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眼中那抹淡淡的狂熱,便知道這古勁鬆便是一好茶之人。


    楚雲軒淡然一笑,道:“這是我們淩霄閣獨有的極品雪霧茶,摘自於一種生長在山頂之巔,嚴寒之地的樹,製作稍微有點麻煩,每一年,大概也隻能收成一小捧,若是古伯伯喜歡,我便送些許與古伯伯。”


    “這,怎麽好意思呢?我隻是隨口問問罷了。”古勁鬆口中雖然這般說,但是眼中的神色,卻出賣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楚雲軒微微一笑,轉頭朝著殿外道:“去給古長老取一袋雪霧茶,要最好的。”


    “是,長老。”從殿外隱隱傳進來一個悅耳的女聲。


    “這個,多不好意思呀。”古勁鬆嘿嘿笑了笑,老臉上閃過一抹潮紅,但更多的是喜色,這等極品好茶,他還真的想要拿點迴去,好生收藏,好生研究。


    很快,那小丫鬟便提著一紫色絲質袋子走了進來,恭敬的拿給古勁鬆,便又退了下去,古勁鬆雙手捧著那紫色絲質袋子,臉上洋溢著興奮與激動,一臉陶醉的嗅了嗅,然後朝楚雲軒激動著說:“多謝楚長老,這等雪霧茶,乃是我此生見過的最好的茶了,想不到淩霄閣內竟有這等極品。”


    看古勁鬆那神色,楚雲軒便知道古勁鬆對茶的喜愛之情,他笑了笑,說:“古伯伯,你客氣了,對了,古伯伯,我想請問你一件事情。”


    “楚長老請說。”古勁鬆捧著手中那袋子雪霧茶,心中那個高興呀,這個時候無論楚雲軒問什麽,他都會毫不猶豫的迴答吧。


    “你可知道刀盟盟主的死因?”楚雲軒微笑著問道。


    古勁鬆臉上笑容頓時一僵,但隨即便恢複正常,將手中那袋雪霧茶收於戒指之中,歎了一口氣,臉上神情有些悲戚。


    良久,才低沉著聲音說:“楚長老,王秉說盟主是死於劇毒,其他幾個長老也一致認可,同時,他們都認為是狂刀下的毒手。”


    “哦?那古伯伯您認為呢?”


    古勁鬆搖頭苦笑道:“狂刀是我親手提拔起來的,他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很清楚,他怎麽可能做出那等為人不齒的事情?”


    “嘿。”坐於一旁的萬壑此時也忍不住苦笑一聲,神情有些淒苦的道,“正因為我與古兄兩人不相信狂刀會做出這等事情,所以那王秉便找機會將我們二人逼來這裏,其目的,自然是想要我們二人死在淩霄閣的手中,那樣的話,既除去了反對他的勢力,又可以趁機讓淩霄閣與刀盟之間的矛盾更深。”


    刀盟如今已經被王秉所把持,如果他們想要將刀盟奪迴來,就隻能依靠淩霄閣的勢力了,因此,他們此時也沒有什麽隱瞞,將自己所知的,全部都說了出來。


    楚雲軒聞言,扭頭與二哥互看了一眼,都發現了彼此眼中的那抹凝重,果然是來者不善……


    “狂刀大哥,以及一眾刀盟的人,都在我這裏。”


    沉默了片刻,楚雲軒才沉聲說了一句。


    萬壑與古勁鬆兩人相互看了一眼,沒有做聲,這個消息,他們早已知曉,他們這一大群人來這裏,也正是因為狂刀他們在淩霄閣。


    “狂刀弑殺盟主這個謠言,應該便是王秉散發出去的吧?”楚雲軒的臉色微微有些陰沉。


    古勁鬆一臉嚴肅的點了點頭,說:“正是,楚長老,狂刀他們來到淩霄閣,也是王秉一手造成的。”


    楚雲軒冷笑幾聲,道:“你可知道,王秉便是赤炎穀安插在你們刀盟的內線?”


    “什麽?”古勁鬆與萬壑兩人幾乎是同時大喊了一聲,這個消息對於他們來說,有些過於震驚了。


    他們一直以為,江湖上的謠言,是有心之人放出來的,雖然他們心中也有懷疑,但是那也僅僅隻是懷疑,此時從楚雲軒口中得到這個訊息,還是讓他們大吃一驚。


    他們相信,以楚雲軒現在的地位跟身份,是不會騙他們的。


    “哼。”


    楚雲軒冷冷的哼了一聲,嘴角一彎,流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聲音低沉的說,“好,那我便要好好的與他們玩上一玩,敢來我淩霄閣鬧事,我倒要看看,他們有什麽本事。”


    古勁鬆與萬壑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兩人的眼中都同時閃過一絲亮光,但轉瞬便恢複正常,兩人端坐於檀木椅子上,沉默不語。


    楚雲軒輕輕的抿了一口香茶,臉色平靜,但聲音卻是低沉而陰冷:“古長老,萬長老,既然你們知道狂刀是冤枉的,也知道王秉的狼子野心,那你們為何還助紂為虐,與他們一同來我淩霄閣?”


