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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妹妹,這件事應該牽連不到定王,你不用太過擔憂。”蘇宜榮見蘇宜晴沉默,誤會了就出聲安慰。


    蘇宜晴迴過神來,看著蘇宜榮,問:“大姐姐,我就這樣出現,問了你一堆問題,你不覺得奇怪,或者說你不害怕麽?”


    蘇宜榮笑了笑,“要別人會怕,但是知道是九妹妹你,我就不怕了。”


    “大姐姐相信我?”蘇宜晴很是懷疑,這話未免太假了,多年不見的姐妹,就是之前感情也說不上好,正如蘇宜榮說的,她也算無意中搶了自己的姻緣,雖說這實在不是好姻緣,可是總不是件愉快的事,加上周太夫人這個外祖母……相比蘇宜榮吃足了苦頭。


    “不是相信九妹妹,隻是覺得欠了妹妹的。”蘇宜榮坦然道,“來大周之前,我就知道此行兇險萬分,做了迴不去的準備,偶有空閑,就想著過去的事,我自己問這一輩子無愧於任何人,唯獨九妹妹,就覺得對不起你,不管有意無意,我的確是搶了你的姻緣,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恨搶我姻緣的姐妹,可轉眼卻在不知不覺中做了同樣的事,我不能因為這不是一樁好姻緣就如此心安理得,所以若是栽在九妹妹手上,我會覺得心安一點。”


    “畢竟許家是我的外家,大姐姐難道就不恨?”蘇宜晴心一動,不免試探了一下。


    “我落到如此地步,跟許家又沒有多大關係,為何要恨?”蘇宜榮歎了一口氣,“是,許家對我說不上好。但也不是故意苛待,是我一直不甘心,想著爭強好勝……這才,說起來,許哲是被我連累的,倒是我害了他。”


    “大姐姐……這是為了什麽?”蘇宜晴更加疑惑了,聽蘇宜榮的語氣。似乎不是受了周太夫人的指使。那麽到底是什麽人讓她這樣做的?


    “九妹妹是在試探我麽?”蘇宜榮輕輕一笑,“此種大事,我怎麽會輕易說出來呢?九妹妹若是為了誰要逼問我。就要使出非常手段,光問是沒有用的。”


    蘇宜晴突然有一種感覺,蘇宜榮好像巴不得出事一般,也許對於現在的蘇宜榮來說。真出了事反而倒是一種解脫吧,畢竟懷著秘密活著很累的。


    “大姐姐。保重。”


    最後蘇宜晴隻能說了這樣一句,轉身要之際,她又迴頭說了一句,“大姐姐。從某一方麵來說,我很感激你,一些無心之過不必放在心上。”


    “九妹妹。你也保重。”蘇宜榮也隻能迴了一句,隨即迅速補充。“希望不要再有緣相見。”


    最後一句話透著深深的傷感。


    蘇宜晴仿佛被刺傷了,帶著這樣的心境,離開了這個院子。


    之後她沒有急著迴月眠的住處,又繞了幾圈,確定無人跟蹤之後才迴去的。


    迴去的時候,屋子裏漆黑一片,她進門之前輕喚了一聲,“香香,你睡了麽?”


    “小宜,你迴來了?”屋內的香山公主很快迴答。


    這是她們約定的暗號,不是什麽特別的話,若是無事就問小宜你迴來了麽?若是有什麽,就問,是小宜麽?


    確定無事,蘇宜晴閃身進屋,隨後關上門,再點起火折子,先是望了屋內一眼,這才放鬆下來,月眠的屋子很小,屋子小有屋子小的好處,很容易一目了然,歹人難以暗藏。


    點起一根蠟燭,蘇宜晴才長長出了一口氣。


    香山公主急忙問道:“你怎麽去那麽久?是不是碰到了什麽事?”


