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華某小吃街,一群流裏流氣的混混,嘴裏叼著香煙,手持木棍,簇擁著一個光頭惡漢,一路行來,很是囂張跋扈。


    周圍小商小販一看來人,俱都是心驚膽寒,紛紛堆起笑臉:“光哥好。”


    “媽拉個巴子,你們這幫爛貨,別以為老子剛接管這地方,你們就敢不交‘衛生管理費’。”光頭惡漢對於周圍人的討好,嗤之以鼻,惡狠狠地向四周揮著手。


    小商小販們縮了縮脖子,而後誠惶誠恐地拿出紅包,小心翼翼地交給光頭佬身後的小弟。


    “光哥,我女兒剛上大學,老太太正在醫院急需錢,你看能不能寬限幾天?”一個廋弱的中年小販,苦著臉小心翼翼地懇求道。


    “去你媽拉個巴子,老子手下可是有幾十號兄弟吃飯,你他娘的要生活,我們這些兄弟就不吃喝了嗎?”光頭惡漢一把拉過廋弱的中年男子,而後一腳踹倒在地。


    眾商販皆是一驚,望向廋弱的中年人的眼神,充滿了憐憫。


    眼前這個光頭惡漢可是這片區域最兇狠的流氓,前幾天剛打敗原先盤踞在這裏的混混,才接管這條小吃街,無人不知他的兇名。


    “住手。”一個賣煎餅的青年商販,冷著臉,走上前扶起那廋弱中年商販:“張叔,不要緊吧。”


    “他娘的,你是哪根蔥,敢管光哥的閑事,活的不耐煩了嗎?”一個小混混二話不說,揚起手中的木棍,向這青年商販打去。


    “嘭”眾人隻感覺眼前一花,一道人影已經出現在那混混的身後,隻見那青年商販輕輕一揮,那小混混被甩出幾米開外。不過,令人吃驚的是,那小混混並未受到什麽傷害,隻是驚嚇過度,一時站不起身。


    “桀桀……兄弟有兩下子……咦,你是……”光頭惡漢看清青年商販的模樣後,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臉上竟開始流冷汗。


    “對不起,豹哥,我不知道您老在……這裏。”光頭惡漢猛地甩了自己幾個耳光,而後不停地點頭哈腰道歉。


    “忙去吧,大家都是混飯吃的,都不容易,能擔待一下就擔待一下。”青年商販點了點頭,而後迴到了自己煎餅攤,又開始忙了起來。


    “是……是,豹哥教訓的是,以後誰再敢在這條街放肆,我小光廢了他。”光頭惡漢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滴,忙不迭答應。


    ……


    光頭惡漢神情恍惚,丟了魂似地出了小吃街。


    “老大,那個臉上帶黑斑賣煎餅的是哪路神仙啊?”有個小混混實在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小心翼翼地問道。


    “媽拉個巴子,豹哥也是你該問的嗎?”光頭惡漢一記響亮的耳光甩了過去,而後向其他小弟吩咐道:“去給老子買一條內褲去。”


    …………


    “阿豹,是我,我出來了,中午來一趟我家。”


    “虎……老大,你……出來了……中午我一定到。”臉上帶黑斑的青年商販接完電話,向一旁正在喂孩子吃飯的少婦道:“老婆,我出去一趟,你先看著攤子。”


    “嗯,那好,早點迴來,我給你留著飯。”少婦眼中滿是擔憂,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


    某個屠宰場,一個冷峻青年正在教一群屠宰新工怎麽解剖。


    “郎工,有電話找你。”


    “好嘞,我這就來。”冷峻青年答應一聲,而後望向眾工人:“接下來,你們好好練,宰豬殺牛……都是一個道理。”


    說完,向辦公室走去。


    “你好,我是郎毅。”


    “阿狼,是我,我出來了,中午來我家一趟。”


    “老……大,好嘞,中午見。”


    某個小旅館。


    一男一女正準備脫衣服,行苟且之事時,門被人一腳踹開了。


    一個廋弱而矯健的黝黑青年,帶領幾個人,一擁而上:“娘的,竟然敢強奸我老婆,兄弟們,給我打。”


    正在這時,他身上手機響了。


    “阿狗,是我,你那邊怎麽那麽吵,幹啥呢?”


