,迎了上去,一劍便結果了兩名捕快,再一掌擊開一人,大聲說,尚方寶劍在此,誰敢胡鬧。

    那些捕快全驚住了,呆呆地站著,蕭貴收劍入鞘,轉身便要再去喝酒時,卻聽一名捕快大聲說,這是朝庭欽犯,快抓住他。

    蕭貴一驚之下,冷笑著說,就憑你們這些不中用的東西,也想來抓老子歸案。說著便又要拔出寶劍來殺人。胡丹卻一手抓住他的手,張口便是兩口酒噴出,衝倒了幾個人,嚇得另一些人全不敢近身了,胡丹說,他們隻是稟公辦事,別亂殺無辜,況且,殺盡這些人你也不能算是報了血仇大恨。

    蕭貴說,那我們還像野狗一樣逃跑不成。

    胡丹說,咱們讓這群庸才見識一下什麽才叫做絕代的輕功。

    蕭貴這才鬆開了劍,說,你總是有理由為自己脫身,好,我且聽你這一次。

    胡丹對著他一笑,手指著那群捕快,大聲說,你們這群狗奴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也敢來抓蕭大俠,再不讓開,休怪老子大開殺戮了。

    那群捕快卻不走,也不肯讓開,一名捕快說,你們逃不了的。

    蕭貴冷笑著說,老子連皇宮也可來去自如,一個小小的客棧也能留住我不成。

    那捕快說,今天恰巧薑大人也來了,我已令人去請,如今隻怕早已到了門外。

    蕭貴一怔,說,薑大人,薑春。

    那捕快得意地笑了,說,正是他,你害怕了吧。

    胡丹說,這又是一名什麽樣的大人物。

    蕭貴說,這人在皇宮裏是我的生死對頭,一直想置我於死地而後快的一個侍衛首領。

    胡丹笑著說,能做你的對手,他的武藝一定很高的。

    蕭貴說,我從來沒有與他交過手,但他也是侍衛首領,武藝一定不一般,肯定極是敕手。

    胡丹說,那咱們打不過就逃吧。

    一捕快大聲說,隻怕你們已經沒有機會了。

    敞開的門一下子就被一個人幾乎擋了一半,這個人身體十分高大,站在門口,凜然生威,目光冷冷地看著蕭貴,說,蕭大人,久違了。

    蕭貴說,原來真是薑大人,在下倒失敬了。薑大人如今可是宮中風光人物,享盡榮華富貴,前程未可限量啊。

    薑春,這個自然是薑春,若是別的什麽人蕭貴理也不想理的。薑春說,多謝蕭大人美言,蕭大人今天就請隨下官迴宮,不知意下如何。

    蕭貴說,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薑春大笑著說,那是當然,對待蕭大人這種大名鼎鼎的宮內第一高手,薑某又豈敢小覷。他在大笑之中,卻沒有發現胡丹已慢慢地自一邊不見了人影。自然,他的對手隻有蕭貴一人。

    蕭貴臉色一變,說,你有什麽本事就全使出來吧,我應著就是。猛地抽出尚方寶劍,卻聽一陣嘩啦啦聲響,幾個窗戶邊突然全被人推開,露出張張鐵弓來,箭頭全對著蕭貴,竟然有二十多張弓箭。蕭貴呆住了,縱他武藝再高,若這二十多張弓箭一齊射來,他也一樣逃不掉,這一幫弓箭手,他最熟悉了,不但個個勁力強大,箭法極準之外,發拉箭也極快,隻要薑春一聲令下,他蕭貴就會變成了刺蝟。

    卻在此時,蕭貴發現胡丹不見了。

    他本來在擔心胡丹弄不好會與自己一同送命於此,可胡丹卻不見了人影,不告就別去,還是讓他心裏一陣難過,他想不到他這一生中最認真交往的第一個朋友竟然會是如此之人。蕭貴歎了口氣,垂下了頭,他認命了。刹那之間,所有的往事一湧而現,銘心刻骨的仇恨,不堪迴首的往事,一切變得不可重複了。

    薑春的笑聲俞來俞大,他覺得太開心了,一直是自己眼中釘的對手居然也有今日,這能不讓他開心麽,想著擒拿蕭貴後迴宮領賞的情景,心裏別提多美了。

    蕭貴望著他的狂笑,眼中現出冷冷殺氣,手挺著劍朝薑春當胸攻去,他不能給弓箭手機會,給弓箭手機會就是送自己去鬼門關,薑春一見飛劍刺到,冷笑著說,你又何必自尋死路。說著拔出腰刀,衝上一步,往前一擋,兩刃相接,薑春隻覺得手一陣酸麻,手中刀幾乎被震落,嚇了一跳,一刀反挑,竟將蕭貴迫退了幾步,薑春再不敢輕敵了,忙大聲說,放箭。

    他對自己戰勝蕭貴並無多大信心,可對他的弓箭手極是滿意,這些弓箭手是他親手從千軍萬馬中選出來的一流好手,有這些人在,他放心得很,他都像是看到了蕭貴渾身是箭的屍體了。