    “也沒有什麽,半夜三更的,打聽事情不容易,多轉了幾個地方。”蘇宜晴有些含糊的迴答,沒有正麵迴答香山公主的問題。


    “有什麽發現麽?”香山公主想要急切的知道外頭現在的情景,倒不在意蘇宜晴是如何打聽的。


    “現在圍城的是睿王,你了解睿王這個人呢?”蘇宜晴問香山公主。


    “睿王。”香山公主想了想,道,“這個我之前倒是也查過,是個荒唐王爺,若說閑散王爺喜歡風花雪月倒也沒什麽,但這個睿王就一些不知道怎麽說,上不得台麵吧,喜歡的就是些下九流的東西,鬥雞走狗耍蟋蟀,往來的都是一些地痞流氓街頭混混之類的,就連家中姬妾也幾乎都是青樓女子,王公貴族都不屑與之交往,認為會降低格調。”


    “那麽說這個睿王沒有兵權了?”蘇宜晴皺了眉頭。


    “這個是自然,誰敢把重任交到他身上?”香山公主理所當然的說道,“群臣也會反對的。”


    “可是我收到的確切消息,現在的確是睿王在領兵。”蘇宜晴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她之前聽到過的睿王為人也的確是如此的,不過照她以往的經曆來看,她知道很多人的外表都有強烈的欺騙性,也許這個睿王也是如此,荒唐得過頭,也許就是裝出來的。


    曆史上也有幾個皇帝,沒有登基之前為了避免兄弟猜忌,也有偽裝成荒唐樣子甚至裝瘋賣傻的。


    香山公主低著頭,似乎在想什麽,之後才道:“不過提到睿王,我倒是想起一件事,睿王荒唐歸荒唐,但賺錢本事似乎不差。”


    “怎麽說?”蘇宜晴心裏似乎有什麽一閃而過,不過抓不住。


    香山公主道:“睿王結交的那些下九流的人中,有些買賣來錢快,但很影響名聲,稍微要麵子的人不會做,也就睿王這樣的葷腥不忌,礙於他王爺的身份,官府也不太敢管。”


    “不入流的買賣,比如呢?”蘇宜晴又問。


    “就是一些青樓,甚至人口買賣,對了還有些賭坊。”香山公主畢竟是公主,有些難以啟齒,還有些顧慮。不過想想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也沒有什麽不能說的了,幹脆咬牙道:“有件事我沒有告訴你,一直想要說對不起,你還記得之前猛族有些不法商人設賭坑害大周良善百姓的事麽?我告訴你,是定王在庇護這些人……其實不是的,是有人誤導了我。不是定王做的。而是睿王。”


    “不是連禦風做的……”蘇宜晴先是吃了一驚,緊接著歎了一口氣,這真是層層迷霧。看到香山公主有些內疚的樣子,不禁道,“算了,也未必就是誤會。如今的情況,還真說不準誰是真無辜的。”


    連禦風這個人也不是輕易會被人陷害的。他的所作作為都有很強烈的目的性,到最後誰被誰利用還不一定呢。


    夜已經過半,兩人都累壞了,強撐了那麽久。蘇宜晴道:“還是先睡一覺再說吧,看看明日情況如何,就算明天真有亂兵攻城。我們也得先休息一下,才能跑。”


    香山公主點點頭。她也實在是累壞了。


    這間屋子就這一張床,蘇宜晴讓香山公主睡床上,她在門口的椅子上將就半宿,她實在不習慣跟別的女人睡一張床,借口也是現成的,她武功比香山公主高,能多撐一會,在門口守著,要有什麽異動,能早日反應過來。


    香山公主也沒有反對的理由,實在是累壞了,一上床就睡著了。


    蘇宜晴閉著眼睛靠著牆角,半睡半醒之間,很多往事畫麵都在眼前亂轉,最終這些畫麵還是消失了,她也進入了夢鄉……


    原以為睡不了多久,沒想到,一睡就睡到了快晌午,大概兩人都累壞了,一睡過去就難醒過來,還是月眠不放心,迴來看看,順便帶點吃的迴來,兩人才醒的。


    說是大街上現在戒嚴,人們都不敢亂走動,鋪子之類的全都關門,沒有食物可以買,這些隻能是幾家湊了點麵,做了一點幹糧餅子,湊合著吃。


    因為餅子實在太過粗糙,月眠很是不好意思。


    蘇宜晴倒是沒有那麽多忌諱,她以前流浪的時候,什麽苦沒吃過?有的吃就不錯了,就是香山公主,啃了一下餅子,實在是難以下咽,哪怕是餓極了,這樣粗糙的食物她還是吃不下的。