    “老……大,我……沒玩仙人跳。”


    “放了他,趕快來我家。”


    廋弱黝黑青年放下電話,揮了揮手,製止住他的幾個小弟,而後自己親自上前就是對那肥胖的中年人就是一頓暴揍:“媽的,有老婆也敢出來耍,我揍死你丫的,還不趕快給老子滾。”


    …………


    中午,柳媚幾人下線後,發現餐桌上已經擺滿了酒食。


    “看來你們兩個今天的收獲不少啊!”柳媚看清桌上的食物後,嫵媚一笑,旋即走到韓語身旁又道:“我們收獲頗豐,除了順利升到了7級,我們還擊殺了兩個精英首領怪,獲得了不少好東西。”


    正當柳媚還想繼續誇耀,這時工作室的門開了,一個長相廋弱而又黝黑的低矮青年,探頭向裏望了望,而後神情露出驚喜之色:“哇……真是老虎哥迴來了,而且還為我們準備了一桌子好吃的。”


    說著,那低矮黝黑的青年竄了進來,緊隨其後的則是一個冷峻青年和臉上帶有黑斑的青年。


    柳大虎高大的身軀一震,神情裏流露出一絲激動。


    四個男人走到一起,相互看了一眼,什麽也沒說,隻是相互拍了拍肩膀,一切都在不言中。


    “柳大虎你答應了我什麽?”突然響起一聲厲斥,打破了四周沉靜。


    “姐……我……”柳大虎低垂著頭,眼角顫抖了一下,便不再言語。


    此時的柳媚,臉色冷厲,再也不複剛才的嬌媚之色,隻是那麽冷冷地注視著四人。


    三個男子,相互看了一眼,而後跪倒在柳媚的腳下,也不言語,就那麽直挺挺地跪著。


    柳媚望著眼前三個男子,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多年前的場景再次浮現在腦海,似乎又看到了五個少年為了保護自己,與一群糾纏自己的混混搏鬥的畫麵。


    “你是我們的大姐,誰都不能欺負你。”稚嫩的聲音,依舊飄蕩在耳旁。


    遙遠的思緒,是那麽的溫馨,曾幾何時,他們曾一起無憂無慮的成長,一起淘氣,一起受罰……


    不過,也是這三個人,讓自己的弟弟獨自承擔了所有的罪行。


    柳媚想質問他們,卻無從開口,想甩他們幾記耳光,卻下不了手。


    最後,她隻能獨自迴到自己房間。


    不知何時,一隻溫熱的手掌放到了她的肩膀上:“痛苦是用來忘記的,美好是用來迴憶的。我不想勸說你給他們一次機會,但請你給自己一次機會,給自己一次聆聽的機會。”


    柳媚撥開肩膀上的手,冷哼一聲:“別給我灌輸什麽雞湯,我的營養夠。你也別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你似乎比我還小。”


    “生活的艱辛無關年齡的大小。”韓語望了一眼柳媚,神情流露出一股滄桑和落寞。


    …………


    直到柳媚出了房間,她發現那三人依舊是直挺挺地跪著,這麽長時間竟絲毫未動,心裏那股怨恨不覺間淡了許多:“看你們怎麽解釋?”


    三人依舊沉默,並未解釋什麽。


    柳大虎歎了口氣,而後緩緩道:“豹子當時女友懷孕,即將生產,孩子不能沒有爹。”


    “郎毅的妹妹上大學,弟弟要結婚,他是家裏的頂梁柱。”


    “苟軍進去過一次,再進去必定會受到重判。”


    柳大虎剛說完,一記耳光“啪”地甩在了他的臉上。


    “你講義氣,重感情,那是否考慮過我這個做姐姐的感受?”柳媚已是氣的渾身發抖:“你們一個跑路,一個蹲監,你讓我怎麽對得起爸媽在天之靈?”


    柳大虎如雷重擊,頓時羞愧難當,再次低下頭。


    雙方再次陷入冷場,韓語歎了口氣:“這三人真是可恨,我覺得應該讓他們賠償你的精神損失才行。”


    “哼,你以為一點錢就能彌補我這幾年的憂心和無助嗎?”柳媚眸中泛著淚光,冷冷地望著韓語。


    “當然不能,我覺得他們每人應該給你做三年工,才能彌補一些。”韓語大義凜然附和道,而後他轉向跪著的三人:“正好我們在諸神裏缺少三個采集工人,你們可願意?”


    “任憑大姐和姐夫哥處置,我兄弟絕無怨言。”三人同時道。


    一旁的柳媚聽到“姐夫哥”三個字,再次勃然大怒:“誰告訴你們他是‘姐夫哥’?”


    三人一凜,而後目光不約而同望向柳大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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