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院長,您剛剛說她救過您?”一旁的男人想了下,“那不就是三四年前地鐵事故?難不成她就是新聞裏說的白衣姑娘?”


    當年的事鬧得特別大,哪怕沒死人,但是涉及的群眾實在是太多太多,相關新聞是連著放了大半個月,甚至到最後還發起了一個‘尋找白衣姑娘’的活動,隻不過一直沒找到人。


    向薇原先就不想出風頭,這麽多年過去了,自然也不想讓自己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果可以的話,還請你們保密。”


    蔣湖一聽,立馬意會:“我懂我懂,你們幾個聽到的,也別傳出去。”


    “副院長放心,我絕對不會說。”


    “不說不說。”


    “我們會保密,不過這還真有緣。”


    蔣湖看了她一眼,“不如我請你們吃頓飯吧,當年的事確實得好好感謝你。”


    是真的感謝。


    除了感謝她冒著危險來救援之外,還有後續一係列的發展。


    當時他還不是副院長,不過是外殼的主治醫生,隻不過當年的事鬧得太大,再加上在事故的時候,他就算被壓在石塊下,還不忘告訴其他人該如何緊急自救的事,使得他在廣大的群眾的心裏,印象特別好。


    如此一來,當競選副院長的時候,他擁有了很大的優勢。


    他有些迷信,甚至都覺得自己是因為碰到向薇,才多了這些運氣。


    而且也確實如此。


    如果不是‘白衣姑娘’的事越來越受關注,他也不會跟著沾沾光。


    這有因就有果,是真想


    找到她,並好好感謝感謝。


    請吃飯不是請了向薇一人,而是她和另外兩個同事。


    吃飯的地點也不是什麽五星級的高檔餐廳,就在員工食堂二樓的小包間。


    幾人聊了一會,蔣湖才知道他們都是新來的實習醫生。


    而且,‘向薇’這個名字他以前就聽說過。


    可當時看著期刊上的論文時,心裏是滿心佩服這個年輕人,但怎麽都沒想到,這個令他佩服的年輕人居然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這也太巧了,沒想到咱們最後還成為了同事。”蔣湖有些感歎,“對了,原先你在事故現場幫助的那些人,我們都還有聯係,你想見見他們嗎?”


    或許是有著同一個救命恩人,他們在最開始的時候就互相加了好友,還在同一個群裏。


    雖然沒經常聯係,但這三四年來,他們偶爾還會約在一塊吃吃飯,聊聊彼此的近況。


    向薇對著他搖了搖頭,“其實,我談不上是你們的救命恩人,我當時做得並不多。”


    是真的不多。


    無非就是替他們處理一些傷口,安撫一下情緒。


    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也不存在拯救了他們的生命。


    “不,你不知道,你對於我們來說象征著什麽。”蔣湖笑著搖了搖頭,其實正如向薇所說,不存在救了他們的性命,就算沒有向薇的出手,或許他們隻是傷得更重一些,並不會丟掉生命。


    可並不是這樣。


    沒人能親自體驗,當頭上的天花板掉下來,重重的壓在他們身上,整個世界都感覺像是陷入了地獄。


    身邊全是痛苦的哀嚎,身上除了疼之外感受不到其他。


    哪怕他們等待救援的時間其實不長。


    可這段時間對於他們來說,真的太難熬了。


    一秒鍾都像是在無限拉長一樣,除了絕望就是絕望。


    在這期間,他們隻看到還能動的人匆匆往外跑,卻一直沒等到向他們走來的人。


    一直到向薇以及她背後幾個人的到來。


    那個時候,說點文藝的話,真的是從黑暗中看到了光明,讓他們感覺到了生的希望。


    而且向薇救援的手法感覺很專業,讓他們這一群無


    法動彈的人十分的安心,因為除了給他們緊急包紮之外,她還一直用很溫暖的聲音在關懷著他們,安撫著他們慌亂的心。


    讓他們不至於在絕望中,等來救援人員和醫療隊。


    他自己是名外科醫生,不是沒從事外出救援。


    隻不過那個時候,他是以救援的身份出現,從不知道當躺在血泊中的人是那麽的絕望和無助。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再一次感受到對職業的熱愛,而不是隨著時間慢慢變得有些麻木……