    他甚至於不想去看蕭貴了,蕭貴死定了。

    箭射出。

    卻不是幾十支。

    隻有一支箭。

    射向的人不是蕭貴,反而是薑春。

    薑春感到奇怪,為什麽那麽多箭手不隨他的口令一齊向蕭貴射箭呢,他們今天怎麽了,正在這時,一支箭已到了他的麵前。

    好個薑春,臨危不亂,刀光一閃,這一刀砍在飛箭之上,將箭擊飛。這一招遠比用人去砍箭要難得多,不能力太大,不然箭會被砍斷,仍有箭頭刺入他身體,力也不能用得小,力氣小了雖可碰到箭,卻砍不斷,箭還是會射中他,還不能用勢太老,用勢太老了,別人第二箭射來就擋不住了,況且還有一個一直在他身邊不遠處握劍的生死對手。薑春用的是不快不慢,力氣也不大不小,不差分毫,這就證明他的刀法的確是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他見到手下使箭不射擊隊向他的對手反來射他,心中大怒,喝聲說,瞎了你們的狗眼,怎麽射起老子來了。

    第二箭又緊跟著射來了,這是最左邊的第二個弓箭手上的弓箭,第一個弓箭手上已無箭,但臉色生硬,奇怪地看著薑春,這讓薑春更是生氣。

    這一箭來勢不及剛才那一箭兇狠了,薑春輕輕鬆鬆地就躲開了。

    薑春瞪著那群人大聲說,你們全是死人了,怎麽不射死他。

    忽聽到一人笑著說,薑大人,你還要我射麽。

    薑春大怒著說,快射死這欽犯,還等什麽。

    蕭貴聽到那聲音,眼中發出了亮光,剛才射箭的射手手中的弓已到了那人身後的一個人手中,那個人一臉笑容,笑得比陽光還燦爛的笑容。

    胡丹。

    竟會是胡丹。

    他在一刹那間遊走到外麵將幾十個人穴道全點住了,這讓蕭貴不能不佩服,薑春不能不變色。

    弓。

    弓上無箭。

    弓上卻有一柄劍。

    一柄鐵劍。

    以劍為箭。

    薑春曾聽過有這樣的事,可他從來沒有那樣去試過,因為劍太沉,若是有箭,還用劍做什麽,劍那麽大,那麽笨重,就是可以射出,別人一見,一閃身就躲藏開了。但薑春一見到胡丹手中的弓與弓上的劍,整個人像是一下子跌入了冰窖之中。

    弓在胡丹手中又緊又穩,長劍架於弓弦上,又輕鬆又自如,這樣的射法,薑**想著這人一定試過千百次了,射得一定很準,威力也一定很大。

    薑春鬥誌全無,連忙後退。

    胡丹淡笑著說,你又何必怕,我又怎麽舍得讓你死。

    薑春聽到他說話,跑得更快了,一下子就到了門口,再過一眨眼功夫,他便會到了門外,隻要到了門外,胡丹的箭法再好,也休想傷他分毫,薑春幾是看到了希望。可就在此時,劍卻脫弦而出,劍光冰冷,猶如龍吟。

    隻聽一聲慘叫,長劍自薑春後背直透而入,撲通一聲將他釘在地上。薑春沒有死,胡丹不喜歡殺人,射中的隻是薑春的左肩。

    弓也在此時哢嚓一聲斷了。

    眾捕快幾曾見過如此高手,嚇得臉色全蒼白了,連倒在地上的薑大人也不敢去扶了,亡命般地飛竄而出,遠遠還傳來他們的驚叫聲。

    胡丹和蕭貴兩人在門口相視而立,蕭貴說,數日前,我尚未知曉我全家被殺之慘事之時,我本想去找你一論劍術高低的,可今天一見,在下甘拜下風,胡兄真是天神下凡,讓小弟大開眼界,真是佩服。說完便是一輯。

    胡丹淡淡地說,在下隻多虧有了一個大劍俠做父親罷了,無論誰是胡酒的兒子,都會有我這樣的武藝,我又有何傲之言。

    蕭貴說,胡酒胡大俠劍法天下無雙,如今又有胡兄你繼承衣缽,趁早是天下大福。

    胡丹說,往事已逝,蕭大俠又何必提它。

    蕭貴說,所以我決定交你這個朋友了。

    胡丹笑著說,我們早就是朋友了。

    蕭貴大笑著說,有友如胡丹,蕭貴不虛此生。

    胡丹說,閣下劍法自成一派,日後造詣定是不俗。

    蕭貴搖頭苦笑說,我心如止水,如今武藝隻降不前,何談日後。

    胡丹說,我倒可給你找一個明師。

    蕭貴大喜說,那太多謝胡兄了。

    胡丹輕笑說,山西太原有一個酒鬼,你可聽說過。

    酒鬼。蕭貴想了一陣,才說,在下隻聽說過有一個自稱酒仙的狂人,可否就是他。

    胡丹笑著說,正是他,不過如今誰若稱他為酒仙,他定要痛罵誰一頓的。

    蕭貴奇怪地說,這又是為什麽。

    胡丹說,因為他天生奢酒,酒量的確是深不可測,可卻仍有限量,他曾與我痛飲三天三夜的酒,他終於醉了,所以從那之後他不再稱酒仙,不敢再稱酒中之仙了。

    蕭貴恍然大悟說,原來如此。

    胡丹說,但這酒鬼的劍法造詣卻是十分之高,你的劍法以剛猛為主,若能得到他指點一二,日後名動天下,也不是什麽為難之事。

    蕭貴大喜過望,說,那樣太感謝胡兄了。

    胡丹說,你現在就去找他,找到他時,你隻要說你是胡丹的朋友便是了。

    蕭貴聽得心花怒放,忙說,多謝多謝。

    胡丹淡淡地說,盛名累人,縱然你能得天下第一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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