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征得如娘的同意之後,綠藤就開始著手如娘的親事,


    這如娘畢竟不是王妃的丫鬟,一句話就可以發嫁出去,要有許多的準備工作,韋家那邊也要解決。


    綠藤的舉動自然是看在蘿草的眼裏,她尋了個空檔,匆匆來找綠藤,問道:“姐姐,你打算把如娘嫁出去?”


    “是的,人選都找好了,如娘也同意了。”綠藤沒有瞞著蘿草的打算,這事也瞞不了人的,後頭還有需要蘿草幫忙的地方。


    蘿草一聽就有些急了,道:“姐姐沒問過王妃吧?這擅自做主,萬一有什麽事,王妃的性子,倒不是會怪罪你如此處置,我隻是擔心韋家那邊必然不肯善罷甘休,鬧起來,惹得王妃不快,姐姐你……何必呢?就讓那個如娘在小院帶著,橫豎王府不缺她一碗飯,跟以前那些美人一起不就行了,韋家那邊也無話可說,王爺定然也不會多看這個如娘一眼的。”


    “妹妹,你跟在王妃身邊那麽久,不了解王妃的習性麽?”綠藤歎了一口氣,“王妃外邊冷漠了些,其實心還是軟的,將如娘這樣一個妙齡少女就困在王府內熬日子,王妃定然是不忍心的,畢竟如娘還是個年輕姑娘,萬一有什麽事想不開,這也麻煩,尤其是我觀察過,這個如娘倒也是個勤快溫和的人,不是一心想要攀高枝的狐媚子,何不給她一條生路呢?”


    “話是沒錯,但韋家和那個韋氏絕不會就那麽讓姐姐做主,將如娘嫁出去的,姐姐打算如何應對?”蘿草有些擔憂,想了想。“要不,問問王爺再另行處置?”


    “這點小事都要麻煩王爺王妃,要我等做什麽?”綠藤拒絕了蘿草的提議,還有深一層的原因她沒說。


    王妃不找別人,偏偏找她看著如娘,未嚐沒有試探的意思,又或者是她想多了。但將此事辦好。就是她的一個機會,也許能化解王妃對她的誤會。


    王府內人多眼雜,綠藤的私自行動自然也有一些有私心人報給蘇宜晴。或者說給蘇宜晴上眼藥,無論那個地方,都會有逢高踩低之人,這段時候。王妃明顯的冷待綠藤這個陪嫁大丫鬟,所有人都看在眼裏。雖不知道綠藤犯了什麽錯,但總歸是有些被厭棄。


    盯著王妃身邊大丫鬟位置的可不在少數,若是能將綠藤擠掉,就空出了一個位置。某些人就能得利,就算是綠藤的行為是王妃默許的,這些人也要替王妃好好分析。免得王妃一時想不到利害關係,被蒙蔽了。


    所謂的分析。也就如蘿草說的差不多,說那個如娘不過是個沒落貴族之女,且不說落毛的鳳凰不如雞,就說這個如娘雖長得有幾分姿色,但到底不是什麽絕色佳人,跟以前玲瓏閣和琉璃院中的美人相比根本算不上上乘,不用費心去安置她,就那麽扔在小院算了。


    韋家無話可說,有這樣一個例子,也能打消外頭那些人的念頭,免得打發了一個如娘,還會有第二第三個,隻要王爺身邊的人略少一些,就會有人千方百計送美人進來,既然如此,就留下些不那麽出挑,容易控製的,占著位置也好。


    蘇宜晴沒有任何表示,也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對於上眼藥之人,態度也是淡淡的,沒有表示出反感。


    綠藤此舉,其實是合她心意的,以她一貫的行事作風,她自然是希望一件明顯的悲劇,能有個好的結局。


    不用她費腦筋,事情就能得到圓滿解決,她自然樂見其成。


    這連禦風特意選來跟在她身邊的大丫鬟,倒也真有過人之處,不管是投其所好還是這個丫鬟真的也有一顆憐憫之心,對她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韋家那邊,綠藤既然敢如此,想必也留有後手,不會讓韋家麻煩到她跟前的,就先靜觀其變,看看這個綠藤究竟是如何解決此事的。