    所以他才說,向薇是他們的救命恩人。


    是給他們帶來了光、帶來希望的救命恩人。


    蔣湖從兜裏拿出手機,他打開了一個群聊,指著你們的人道:“還記得那對被壓在石塊下的母子嗎?她兒子去年上小學,十分的聰明,聽說上學期還考了雙百分。”


    “這是砸傷腦袋的男人,他老婆今年生了個女兒,還是在咱們醫院出生,我們當時都去看過,長得挺像他。”


    “還有這個,就是倒在外麵差點窒息的男人,他現在減肥了,他說自己撿迴一條命就該做些善事迴報,隻要有時間就去做義工。”


    “還有……”


    向薇沒有迴應,一直在安靜的聽著。


    不知道為何,隨著蔣湖的話,她麵前就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像是看到他們如今美好的生活。


    原來,她不過隻是盡了一點點的力,就影響到了這麽多人。


    全都是往好的那一麵。


    讓人……有些心裏發暖。


    吃飯的時間不能耽誤太久,向薇等人和副院長告別之後,便迴到了自己科室。


    一路上,三人都有些沉默。


    一直到進了電梯,陳高傑才開口,“你真的……值得人學習。”


    不管是學業方麵,還是其他方麵。


    想想看,他能不能做到當明知道有危險還想著去救人?


    如果有人這麽問他,他絕對絲毫不帶猶豫的說‘救’!


    可要是真的遇到這種事,他無法確定自己會不會去救,多少會有些猶豫吧,那麽嚴重的事故現場,誰心中不怕?


    ‘叮’的一聲響,電梯門被打開。


    三人


    顧不上說話,而是一起往病房的方向望去,因為那裏傳來了哭喊聲。


    聲音很大,顯得十分悲涼。


    在一處病房的門外,還站著好多旁觀者。


    沒有人說話,而是就這麽看著。


    “老俞啊!你怎麽就走了,你怎麽就這麽丟下我走了啊……”


    滿是白發的老太太悲痛哭喊,如果不是雙手被人扶著,怕是直接坐倒在地。


    而在他們身邊,同樣站著幾個在落淚的家屬。


    眼淚一滴一滴留下,哭喊聲越來越大,卻始終喚不醒床上閉著眼睛的老人。


    而這時,護士長帶著兩個護士走上前,她們找到一位家屬,輕聲對他說著:“你們得盡快準備後事,等會兒來一個人跟我們去開死亡證明……”


    細細交代了好多,最後在說了一句:“節哀順變,再勸勸老人家別太難過,她年紀大了受不住。”


    說完之後,便離開病房。


    跟著迴到各自的崗位。


    在外人眼中,就好像死亡對於他們醫生護士來說很平常,在心裏完全起不到任何的波動。


    季文長籲一口氣,在決定上醫學院時她就知道要麵臨這一幕,隻不過沒想到會這麽快。


    在成為實習醫生的第一天就被她遇到了。


    她麵色有些蒼白,顯得十分不好受,“咱們迴辦公室吧。”


    實在不願意看到這一切,離開的步伐有些倉促,顯得像是落荒而逃。


    向薇和陳高傑跟在後麵,在走去的路上,陳高傑小聲的道:“你覺得,我們得經曆多少次,才會做到平靜?”


    他的話裏帶著茫然,顯然也並不是太好受。


    後麵還是有哭喊的聲音傳來,悲哀地唿天喊地,讓聽到的人無法做到忽視。


    向薇迴了他一句,“永遠都不可能。”


    對於她來講,死去的或許是一個陌生人,一個完全沒有交集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說過的陌生人。


    當這人死在自己麵前,當聽到他的家人感受悲哀的時候。


    沒有人能做到平靜,他們確實不會感受到死者家人的痛苦,但多少會有一點不好的情緒。


    陳高傑不解:“為什麽?剛剛護士長不就是嗎?”


    能


    麵不改色的和死者家屬說後續安排,就好像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向薇看了他一眼,“那不過是你看到的表麵。”


    陳高傑還是不太理解,正當他想再問時,向薇的腳步停了下來,他順著向薇的視線望去,看到的是幾個護士在房間裏配藥。


    其中一人抿著唇,另外一人正在偷偷抹掉落下的眼淚。


    這兩人就是先前跟著護士長過去的護士。


    在剛才,她們一直繃著臉,看不出喜怒哀樂。


    而現在,在無人的地方,才能稍稍宣泄著心裏的情緒。


    人的一生會遇到很多人,隨著時間過去,她們或許會將閉眼躺在病床上的老爺子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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