    古勁鬆臉色微微變了變,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苦笑幾聲,一臉無奈的解釋道:“楚長老,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呀,要不然,以我們與盟主的關係,我們又怎麽會眼睜睜的看著盟主死得不明不白呢?”


    “哦?是嗎?”楚雲軒依舊沒有抬頭,隻不過聲音卻稍微緩和了些許。


    萬壑趕緊接道:“楚長老,還有楚閣主,我們真的是被逼無奈,你們可知道,那王秉,竟然將我們的家人,都掌控在了手中,如果我們膽敢有異心,或者不聽從他的安排,那麽,那麽……哎。”


    萬壑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沒有再繼續說下,古勁鬆也是一臉的憤慨與無奈之色。


    他們的確是被逼無奈呀,全家老少,都被那王秉暗中下毒,若是不從,那一家老小,便真的是死無葬身之地。


    雖然他們心中憤怒,很想為盟主報仇,為狂刀洗脫冤情,但是,他們為了保護一家老小,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楚雲軒臉色神情緩和了下來,抬頭笑了笑,安慰道:“兩位無須傷心,你們沒有做的事情,我楚雲軒,今日便替你們做到。”


    古勁鬆與萬壑兩人相互看了一眼,想說什麽,卻終究沒有說出口,兩人幾乎是同時點了點頭。


    “兩位長老可有什麽難言之隱?”楚雲基注意到他們二人臉上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於是便好奇的問道。


    古勁鬆動了動嘴唇,最後還是囁嚅著說道:“實不相瞞,我們所有人的家人,都被王秉下了一種奇怪的劇毒,毒性很強,但發作很慢,七天一次,七次之後,便會活活痛死,我們想盡辦法,都無法解除,那解藥,隻有王秉一人有。”


    楚雲軒輕輕的放下茶杯,眉頭緊蹙著,看了一眼同樣皺著眉頭的二哥,沉聲說:“難道就無人可解?”


    萬壑重重的點了點頭,說:“是的,我們暗中請了許多有名氣的藥師,無一人可解此毒,否則,我們便不會這般投鼠忌器了。”


    楚雲軒沉默了,他沒有想到王秉,赤炎穀的人,竟是這般陰險,使出這般下三濫的手段,現在,事情開始變得有些棘手了,他總不能不顧這幾百個刀盟弟子以及萬壑,古勁鬆兩位長老的家人吧。


    楚雲基看著沉默不語的三弟,也沒有說話,隻是端起白玉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小口香茶,倒是有幾分風範。


    “不管了。”


    古勁鬆突然站了起來,帶著幾許潮紅的臉上,是一片決然之色,他冷聲說道,“楚長老,楚閣主,隻要你們能替我們刀盟鏟除王秉那個賊子,替盟主找出兇手,我們,就算是豁上自己的身家性命,也在所不惜。”


    古勁鬆知道,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可以扳倒王秉,將刀盟從赤炎穀手中解救出來的大好機會,這是一個可以為盟主報仇,為狂刀以及那些被冤枉的刀盟弟子洗冤的機會,雖然他心中痛苦萬分,卻也無可奈何。


    有些事情,是沒得選擇的。


    萬壑頹然的坐在檀木椅上,無聲的歎息,沒有表示同意,但也沒有表示反對,他矛盾的內心,不知該如何抉擇。


    一邊是忠義,一邊是親人。


    楚雲基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扭頭看向三弟,這個時候,就算他是一閣之主,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楚雲軒緩緩站起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隻是雙眼之中,卻是射出兩道冷冽至極的殺機,他抬頭看著殿外,聲音冰冷刺骨:“該死的人,一個都不能放過,不該死的人,誰敢動,我便斬斷他的雙手。”


    一股無比狂暴的殺氣,從楚雲軒身上席卷而出,古勁鬆身不由己的退後一步,一臉震驚,萬壑也不由自主的坐直身子,身上靈氣流轉,將這股殺氣堪堪擋住,滄桑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異樣的潮紅。


    殺氣一放即收,一旁的楚雲基倒是沒有絲毫感覺,隻是覺得突然有點冷,有點寒罷了。


    古勁鬆與萬壑兩人對看一眼,兩人都是一臉震驚之色,紛紛將驚詫的目光投到楚雲軒身上,一眨不眨,像是在看一件曠世神兵,看得楚雲軒心中微微有些發毛。


    “怎麽了?兩位長老,有,什麽不妥嗎?”楚雲軒此時已經恢複了正常,在兩位長老那炙熱而異樣的目光下,他微微有些,“害羞”。


    古勁鬆似乎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失態,他聲音都有些變樣:“你,你就是那個將我們移進來的,絕世高手?”


    萬壑此時也站起身來了,那豆大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楚雲軒,臉上那皺紋,一顫一顫的,像極了一朵正在緩緩綻開的菊花。


    楚雲軒摸了摸鼻子,眼中的殺機一點一點散去,點頭笑道:“正是,不過,我可不是什麽絕世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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