    不過她知道現在不是嬌氣的時候,還是硬撐著咽了下去,不然就沒有體力。


    好歹都吃過了一點東西,月眠才說起外頭的情形,說是一夜過後,城外的亂兵倒是沒有攻城的跡象,偃旗息鼓的感覺,不知道是做什麽,也許是朝堂有人調節了,大概這仗就打不起來。


    蘇宜晴可沒有那麽樂觀,如今皇帝那個樣子,盯著皇位的人肯定很多,睿王此時跳出來,不會是想要撈一點點好處就退的,也由不得他後退了。


    現在這種情況,他也許就是在打心理戰,讓城內的人都心慌失措,隻要多圍困幾日,城內的糧食就會消耗,沒有糧食,城內就會亂起來,他自然能以逸待勞。


    當然這樣圍困也不是沒有壞處的,各地的勤王之師會很快趕來,若是睿王不能再短時間內掌控全局,就很有可能失敗。


    但是說到底,如今這一切似乎都已經失控,也不知道誰是最後的勝利者。


    香山公主看蘇宜晴久久沉默,忍不住問月眠:“有沒有宮裏的消息?”


    月眠搖搖頭,“隻聽說不少府邸已經派人去宮裏請願,說是家裏亂成一團,希望主人迴來主持大局,特別是一些文官,這些根本就不管他們的事,應扣著他們似乎沒有理由。”


    蘇宜晴暗道,現在可不是需要理由的時候,皇後既然早先扣住了這些人,現在就不會輕易的再把人放迴來。


    門外突然想起了巨大的拍門聲,還有女子喊:“月眠,月眠出事了,你快出來。”


    “是隔壁王大嫂的聲音。”月眠知道一定出大事了,顧不得蘇宜晴他們了,急忙出去看。


    蘇宜晴跟香山公主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走到門邊,偷偷向外查看。


    隻見一個麵容憔悴的婦人對著月眠哭泣,“月眠,大事不好了,我們家那口子跟你相公都被官兵抓走了。”


    “怎麽迴事?”月眠頓時慌了,抓住王大嫂的手趕緊問道。


    王大嫂哭著道:“我也不知道,是一隊官兵來抓人的,說是外頭有亂兵造反,城牆急需人支援,就把男人們都抓走了,連街頭做餅子滿頭白發的江老爹都不放過,月眠,你看著怎麽是好?”


    月眠整個身子搖搖欲,抓住了門邊這才能勉強支撐住身子,這種時候去守城牆何等危險?她一下子也慌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王大嫂央求道:“月眠,聽說你們兩口子都是王府裏出來的,見識比別人多,你快想想辦法啊,可憐我的孩子還沒有滿月呢,連聲爹都不會叫,若是王大哥有什麽事,叫我們娘兩可怎麽活?”


    “王大少,你別著急……”月眠嘴裏如此安慰,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聽得自己的相公也被抓走了,她也很害怕啊,王大嫂孤兒寡母,但至少還有個孩子,她呢?父母雙亡,現在除了相公,根本就無人可以依靠。


    王大嫂這時候道:“月眠,你快想想辦法。”


    不用王大嫂催促,月眠也很想要想辦法,但現在腦子裏一團亂,根本就想不出。


    王大嫂又道:“月眠,你娘家不是有姐妹嫁給了衙門裏的捕頭麽?你找找你的姐妹,讓衙門放人吧?好不好,我求你了。”


    月眠一臉苦澀,不是她不想找,隻是她知道,找也沒有用,這事根本就不歸衙門管,隻怕現在燕城的捕快們還要被強製去守城牆呢。


    真要有人可求,必須得去求那些領兵的,可是她根本就不認識這樣的人,不過她不認識,也許有人認識。


    屋裏就有兩個貴人,也許能幫忙,至少屋裏的貴人比她有辦法。


    想到這裏,月眠好說歹說,先暫時將王大嫂安撫住,轉身迴屋,一下子就給蘇宜晴跪下了。


    蘇宜晴滿心無奈,月眠的意思她當然明白,隻是此時此刻讓她想辦法,真是強人所難,她自身都難保,不過這也是她自己的選擇,誰叫她想選擇躲到了月眠家裏來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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