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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山公主突然望著蘇宜晴,小心翼翼問道:“王妃……為何突然來赴宴?”


    這個問題問得好,就算香山公主身邊的人將公主待客安排之類的泄露出去,導致刺客有機可乘,但若不是蘇宜晴決定來赴宴,根本也不會成功。


    給皇子府的迴貼是前兩日才發出的,要安排一場周密的行刺並不容易,涉及多少個環節,不是輕易就能成功的,時間還有地點拿捏的準,也要看對方配不配合。


    蘇宜晴沉默了一下,隨即一笑:“我就曾經說過,很多事情是沒有合理解釋的,若我說我根本沒有合理解釋,我就是在府中悶得慌,想要出來走走,公主你相信麽?”


    “我相信。”香山公主毫不遲疑的說道,“我相信王妃沒有任何惡意,就是相信,沒有理由,我隻是想要找出真相,為今日之事給王妃一個交代,畢竟王妃來我府中做客,遇到這種事,確是我做主人的失職。”


    “公主大可不必如此。”蘇宜晴無奈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些事情查出來也沒有什麽意思的。”


    “王妃……你險遭殺身之禍,難道不想要知道誰要殺你?”香山公主先是詫異,之後不由得疑惑起來,“莫非……”


    “我什麽都不知道。”蘇宜晴漠然說道,“隻是以我的經驗,主使者通常不是我想的那個人,知道結果沒有好處,另外我不覺得這是針對我個人的,既然不是針對我個人的,是誰做的對我來說意義不大。”


    “王妃是怕知道真相。還是你認為……”香山公主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意思也很明顯了,她懷疑是連禦風主使的。


    “不會。”蘇宜晴說了這兩個字,似乎有些沒頭沒尾。


    “王妃如何斷定,你方才不是也說,很多時候,主使者通常不是你想的那個人。現在這個人顯然不是你想的。”香山公主還是滿心的懷疑。認為蘇宜晴隻是在自欺欺人。


    “有些事還是靠理智分析的,今天那個刺客的身手並不是頂級的。”蘇宜晴輕聲道:“我的身手,公主見識過。真正了解我的人想要殺我,會用這樣一個蹩腳的刺客麽?”


    香山公主想想也是,的確有些不太可能,隻喃喃道:“究竟是誰呢?”


    蘇宜晴沉吟了一下。道:“我有一個想法,隻是個人猜測……有時候推斷事情。可以從結果來看,若是刺客行刺成功,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呢?”


    “自然是挑起兩國戰亂。”香山公主一直想的是這個,從大局出發。


    蘇宜晴搖頭道:“公主。你就沒有想過,若刺客刺殺的對象並非是我又或者說針對的不是我,會如何呢?”


    “王妃的意思是?”香山公主一時間有些聽不明白。


    “我隻是覺得要挑起戰亂。方法很多,沒必要用那麽曲折的方法。”蘇宜晴提醒。“冒犯說一句,與其費盡心機打聽我來的路線,暗中埋伏,殺了我挑起內亂,不如直接殺公主,刺客化妝成小丫鬟進來,隨便挑個時間殺公主不比殺我直接多了?又或者找幾個人偽裝成官兵,屠戮邊境百姓,更能引起騷亂,我隻是一個內宅婦人,殺我似乎沒有必要。”


    香山公主覺得有道理,隻是這動機就更讓人琢磨不透了,刺客究竟是為何刺殺的定王妃呢?等等,若是行刺的對象不是定王妃,而是隨便一個赴宴的貴婦……


    香山公主想到了一個讓她後背發涼的理由,臉孔瞬間就白了。


    從上次事情開始,似乎有一個陷阱在圍繞她,定王妃說的對,若是針對的不是定王妃呢?也許刺客想要行刺的隻是隨便某一個貴婦。


    那麽一切就合理得多,這些身份尊貴的婦人若是死在她府中,必然要引起軒然大波,但這樣卻又不足以引起太過嚴重的後果,目的隻會是讓她在大周的處境越發艱難而已。


    如此大費周章,目的就是讓她在大周呆不下去?


    可為何不直接殺了她?


