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往昔,瑞承王老臉有些紅,秀文的事情上他對慕氏是有愧的,那時候覺得慕氏年紀也大了,他都已經好些年沒進慕氏的房,慕氏不可能再有孕產女,所以將女兒記在她名下也無妨,膝下多一個女兒對慕氏來說也好啊。可沒想到慕氏平日裏那麽好說話,可這事卻堅決不同意,但他已經答應了愛妾,想著慕氏性子好,就硬記在她名下她也不會鬧騰,果然慕氏在木已成舟之後並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凡事需要兩人商量的地方,慕氏一概都說讓他決定就好,很是冷淡,他怕慕氏心裏有氣,盡管秀文是記在慕氏名下的,可卻是交由另一個妾侍撫養長大。


    如今這秀文闖了禍,他真沒臉跟慕氏說,要她想辦法替女兒收拾爛攤子,聽說近年來慕氏把中饋逐漸交給世子妃,自己隻是在讀書寫字,侍弄花草,但這事也不能讓他跟世子妃商量去,不得已隻能來找慕氏,要單為了秀文一個人,他是說什麽也不迴來麻煩慕氏,可現在是為了整個瑞承王府的傳承問題,祖宗留下來的王位千萬不能丟。


    相較於心急如焚的瑞承王,慕氏不急不躁,淡淡道:“王爺,這種事宮中自有定論,我們著急也沒用。”


    “可是,總得做點什麽,你知道最近外頭許多流言,對我瑞承王府很不利。”瑞承王看到慕氏輕鬆悠閑的樣子,心裏更是著急,不禁埋怨,“你怎麽一點都不急。”


    慕氏一笑,神態自若,“王爺。你也是經過大風大浪過來得,往日比這更棘手的事都沒見你如此慌張,今兒怎麽了?”


    瑞承王被問住了,是的,自從他繼承瑞承王位以來,朝堂幾次大變故,差點連瑞承王府都保不住。他依舊穩如泰山。相比這下如今這個隻是小風浪,他怎麽就坐不住了呢?難道他真的老了?


    為了掩飾尷尬,瑞承王歎息一聲。“如果是我自己,我當然不會那麽著急,可現在不是為了世子麽?事關兒子,自然是著急的。”


    慕氏卻道:“王爺。這事並不是大事,我想過了。頂多爵位降一等,沒什麽要緊的。”


    “降爵還不要緊?”瑞承王差點想要跳起來質問,慕氏還是不是世子的親生母親?


    慕氏淡淡道:“話說,世子進來也有些散漫了。仗著王位即將到手,差事不好好辦,整日飲酒作樂。也實在不像話。”


    “有這樣的事?”瑞承王並不曉得世子的近況,他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小兒子震雲身上。一心想要為小兒子謀個爵位,日後好有一個依靠。


    慕氏點點頭,“前些年奪嫡激烈的時候,世子擔心受牽連,反而很是收斂,可近年來無大事發生,就有些散漫了,倒是震遠這孩子不錯,外頭官做得很好,很努力,百姓和上官都頗有讚賞,聽聞上頭有意將他調迴燕城,他還不願意,說是希望在外頭多曆練幾年。”


    震遠,瑞承王差點忘記有這一個兒子,聽得慕氏提起,臉上頓時又有些訕訕的,震遠是他的二兒子,他醉後跟一個婢女所生,那個婢女沒什麽特別的,要不是懷了孩子,早被拋之腦後,饒是生下兒子,他也不過是將母子兩丟在一旁讓慕氏照料,從來不關心的,這孩子讀書成親走上仕途都是慕氏一手操辦。


    既然慕氏提到了,瑞承王不由得說一句:“震遠還在鳳鳴縣做縣官麽?”


