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湯味道極佳,不愧是做了幾十年飯的老行家。火候、調料全都剛剛好,雞肉的鮮味中和了枸杞、人參等藥材的苦味,甘甜可口。


    季冬連一勺勺親手喂給她,惹得來拿吊瓶的小護士好不羨慕,人人都誇他是極品男友。


    瞧著他那副樂開花的樣子,她忍不住打擊他,“雞湯要也是某人親手熬得才好。”


    “咳嗯。”他又倒了一碗湯,“我不是不會,是走不開。”遞到她麵前。


    她把那碗推走,“我飽了,你喝。”


    “說了不能剩!”他兩眼微合,假裝不高興。


    “你也累了,也要補補,別到時候我好了,你又病了。”


    他壞笑道:“怎麽,心疼了?”


    “沒有。”


    “咦~還裝!”


    她上半身坐直,格外真誠的說:“真不是,我是怕你病了我還要照顧你,麻煩。”


    季冬連避重就輕,隻聽到要照顧他幾個字,頓時樂嗬嗬,“好,我喝。”


    不管怎樣,小艾的目的都達到了。


    她單純的希望他不要辜負了自己母親的好意,那雞湯恐怕並不是做給她的。且不說她和他媽媽沒見過麵、毫無交情,就算有交情,對方怎麽會知道自己這個時候醒來,又恰好提前煮了雞湯,在時間上掐算得正正好好。


    現在好了,一壺雞湯,至少一半進了季冬連的肚子,不冤枉。


    ——


    她想起艾洛言之前的話,看著在一旁收拾碗筷的季冬連,思索了一會兒,問:


    “我是怎麽昏倒的?”


    他沒有抬頭,滿心撲在手頭事上,“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我喊你的時候,你已經不省人事了。那時候我嚇得不行,趕緊就送過來了。”


    其間對於她身上有異之類的話隻字未提。


    難道真的不知道?


    “我昏迷的時候有奇怪的事發生嗎?”


    他合上保溫壺,“奇怪的事?”仰起頭靠在椅背上,思索了半天,“沒有啊……幹嘛這麽問。”


    “哦~”她避開對方的眼神,“我是看電視劇裏常這麽演,女生生病的時候胡說些有的沒的。”


    他俯身湊到她麵前,兩手撐在她身體兩側,“怎麽?你有秘密?”


    “當然不是!”她加重語氣。


    “那你擔心說了什麽……”


    “就是,就是……”她突然臉紅,撈起被子,埋住腦袋。“一些讓人不好意思的話啊。”聲音被杯子蒙住,聽得不是很真切。“啊?什麽話?”季冬連還在追問,她大吼道:“就是告白啊什麽的!”


    “噗……”他忍俊不禁,坐迴椅子。


    小艾摸著胸脯,還好她機智,想到這個法子解圍,雖然難免又要被對方嘲笑一番,但他沒有發現什麽已是萬幸。


    外麵許久都沒有動靜,她小心探出頭,對方翹著二郎腿、抱著胸,笑容滿麵。


    她重新坐起來問:“我什麽時候能出院啊。”


    “醫生說再觀察一晚,沒問題,明早就能走。”他直勾勾看著她,看得她渾身燥熱,迴瞪一眼。可他不屈不撓,繼續看著她,“你老看我幹嘛……”


    “我不看你還能看誰?”他迴得理所當然。


    她一把懟開他的臉,“哎呀,別看了。”


    他鼻子嘴巴扭在一起,從些微縫隙裏擠出話來,“全世界,除了你,我誰也不想看。”


    她心裏像化開的蜜糖般甜膩,笑容掛在臉上,怎麽趕也趕不走。


    ——


    伊錦惜第一時間將元穀逃離的一魄拉迴,率先塞進他自己的身體。元穀訝異,不知該說什麽好。


    “愣著幹嘛,我頂不了多久。”看似隨意且不帶感情的一句話,實則才是情深的證明。她對他的愛已經深入骨髓,進入細胞裏,否則也不會大腦還沒反應,事情已經做了。


    老娘真是上輩子欠你的。她看著元穀安全迴到肉身去之後,忍不住在心裏啐了一口。


    這脾性當真矯情。


    一行人陸續醒來,琴婆婆第一個關心的自然是元嘯。他的確已經魂歸本體,但莫名傷重,到底是因為不小心碰上了麒麟還是其他什麽,現在無從得知。


    “你們先迴麗江,一切源頭都在那裏。”她對眾人說,眼睛和全部心神卻都在懷中人身上,“他現在的情況不適合長途跋涉,我留下來給他治傷。”


    “不需要幫忙嗎?”元穀問了一句。


    元嘯傷得不輕,他不太確定婆婆一個人可以,想留下幫忙,不過婆婆不大領情,“不必了,他昏迷之前封住了魂源,魂魄短期不會消散,身體上的創傷不是大問題。”


    元穀還是不放心,他看一眼伊錦惜,想說什麽卻沒好意思開口。


    “那我留下,修複之術是我生魂係的強項。”她怎麽可能不明白。琴婆婆本還想推辭,伊錦惜沒給她機會,“麗江有我不想見的人,婆婆你就答應吧。”


    不想見的人,指的可不就是琴樂……


    琴婆婆歎一口氣,“好吧。”然後神色一緊,“他們迴來了,此地不宜久留,大家各自離去吧。”


    說完,“嗖嗖”幾聲,幾個人便不見了蹤影。


    離去前,元穀還不忘把那個“幫”了自己的女孩放在她該在的位置,向她身體裏輸入了些魂力。應該很快會醒,到時候她的記憶隻會留下該知道的部分。


    ——


    歐陽劫覺得,自己被耍了。


    小吃店生意很好,滿滿當當都是遊客,他坐在最裏麵的桌子旁,吃著不知道算不算正宗的過橋米線。


    心裏想的還是那句話:被耍了。


    一整天他都在古城繞圈子,跟著蠱蟲一會兒向東、一會兒向西。對方的位置始終在變,但沒有出過城。那人帶著他玩遍了這裏所有景點,都不帶歇腳的。


    可惡!他一拳砸向桌板,滾燙的湯汁滴在手上,不過他沒覺得疼,倒是旁邊無辜受傷的群眾大叫了一聲。


    那名群眾張口就想罵人,但一見到他的樣子立刻閉嘴。


    肅殺之氣匯集,不是逃犯也是道上混的,渾身都透出不好惹的味道來。


    “帥哥,你點的花蛤。”


    店裏的服務員端上一盤火紅的熗炒花蛤,然後拍拍他,“慢用。”


    他一把抓住對方的衣袖,“什麽東西,我沒點。”


    “不可能啊,你等等,我去瞧瞧單子。”說著開始往前走,卻被對方抓得死死的。“額,帥哥?”他小心試探,慢慢掰開手指,一溜煙跑走了。走前似乎還說了一句“神經病”。


    歐陽劫看著桌上那盤菜,猛地起身,朝服務員跑走的方向,怒目圓瞪。


    媽~的。


    再瞧桌上那盤東西,好像並不是花蛤……而是密密麻麻叫不出名的綠色蟲子,還是炸過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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