    香山公主覺得她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蘇宜晴見狀,勸道:“公主,所以我一直說,有時候想不明白的事幹脆就不要想了,真相遲早會浮出水麵的,與其想著別人是什麽目的,弄得吃不下睡不著,不如做好自己的分內事,把自己應當做的,能做的都做好,不留一絲遺憾,別的就順其自然吧,別太勉強自己。”


    香山公主想了好一會,長長出了一口氣,道:“定王妃,謝謝你,我想我嫁到大周最幸運的事,就是遇到了你。”


    蘇宜晴一笑:“別那麽說,我不過是舉手之勞,並非費心費力,談不上什麽功勞。”


    “對王妃來說是舉手之勞,對我來說,確是救了我的命。”香山公主誠心誠意說道,“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們猛族一向是有恩必報的,雖然我不知道能替王妃做什麽,但是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的。”


    “不必太刻意。”蘇宜晴淡淡道,“真要想報答,就做一個好人吧,做一個為了合格的和親公主。”


    香山公主點點頭。


    她已經想通了,六皇子是軟懦了些,但對她還是很好的,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大周很多男子,在外頭懦弱無能,在家裏卻十分兇悍,隻會打老婆,在女人身上逞微風,又或者,沒本事,卻學人家三妻四妾,搞得整個後院烏煙瘴氣的。


    六皇子卻不一樣,自己嫁過來一年多了,同一時間嫁過來的定王妃已經生了兒子,而自己肚皮沒有動靜,宮裏有太妃提出讓六皇子納側妃,說是能快些替六皇子開枝散葉,並且正妃是一族女子,終究是有些照顧不好的地方。拿一個側妃能更好的照顧六皇子。


    但六皇子拒絕了,也不知道用的什麽發展,一向懦弱的人,在這件事上卻堅持了下來,皇子府內的丫鬟婢女也都老老實實的,沒有耍歪心眼的,不是說她們沒有那個心。而是六皇子明確表示了。短時間內不會納妾。


    那些丫鬟婢女真要使了齷蹉手段上位,也不過是無名無份的通房,睡過就算了。一個不好,還會被送出府去。


    大周王宮貴族的宅院內,主人睡過的婢女賞給下人可不是什麽稀奇事。


    有些事真是兩麵性的,以前一直覺得六皇子這裏不好哪裏不好。但至少心眼不多,不必擔心被枕邊人算計。真要找長處,六皇子也是有的。


    這樣一想,日子果然好過多了,沒有覺得那麽委屈。再想想之前的想法,的確是太過天真了。


    就算讓她迴到猛族,和親的公主私自逃迴去。對族人來說,他們未必歡迎。真要因此起幹戈,她就成了兩國的罪人。


    那時候怎麽會鬼迷心竅了呢?還有失火之時,原本她房內伺候的丫鬟們都死了,都說是被燒死的,她卻覺得應該是被人滅了口,除了她房中的丫鬟之外,半夜起火,皇子府內的丫鬟婢仆也死了十多個。


    明明她交代好了,盡量不牽連那些丫鬟的,怎麽最後會死那麽多人?那麽多條人命,真是作孽啊。


    臨了,香山公主突然問了一個問題:“王妃,我想要再問一個可能冒犯你的問題,可以麽?”


    蘇宜晴淡淡道:“你是想要問我,定王究竟有何意圖?”


    香山公主咬咬唇,用力的點了點頭:“是的,如今的一些事隻是我的個人猜測,不過我相信王妃,若王妃說不是……我相信。”


    “我……不知道。”蘇宜晴坦言,“世間最難猜的就是人心,多數時候,一個人是不會知道另一個人心底想的是什麽的,我不確定,我隻能說我的直覺,他不是那種人,但沒有證據,正如我沒有證據證明,跟公主的……緣分是巧合一樣,隻是直覺。”


    香山公主低頭想了一下,道:“我相信王妃,就相信王妃的判斷,從今天開始,我會把定王當成對猛族沒有惡意之人。”


    蘇宜晴有些意外,輕歎一聲:“公主,你真不必如此……對了,上次你說過,猛族一些不法商人是定位在庇護……是聽誰說的,有證據麽?”