    慕氏道:“鳳鳴縣早就任滿之後又調任武陽通判又任滿,前些日子給我來了信,說是下月迴燕城,大概下月初到,這下姣娘可以母子團聚了,震遠媳婦在任上的時候,又生了個女兒,路途遙遠不便帶迴來,姣娘還沒見過孫女呢,一天到晚念叨著。”


    姣娘是誰,瑞承王一點印象都沒有,幸好慕氏說了是母子團圓,這才想起大概是二兒子生母的名字,想到二兒子早調任通判他這個做父親的卻不知道,不由得又是訕訕的,“這震遠現在已經有兩二一女了,好,好……一家子團聚了。”


    想到二兒子似乎都沒給他來過信,心裏便有些不舒服。


    慕氏猜出他的心思,溫和道:“震遠在任上事務繁忙,尋常家書都是他媳婦代筆的,倒是不時托人送迴來不少當地特產,算是有心了。”


    “是啊!這孩子對你還是很孝順的。”瑞承王訕訕的說了這一句,不由得道,“你方才說震遠還想要在外頭多曆練幾年?這怎麽行,既然迴來了,就在燕城呆著,我給他尋個好缺,一家子呆在一起享受天倫之樂不是更好,何苦在外頭奔波。”


    慕氏平靜的望著瑞承王。


    看得瑞承王心裏有些發毛,不知道自己說錯什麽?


    半晌之後慕氏才道:“享受天倫之樂,隻怕真正享受的是王爺您,您真有為震遠想過麽?”


    “我當然是替震遠想的,外放的官員那有不想要迴燕城的。”瑞承王說得理直氣壯。


    慕氏淡淡道:“您沒有真正考慮過震遠的情況,震遠迴府一家子住著會如何?他也是王爺您的兒子,多年來,王爺如何待他?嫡庶有別,震遠跟世子沒得爭,可是別的呢?同樣生母出身低賤,他這個做兒子的甚至比不上秀文,您認為他心裏沒有任何想法?”


    “秀文是震遠的妹妹,這有什麽好爭的?”瑞承王說的時候有些底氣不足,說到底他也是明白,震遠這個兒子被自己忽略了。


    慕氏淡然一笑,沒有爭辯,隻道:“迴到王府,震遠就是王府二公子,長幼有序,但他跟震雲是沒法比的,劉側妃受寵多年,名下產業無數,同是王府公子……就是府中下人也會比較的,城中勳貴子弟更是多有喜歡挑撥離間的,就算沒有想法也會被人挑出想法來。在外地,他就是王府公子,隻要有能力,無人敢欺負輕視,辦差也比旁人得力。”


    瑞承王不由得又有些慚愧,還是道:“過去我事務繁忙,是有忽略震遠的地方。但這次我定然會為震遠在城中謀個好差事的。”


    慕氏搖搖頭。“王爺,如今是多事之秋,世子都接連被訓斥。震遠要真得好差事難免會有眼紅刁難的,燕城這地方,關係複雜,差事不好辦的……另外。您還想著給震雲請封郡王麽?”


    瑞承王一下子被問住了,張了半天嘴。說不出一句話來,承認不是,不承認也不行。


    慕氏倒是不逼他,隻道:“就算府裏如今這關過了。若是震雲請封郡王,震遠再得了個好差事,我們瑞承王府就太過顯眼了。無論是瑞承王的王位,還是郡王位。聖上所賜旁人不好攻擊,但燕城當官,那麽多雙眼睛盯著,辦好了自然沒事,出一點點差錯就會成了風口浪尖。”


    瑞承王不說話了,他得承認慕氏分析的很有道理。


    慕氏又道:“不提外頭之事,就算是府內,女眷們在一起,幾個妯娌間也很難和睦相處,世子妃不必說,高門嫡女,什麽都好,就是性子有些高傲,震雲媳婦這個人性子也不是很好,以前還可以各過各的的,相安無事,但震遠媳婦若是迴來,她的位置在哪裏?出門應酬別人會如何比較?女人間那些個小齷齪跟男人一說,也影響兄弟情。”


    瑞承王想了許久,才問:“這就是你一開始鼓勵震遠謀外放的原因?”


    慕氏坦言,“是的,打從震遠很小時候,我就一直讓姣娘好好看著震遠讀書,教育他,無論什麽時候,人都要自己爭氣,別說震遠,就是世子,讀書習武我那樣都是看得緊緊的,不讓他有絲毫鬆懈,因為我可以跟王爺您說句真心話,王位我並不在乎,哪怕是降爵,也可以讓世子憑借自己的努力,再掙迴來,不靠祖宗蔭庇得來的才是真本事。”


    瑞承王怔了許久,脫口而出一句話,“那你當年為何要嫁給本王?”