    從一個人解決事情的手法,也可以推斷出一個人的心性。


    她之前一直以為,綠藤是受過訓練,隻會唯命是從的丫鬟,但現在看來,倒也不是,也對,一個隻會聽命行事,沒有半點想法的下屬,就不是一個好的下屬,綠藤畢竟不是隻會端茶送水伺候人的丫鬟,而是連禦風放在她身邊的得力下屬,關鍵時刻是要起重要作用的。


    她讓綠藤去安置如娘,就是物盡其用,綠藤在處理事情上還是很有手腕的,也省得這丫鬟太過清閑,未免就會多做一些事情來。


    如娘之事要圓滿解決,不留一點後患,又不影響到定王府和她的名聲,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就看綠藤的了。


    若是綠藤謹守本分,就如府內其他人的意思,就把如娘扔在小院不管,那麽就讓她去頂替以前雪娘的位置,專門看著這些美人好了。


    可要是綠藤能想出辦法,完美解決,她就會考慮一下,讓這個丫鬟再迴來伺候。


    她身邊也沒有什麽心腹,雖說綠藤上次有些自作主張,但換掉了一個綠藤,還會有第二個,與其再來一個不知根底性情的,還不如繼續留著綠藤。


    ……


    燕城府衙。


    朱應這段時間一直在為那封密信煩惱,真是一子錯,步步錯,從種種跡象看,要麽定王妃根本沒有得到那封密信,要麽就是看到了,卻選擇了視若無睹。


    他那時候怎麽就糊塗了,不知道女人都是頭發長見識短的,女人的心思更是難以猜測,他不該把信交到定王妃手中,該想辦法直接交給定王的,也是那時候不知道定王會突然迴來,早知道定王會那麽快迴到燕城,他哪怕是硬著頭皮直接交給定王也好啊。


    現在這樣,不上不下的,還不知道會出什麽亂子,張捕頭的妻子沒有辦法再到定王府查看密信下落。自己的妻子去了幾趟蒙家也是一無所獲,蒙夫人就是在拿話敷衍,根本就沒有要替自己妻子引見定王妃的意思。


    後來他實在是急了,看到隨著定王歸來,定王府漸漸熱鬧起來,每天賓客往來不斷,硬著頭皮讓妻子上門直接拜訪定王妃。結果卻是連定王府的大門都沒能進去。


    王府的管事話說得倒是很客氣。說是這段時間,來拜訪王妃的人實在太多,王妃沒辦法一一接見。特別是某些沒有來往過的,若是沒有特別要事,還是過段時間再來吧,話說得委婉。意思就一個,定王妃身份尊貴。不是閑雜人等說見就見的。


    朱應雖隻是個府尹,在權貴雲集的燕城中官職很低微,但他職位特殊,各府門誰還沒有點事情需要府尹幫忙的?故而朱夫人所到之處大家也是客客氣氣的。她也不是那等沒有眼色,非要湊上前巴結的。


    這次的冷待,對朱夫人來說是一種很大的侮辱。對此她很是委屈,尤其丈夫還遮遮掩掩的。既要她去打聽,卻又不告訴她實話。


    對此,朱應很是無奈,也覺得對不起妻子,可他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有些事開了頭,就不能這樣隨便算了,他骨子裏還是有文臣的剛正的,隻是多年做這個燕城府尹,被情勢磨練得圓滑了而已。


    他能看得出事關重大,大荊這個探子指不定要在燕城搞什麽陰謀詭計呢,他還暗中派人查探看看有沒有類似的人,但燕城那麽大,往來客商何其多,要找到幾個存心躲避之人談何容易。


    又不能明目張膽的挨家挨戶查,免得打草驚蛇,另外查出來了,如何處置也是一個難題,憑借著一具屍體,一封密信,他能把人怎麽樣?