    香山公主搖搖頭:“沒有證據,至少現在沒有了,我是聽馮姑姑說的,馮姑姑說她調查得到的結果……可現在馮姑姑死了,一些跟著馮姑姑的丫鬟婆子,不是死了就是失蹤了,像王妃說的,我沒有任何證據,”


    “如此嚴重之事,公主就聽一個人的一麵之詞?”蘇宜晴不由得道,“這未免太不謹慎了。”


    “是,現在我也覺得這樣,隻是當時……馮姑姑是我最信任的人,她從小照顧我。”香山公主想起馮姑姑,臉上還是一片黯然,“隻是馮姑姑死後,我調查了一下,這才發現,馮姑姑的很多舉動都怪異,一些行蹤成迷,我已經不那麽確定了……隻是我真不相信,馮姑姑會害我。”


    蘇宜晴又歎息一聲,看香山公主似乎很傷心,便安慰道:“也許馮姑姑真沒有惡意呢?有些人雖做錯事,但出發點未必就是惡意的,也許馮姑姑真心替公主好,畢竟公主在大周過得不開心,這時候,真心替公主好的人,或許會被別人利用誤導。”


    “會是這樣的麽?”香山公主眼睛一亮,馮姑姑從小照顧她長大,如姐如母,她真的不願意相信,馮姑姑幫著外人來算計她,隻是種種跡象讓她不由不懷疑,可現在蘇宜晴如此一說,她就覺得有些釋懷了。


    也許馮姑姑是有苦衷的,隻是被人利用的,不是真心想要害她,畢竟馮姑姑無兒無女的,自己當馮姑姑是長輩,一定會照顧她終老的,馮姑姑又不缺錢,實在沒有被人收買的理由。


    蘇宜晴堅定的點點頭:“相信自己的直覺沒錯,能讓你有好感的人,自然有她的過人之處,公主不必太過傷心和介意。”


    “謝謝你。”香山公主再次真誠的感謝眼前這位定王妃,不是因為救命之恩,而是因為簡單的感激,一個人在最無助的時候,若是有人能那麽安慰幾句,就比什麽都強。


    蘇宜晴報之一笑。


    跟香山公主聊天,其實她也覺得很愉快,雖然話題都不輕鬆,但是她已經很久沒有跟人說話了,應該說,沒有說說心裏話,對人對事的感覺。


    現在能傾吐一下,也是一件好事。


    由於六皇子府內還有不少賓客,香山公主不能做得太明顯,就隻送蘇宜晴到垂花門外,希望下次有機會,在一起聊聊。


    隻是她們都知道,這樣的機會也許都很少。


    兩人同為大周貴婦,但立場有時候真的不一樣,經常見麵閑聊,顯得親近一些都會讓人生疑,無端生出許多的是非來。


    蘇宜晴迴到定王府內。


    卸下厚重的服飾,洗掉妝容,換上寬鬆透氣的衣服,鬆了一口氣,做了許久,這才招綠藤過來,淡淡問道:“今日在公主府,你都見到了什麽?”


    綠藤恭敬道:“王妃問的是,王妃跟香山公主在花園裏散步,遇到刺客的事麽?奴婢什麽都沒有看到,奴婢過去之時,就看到一個丫鬟打扮之人躺在了地上。”


    “是麽?”蘇宜晴輕聲說了那麽一句,對綠藤的話,表示出了幾分的懷疑,這丫鬟很是警惕,六皇子府的下人有香山公主的交代,遠遠跟在後頭不得偷聽,但綠藤,蘿草並非公主府的丫鬟,不用看香山公主的眼色行事,就算公主府的丫鬟有意攔著她們,以綠藤和蘿草的手段,一般的丫鬟怎麽能攔得住她們?


    這一切未免太過於巧合。


    當著香山公主的麵,她說不是連禦風主使的倒不是說假話,隻是有些事還真說不上,察覺了某些罪惡的發生,不阻止,反而順水推舟的推一把讓事情朝著對自己有利的方向去,一向是定王府這些人做事的方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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