    慕氏仿佛聽了一句笑話,淡淡道:“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並不是我想如何就如何的。”


    瑞承王如同被當頭棒喝,慕氏的話是再說,她並不想要嫁給他,隻是迫於父母之命沒辦法,難怪那麽多年來,她對自己的冷淡根本無所謂,因為不在意。


    “原來你一直都……”作為一個男人,瑞承王實在說不出口那三個字,他風流半生,男人的自尊在此刻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王爺,你我都這把年紀了,討論這些已經不合時宜。”慕氏抿嘴一笑,根本不在意瑞承王的反應,正色道,“算了,也別說震遠他們了,橫豎他們下月才迴來,謀缺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行的,出嫁從夫,若是王爺那麽在意王位,我倒是有一個法子度過眼前難關,就不知王爺舍不舍得?”


    “什麽法子?”瑞承王精神一振。


    慕氏慢慢道:“向聖上表明,我們王府絕對不會為了一個女兒逃避和親。”


    “怎麽表明?”瑞承王急切問道。


    慕氏麵孔冷了起來,“上奏折主動請求削去秀文的縣主封號?”


    “啊!那秀文日後怎麽辦?”瑞承王想到女兒的將來,又心疼起來,削去封號就表明女子品行有問題,這可比從來沒有封號嚴重多了。


    慕氏聲音更冷了,“她,送去宗廟,從此青燈古佛為祖先祈福。”


    “這,這秀文到底是你的女兒,怎麽能如此狠心?”瑞承王氣急之下,立即站了起來,瞪著慕氏。


    慕氏淡淡道:“這是一勞永逸的方法,也是最有效的,秀文這次摔倒,究竟是不是自己所為,隻有她自己心裏清楚,您的女兒,您也是了解的這種事她做得出來,當然您要說您不相信我也沒辦法,隻是我想要說的事,為了撇清關係,瑞承王府已經狠狠得罪了胡家,胡家也是世家大族,門生故吏無數,為了這樣一點小事,結下這樣一個死敵,值得麽?”


    “胡大小姐的確有可能推秀文。我們並沒有冤枉她。”瑞承王死鴨子嘴硬,話語卻透著一股心虛。


    慕氏道:“胡大小姐有沒有推秀文我不知道,但世子妃還有王府處理這件事情的方式我是不讚成,王爺覺得無妨我無話可說,不過有些事情,我想王爺並不知曉。”


    “什麽事?”瑞承王心情越加煩躁起來,尤其看到慕氏不急不緩的樣子。心裏更來氣。


    慕氏慢慢道:“秀文當初參加胡府壽宴。在宴席上遇到了還是蒙家小姐的定王妃姐妹,秀文給了定王妃好一頓沒臉,在胡家大小姐做和事佬將定王妃引開之後。她還領著一群貴女作弄蒙三小姐,給蒙三小姐灌酒,灌的還是蒙三小姐不能碰的鬆子酒,蒙三小姐喝了之後醉得人事不知……事後有些傳聞。說是胡家三小姐跟有名的紈絝子弟洪二公子在私相授受,就是在壽宴上發生的。胡家為了遮醜才將胡三小姐許配給了洪二公子,王爺,您想想,這些事同時發生。會不會有什麽聯係?”


    “還有這種事,為什麽無人告之本王?”瑞承王想到郭罡說的定王妃在此事件中的關係,頓時出了一身冷汗。要照慕氏這樣說,定王妃豈不是跟秀文有仇?


    慕氏冷笑一聲。“無風無浪告之王爺又如何?往日不是沒有過這種事情,秀文仗著封號欺辱捉弄別家貴女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王爺說什麽了,還不是說小女孩胡鬧而已?你家孩子欺負人,你當然覺得是小孩子胡鬧,但被欺負的人是不是如此想,就不得而知了,莫欺少年貧,今日不起眼的小女孩,說不準那日就嫁得貴婿飛上枝頭變鳳凰,也不知道秀文怎麽想的,旁人倒還罷了,蒙家小姐即將成為定王妃,身份馬上要高她一大截,無緣無故惹她做什麽?”