    人家若是沒有行動,他貿然將人抓起來,她們矢口否認所有罪狀,他總不能嚴刑逼供,他沒有這個權利。


    一切得從定王府入手,定王如今迴到燕城,按理說,處理這些事也是定王比較拿手的,畢竟是皇親國戚,他這個燕城府尹沒有處置的權利。


    從女人這邊入手,有點行不通,那麽就得另外想辦法。


    朱應經過仔細思考,就決定從上次定王府別院刺客行刺入手,用此事來做敲門磚,試探一下定王府的態度。


    這件事也有難度,定王府並沒有正式報過案,就表示不想要將事情鬧得人盡皆知,他隻是找到了一具屍體,還幾乎燒成黑炭,無法辨認容貌,密信也已經送進了定王府,現在無憑無據的,案子也沒有能破,指著一句屍體說那是闖入王府別院刺殺王妃的刺客,定王府的人肯定不會高興。


    隻能先試探一下了,還得找張捕頭。


    張捕頭熟門熟路,跟定王府的護衛也熟悉,讓他先去打聽一下,定王府的人是否還在追查那個刺客之事,若是還在追查,正好用這個做引子,求見定王,之後的事就看定王的態度,隨機應變了,現在也不確定那封信到底有沒有送到王妃手中,或者說王妃有沒有轉交給定王。


    兜了一個大圈子,最後還是得自己親自出麵,還真不如當初直接將信交給定王。


    朱應很是後悔有時候耍的這點小花招,這些小花招糊弄一下小老百姓就成了,在大事上實在是不不該如此的。


    上次那含糊不清的密信讓張捕頭已經很有些疑惑,這次朱應再次找他的時候,張捕頭就有些抵觸了。


    這不是他一個人的事,上次的事把他妻子也給牽扯了進來,他是出於對朱應的信任,這才有些勉為其難的,這次朱應有找他,雖說跟上次不知道什麽信比起來,這件事總算能知道一點因由。


    但還是覺得疑惑,之前沒聽朱應說過,那具燒焦的屍體就是闖入定王府別院的刺客,都燒成那樣了,朱應是如何辨認出來的?有何憑證?


    這些朱應都沒有說,隻說事情還有待進一步查證,由於定王府沒有正式報案,就不能光明正大去王府詢問,隻能私下問問。


    張捕頭雖有些抵觸,但也沒有拒絕的理由,因為早先是他自己提出來,要追查此事的,那個時候朱應還不想管這閑事,如今有了線索,他反而退縮了,實在說不過去。


    也罷,隻能在跑一趟了。


    張捕頭找到侍衛小隊長狄英,這個狄英以前跟他學過武,有師徒的情分在,狄英可以說對他知無不言,上次刺客的事也是狄英偷偷告知的,當然這事他們侍衛統領也是默許的,當夜之事知道的人挺多。


    黑夜中府內侍衛還追出了幾條街,動靜也不算小,若是太過遮掩,緘口不言反而讓人生出某些亂七八糟的猜測。


    狄英也有想要借助張捕頭做為燕城捕頭,對燕城外頭一些情況比較了解的便利,看看是否能幫忙,他們那天晚上一無所獲,連刺客的影子都沒見到,追捕根本無從下手。


    但身為王府侍衛,雖上頭沒有責罰,但他們也實在不好意思什麽都不做,當無事發生,那麽多人,就讓一個刺客那麽來去自如了,他們實在太過失職,身為王府侍衛,那麽多人卻連一個刺客的影子都沒見著,也無能。


    之後上頭隻讓他們日後小心一些,當夜追捕是他們的職責,但事後如何查探,府中管事另有打算。


    狄英有些不甘心,加上張捕頭也不是外人,便告知了他。


    隻是這事已經過去一個多月,王爺都已經迴府,既然毫無線索,侍衛統領便讓他們日後休要再提此事,免得傳揚出去不好聽,也免得人心惶惶,也許當夜就是謀個不長眼的宵小之輩,無意中闖入而已。


    畢竟那宅子隻是王府別院,很多人不知道,以為是一般富戶,進來盜竊也未嚐不可能。


    這樣的解釋,狄英並不是很相信,一般的竊賊怎麽能逃過他們的耳目,他們這些侍衛也不是白吃飯不做事的,再說了,竊賊行竊怎麽都會事先踩點,看到他們那麽多人進入別院,稍微有點腦子的都會知道這家不好下手,怎麽還會這般闖進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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