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凡對於雲遲的興趣未置可否。楊家兄妹的事情,他隻是順嘴一說,如果雲遲真的可以代表雲家的心意,日後自然迴去滇城登門拜訪。至於他們開的條件能不能吸引這兄妹兩個幫忙做事,就和他沒有幹係了。


    小旅館沒有別的生意,魏潼這一桌的飯菜很快就端了上來,眾人剛剛拿起碗筷準備吃飯,魏潼就聽見不遠處的樓梯上,傳來一陣輕巧的下樓聲。可能是哪個住店的人也下來吃飯了吧,隻不過魏潼看見下樓的是個年輕的女生,便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這一看不要緊,似乎還有點眼熟。


    “哎,東方凡,你看那是不是我們上次在苗寨見過的,那個旅館的老板娘?”


    東方凡一聽這話脖子就伸直了,這下兩人的目光正好撞上,互相認出了彼此來。


    “老板娘!”


    “喲?這不是東方府的小哥嘛,聽說最近陳鍋頭又進苗疆出貨了,你這次沒跟著一起去?”


    魏潼沒認錯,從樓上下來的,正是在苗寨裏幫他們解圍的奚三娘。雖然現在他們都已經知道三娘不比他們大多少,可她那頗為成熟的打扮,還是給魏潼等人一種說不出來的嫵媚感。


    三娘和眾人招唿了一遍,就近走到魏潼的身邊,在他旁邊坐了下來。小旅館的桌子是最常見的四方桌,桌子的四邊各擺了一條長凳,一般可以坐兩個人的那種。東方訥和陳帆擠了一條,東方凡麵對著她,離她也最遠,雲遲離他最近,但是很自然地坐在長凳的正中。而魏潼因為和東方凡熟悉,坐的有些偏,所以他的長凳恰好空出一塊地方來,正對著三娘,三娘走近之後,很自然地就在那坐下了。


    魏潼隻覺得身邊坐下來一個香氣繚繞的女人,屁股下意識地往另一邊挪了挪。畢竟還隻有十二三歲的年紀,對異性,尤其是格外凸顯女性魅力的異性,第一感覺還是比較羞澀,忍不住地想要躲遠點。


    等以後年紀大了,就知道要往人身上靠了。東方凡事後如此給魏潼總結。


    三娘坐定後,一一和眾人認識了一下。上次苗寨一事,除了東方凡最後湊上去說了幾句賤話,魏潼和東方訥都沒有跟三娘有過什麽交流。陳帆和雲遲更是第一次見,互相介紹作罷,三娘自然而然地問起東方凡,怎麽跑到宮齒山這種地方來了。


    東方凡也沒有細說,隻是告訴三娘,他們想去明察逛逛,順便見識一下這兇名赫赫的山路。誰料一聽這話,奚三娘的黛眉就是一蹙,頗有些遺憾說道。


    “那你們可真是不趕巧啊……最近明察可亂的很,你們這時候進山,玩不玩的先不說,弄不好惹一身麻煩。”


    魏潼等人一聽這話,登時麵色都有些凝重起來,三娘也沒注意,繼續說著。


    “我有個朋友家住在明察,這兩天我出門辦事,正好路過這裏,就進山去看了看她。沒料到我去的還真是時候,這半年也不見有人去的小村子,那天居然住著一個奇形怪狀的外地女人,聽說前兩天還有一個穿著兜帽的神秘人也來過,隻不過和我前後腳的功夫,人家已經走了。”


    “奇形怪狀的女人?”


    “對,那女人長的真是不醜,就是渾身上下黑的發紅發亮,那一身腱子肉,可比我見過的所有男人都強壯,身上穿的也是那種束手束腳的武服,外邊還掛了幾件鍍金的重甲,那模樣,隻看一眼就忘不掉。”


    魏潼和東方凡對視了一眼,三娘說得就是醜牛無疑了。


    “這女人啊,出手闊綽,聽說在一戶人家家裏借宿,一天就是一個元寶,可把當地人嚇得不輕。別說是他們了,就是我也沒見過這麽鋪張的付錢法兒。”


    “這女人闖了什麽禍嗎?”


    三娘說了半天也沒說為什麽明察現在很亂,弄得魏潼他們一陣心焦。


    “她有沒有闖禍我不知道,但是明察是遇見了一件不算小的麻煩事兒。這事兒說起來你們也熟悉,就是村裏的小樹林被人畫了法陣,隻不過這次效果跟苗寨那個不一樣。中招的村民直接整個消失,衣服褲子什麽的,全都散在地上,完好無損。我雖然不太懂行,但至少還、能感覺的到,這個法陣和苗寨的那個,是同一種手法畫出來的。”


    魏潼一聽到這腦子嗡地就炸了。原本他和東方凡隻是抱著跟蹤家裏長輩,看看有沒有什麽好玩的事情發生,沒想到這明察還沒去呢,就遇上了這麽重磅的消息。


    按照三娘的說法,明察村民的遭遇和魏中是完全一樣的,這也證實了上次被魏潼無疑損毀的法陣,和魏中的失蹤也有著必然的聯係。


    同樣的害人手段,在不同的地方出現了三次,除非這個始作俑者是個失心瘋的變態,否則他一定是出於什麽樣的目的,才會利用這種邪術到處讓人神秘地消失掉。


    “當地村民沒有文化,出了這麽大的事兒,一下子就炸開了鍋,不知道是哪家的長舌婦,在人背後說那個外地來的女人是個邪祟,因為她長的沒有女人的身段雲雲。這一傳十十傳百的,居然村裏的人都信了,張羅著要把那個女人抓起來燒死……”


    魏潼聽到這,心裏就覺得不對了。他當然不會擔心醜牛衛被一幫村民活活燒死,隻是和醜牛衛一起進山的,還有陳南的一個夥計,這個夥計在前天就已經迴到了滇城。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不和陳南說,而陳南如果知道了,也一定會和東方凡提起過。


    可陳南就這樣帶著那個夥計進苗疆出貨去了,如果說陳南有什麽壞心思,也不可能讓陳帆再跟著東方凡瞎混,難道是醜牛衛給夥計塞了封口費?


    魏潼覺得沒道理,這種事情明察那麽多人都知道,遲早也得傳出去,除非她殺了一個村的人,否則光封住一個夥計,壓根就沒有任何意義。


    “後來呢?”


    “後來?那女人一看就不是好對付的角色啊,把上去動手的壯丁全都一頓暴打,然後帶著一個夥計就出山去了……”


    三娘說完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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