    “你怎麽就不好好管教管教呢?”瑞承王有些惱羞成怒了。


    慕氏語氣更加不屑,“我倒是想要管教?不是我生不是我養的?怎麽管教?當初我就勸過王爺,不要急著給秀文請封,請封縣主非同小可,秀文得了縣主對她並非好事,你知道出去應酬,真正有封號的貴女不屑於跟秀文在一起麽?那些個身份低微的見秀文出手大方就隻會捧著她,還有府中丫鬟婆子等等,這種環境下,怎麽能把孩子養好?看震雲就知道了,不正經讀書或者習武,一心就巴望著能等郡王逍遙過一輩子,結果現在眼看著爵位沒指望,這才像個沒頭蒼蠅四處亂撞,反而是震遠,一開始就知道家族指望不上,倒說勤奮讀書自己掙前程,要是世子能有震遠一半勤勉,我現在也不至於如此心煩。”


    說著說著,慕氏像是想起什麽,突然又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想必也沒人告訴王爺吧?震雲媳婦的娘家寧家送了個女人進定王府,據說長得跟前定王府有幾分相似,你這個兒子兩口子就巴望著這個女人能得定王爺的寵借這股風,娘家妹妹無名無份被送進王府親戚不成親戚,妾不成妾,別人都臊得慌,避嫌還來不及,偏偏震雲媳婦上趕著隔三差五去瞧,姐姐妹妹的亂喊,也不嫌丟人,世子妃略略提醒過兩次,都被震雲媳婦給堵了迴來,也對,如今我們是沒本事替震雲掙個爵位迴來,自然無所謂,我們說什麽都是風涼話,站著不腰疼,王爺您要有心,就自個說說去吧,我提醒王爺一句,定王妃這個人不簡單,在這關鍵時刻,真要得罪了她,她一口咬定,秀文自己摔下山坡的,真是說不清了。”


    聽著這些事,瑞承王全身冰冷了,府裏究竟還有多少事情瞞著他?忍不住咆哮起來,“你這個主母究竟怎麽當的?府裏一堆亂子怎麽不管?”


    慕氏不鹹不淡說道,“就算是世子還有世子妃,孩子都已經那麽大了,再過兩年孫媳婦就要進門,還要管東管西的,像話麽?何苦老了還要討人嫌?大致上不出錯就成,就像震遠,沒有人幫著操持一切,反而更能成長,至於震雲夫妻還有秀文,小時候我沒養過,長大後更不好指手畫腳,免得他們心生厭惡,反而會逆著行事,王爺覺得勸說有用,就自個去勸說吧,手心手背都是肉。世子還有個王位可以繼承,震雲日後怎麽辦,得看他們自己,我再多事提醒王爺一句,震雲的郡王位希望真的很渺茫,早點讓他們認清現實好好籌謀一下將來才是對他們好,別再妄想。”


    在慕氏跟前吃了一肚子氣。瑞承王帶著怒氣出了豫院。


    想了想。便抬步往三兒子住的淺雲居走去,一路行去,隻見淺雲居外頭院落一派凋零的景象。丫鬟婆子都不知道上哪偷懶去了,一路行來都沒碰到人,自從劉側妃過世後,他為了怕觸景傷情。就沒有到過淺雲居,以前震雲夫妻住得是淺雲居旁邊的青院。劉側妃過世之後,便才搬過來的。


    想不到裏頭變得如此之快,動過不少土,奢華了許多。草木等等都是看來都是新換的,素日劉側妃喜歡的花草都不見了,想來是震雲夫妻給換掉的。實在不像話,這震雲素日還經常跟他說什麽想念母親。每每說到動情處還如孩童一般掉淚,結果就是如此想念的麽?


    氣憤之下瑞承王更是加快步伐,直闖進去,直到進了花廳,卻聽到一陣嬉鬧聲與絲竹聲。


    門口打盹的小丫鬟聽到腳步聲懶懶睜眼,看到是瑞承王,一時愣住了,連行禮也忘記了。


    瑞承王冷哼一聲,沒有理會這呆傻小丫鬟,應是闖了進去。


    隨著瑞承王的進入,裏頭所有聲音在瞬間消失了,人人臉上露出吃驚得神情,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片刻之後,還是三公子彭震雲最先反應過來,急急奔過來行禮,“父王,您怎麽來了?”


    瑞承王掃了一眼席上的鶯鶯燕燕,發現三兒媳寧氏居然也在其中,這寧氏打扮得花裏胡哨的,穿著一身俗氣到極點的紅衣,濃妝豔抹的若不知道還以為她是侍妾歌女之流。


    懶得再看下去,瑞承王一甩袖,急急就走了。


    彭震雲忙追了出去。


    一路上瑞承王不管彭震雲如何賠禮道歉,就是不說話,彭震雲一直追到外院書房,瑞承王走了一路,想起如今這亂糟糟的一切,心裏慢慢有了個主意。


    進了書房,他閉上眼睛在想了一下,這才睜開,看著有些衣衫不整,脖子上還隱隱留有女人口脂印的彭震雲,下了決心道:“什麽都別說了,我想我之前是太過溺愛你,都說慈母多拜兒,你是被我和你母妃給寵壞了,你母妃才去世多久?你就這樣,雖說已經出了孝,也不能這樣啊,那不成你平日口口聲聲說想念母妃都是假的?”


    大周的規矩,側妃之子給側妃守孝不需按嫡母規矩守三年,隻需守一年就成,但剛滿孝就嬉鬧享樂卻很容易被人詬病。


    再看看三兒子,這個兒子不僅是他心愛的女人所生,還是最像他年輕時候的一個,相比之下,世子更像他的生母慕氏,沉穩有餘,但是俊逸不足,而二兒子則更像那個婢妾,沒有任何過人之處,過目就忘,所以他一向最疼愛這個兒子。


    可現在細細打量,剛滿三十的兒子,身子已經漸漸有些發福,臉龐有些浮腫,俊逸這兒子似乎已經跟他搭不上邊了,自己以前怎麽就沒有發現呢?


    “父王,我隻是,隻是一時心情鬱悶……父王您原諒我,我再也不敢了。”彭震雲說著就跪下,拚命磕頭。


    這樣沒骨氣沒擔當的樣子更讓瑞承王失望,冷聲道:“不用說了,我已經做了決定,稍後給你在外地某個缺,你帶著媳婦孩子一起赴任去吧。”


    “父王……”彭震雲大驚失色,這不就是變相要將他逐出燕城,他的爵位還沒有著落,這一被驅逐,哪裏還有指望,就算日後瑞承王兩腿一伸,遠在外地的他分家產的時候也不會占到什麽便宜的。


    瑞承王擺擺手,道:“先前送你母妃的產業我會命人封存起來,日後這就是分與你的家產,旁的你就不要想了,他日在外任有了出席,我自然還會替你籌劃,若是你自己不爭氣,這些就是你一家子的養老錢。”


    “父王,我真的知道錯了。”彭震雲撕心裂肺的叫著,他真不明白,為什麽會突然變得如此之快,瑞承王一直安慰他,來日方長,爵位的事不用急,待秀文的事一過,再與他好好籌謀,就算不能得郡王,也得是次一等的爵位,怎麽會變得如此之快?


    “你知道你錯在哪裏麽?”瑞承王淡淡問道。


    “兒子,兒子不該飲酒作樂,實在不該,兒子不該忘記母妃。”彭震雲痛哭流涕。


    瑞承王閉上了眼,“這隻是小事,我也不跟你打馬虎,你最錯的是不知上進,這我還可以忍受,最讓我忍無可忍的是,你居然走歪門邪道,堂堂王爺之子,居然如那些個奸猾商人一般,討好別人後宅那些見不得光的女人,縱容自己的妻子跟個連妾的名分都沒有的玩物互道姐妹情?難不成你以為你的爵位可以靠這樣一個女人得來麽?連禦風若是這樣耳根子軟的人,早就被人啃得骨頭都不剩了,可笑夫妻如此愚蠢,得罪人尚且不自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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