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蘇宜晴很肯定,“秀文縣主的生母身份低微卻頗為得寵,在世時跟寧夫人丈夫的生母一向不和,據說當年就是為了替秀文縣主先請封,這寧夫人的丈夫才被耽擱了一下的,依照目前的情形看,要秀文縣主不鬧這一出,乖乖去和親,瑞承王爺能抓住這一次機會的話,應該能給寧夫人丈夫請封個爵位迴來,隻可惜啊,這會別說替寧夫人的丈夫請封,真鬧大了瑞承王府的王位保不保得住還兩說呢。”


    “還有這等事。”蒙夫人這些年在燕城雖也算活躍,但武將跟勳貴的圈子並不相同,這種事她倒是第一次聽說。


    蘇宜晴低頭抿了一口茶,娓娓道來:“我也是前不久才聽說的,另外這瑞承王是少數幾個異姓王,祖上有功才封的王,歸根到底並非真正的皇家血脈……秀文縣主也實在太不小心了,愣是把好好一次給家族掙榮耀的機會給弄沒了。”


    蒙夫人知道這不過是委婉的說法,真正的原因隻怕是皇家對瑞承王府起了不滿之心,別說寧夫人隻是王府中一個小小庶子夫人,就算是瑞承王以及瑞承王世子如今都膽戰心驚,覆巢之下沒有完卵,天子一怒,伏屍千裏,更何況小小一個瑞承王府,誰人不急?


    最急的還是寧夫人,離郡王妃之位隻差一步之遙,就那麽一步始終邁不過去,若是瑞承王有個三長兩短的,他們夫妻再被驅逐出瑞承王府,那就什麽都不是,連一般官宦人家都不如,她當然比誰都急了。


    ……


    此時的寧夫人正如蘇宜晴所說。心急如焚,瑞承王府知道她娘家把一個旁枝女兒送進了定王府,一開始他們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實在是通過各種方式將美人送進定王府謀求好處已經是非常平常之事了,親戚為妾終究是不光彩的事,寧雅兒並未真正為妾,隻是暫住在定王府中。瑞承王府之人也僅僅在背後嘀咕兩句。當麵是不怎麽說的。


    整個瑞承王府若說真正與他們兩口子為難的僅僅一個秀文縣主,幸虧這秀文縣主的生母身份低微,要是王妃嫡出的女兒。他們真正的小姑子,這日子可真是沒法過了,當然現在的日子也不好過。


    寧雅兒又是那樣一副柔弱無助的樣子讓寧夫人看了心煩。


    真不知道寧家人怎麽送了這樣一個蠢貨進來?什麽都不懂,難不成還要找個人從頭教她怎麽勾引男人不成?


    聽著寧雅兒重複了千萬遍的煩惱。寧夫人打斷她的話,“那麽說。從進定王府到現在,王爺都沒有進過你的房?”


    所謂的進房可不是邁進這個房間,寧雅兒再蠢也聽明白了,當即羞紅了臉。低頭訥訥道:“王爺是個正人君子,很守禮的。”


    守禮的正人君子,寧夫人正想要嗤之以鼻。她這是頭一次聽說有人這樣形容連禦風,但凡對連禦風稍微了解一點的多數不會這樣認為。若不是他長得一張好麵容,隻怕就要落得一個好色荒唐的名聲。


    “那他最近對你怎麽樣?”寧夫人也不管寧雅兒認為連禦風是什麽樣的人,隻管詢問。


    “王爺待我很好。”寧雅兒嘴裏這樣說,話語裏卻透露出一股淡淡的失落。


    “怎麽個好法?”寧夫人環顧了一下這個布置的雅致華麗的房間,詳細問,“我是說,除了吃穿用度之外,他有沒有替你做過別的,比如在王妃麵前幫你說話?在王妃為難你的時候替你撐腰?”


    寧雅兒低下頭,一副沮喪的樣子。


    “都沒有?”寧夫人很是失望了。


    “不是,而是我……我在王爺迴來之後就再也沒見過王妃了。”寧雅兒聲音低低的。


    “是王爺禁止王妃找你麻煩麽?”寧夫人明知道情況不對,還是抱了一絲希望。


    寧雅兒咬著嘴唇搖搖頭,開始的時候,她還以為是王爺訓斥過王妃,王妃才不敢找她麻煩,聽說王妃身邊那個慶嬤嬤都被趕迴王妃娘家了,可是後來才知道,是王妃不要見她,她也曾善意的向王爺表示,希望就之前的誤會跟王妃好好道歉,好好相處,可是王爺卻說,她沒做錯事,不需要道歉,日久見人心,王妃是個明理之人,慢慢會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之類的話。


    咋聽這些話她還暗自竊喜,以為王爺是維護她,然而簡嬤嬤的話卻給她澆了一盆冷水,簡嬤嬤說大凡男人都是喜歡妻妾和睦相處的,就算王妃的錯,她願意放低姿態,王爺應該樂見其成,現在表麵上說是不讓她到王妃跟前受氣,實際上卻更像是不讓她到王妃跟前晃悠給王妃添堵。


    隻要王妃堅持不同意她進門,硬拗著,王爺也沒辦法的,再想想王妃的出身,生母早逝,跟家族關係不親甚至說心有怨恨都說得過去,這樣的人很是率性而為,做事不會顧及太多後果也沒有長輩能勸得動。


    “王妃根本就不管你,當你不存在?”寧夫人心涼了半截。


    寧雅兒咬著唇,朝四周看了看,這才小心翼翼道:“姐姐,有些事我不好說太多,您見過王妃那個人的……實在是……難以說話。”


    “廢話,這現在整個燕城貴婦圈誰不知道……”寧夫人話說到一半,記起來這裏始終是定王府隔牆有耳,話鋒一轉壓低聲音,“妹妹,別說我這個做姐姐的提醒你,你既然已經進了這定王府,再想出去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了,即使能出去,出去之後又能如何?你想過沒有?”


    “可是我現在能如何?”寧雅兒當然心急萬分。


    “想想辦法啊。”寧夫人暗示,之後看寧雅兒一副懵懂樣,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索性直接道,“你還是主動一些,有了……肌膚之親之後,寧家人和我會出頭替你討個名分的封個側妃,若是你肚皮爭氣,生下個一男半女,她一個沒正式冊封的王妃就可以靠邊站了。”


    “姐姐……再怎麽說王妃都是八抬大轎正式抬進門的。”寧雅兒羞澀的低著頭。


    重點不是這個,寧夫人對寧雅兒的智商感到非常失望,真是拿捏不住重點,想想娘家人也確實不該,要送也送個聰明點的來,送這樣一個蠢貨,隨時隨地會被人給做掉的,但事到如今,也隻能將她扶起來了。


    秀文那死丫頭惹的禍還得有人幫忙說和,讓聖上消氣,如今瑞承王府所有的人脈都用到這地方去了,她相公那邊隻能自己想辦法,心情不佳之下,她隻能道:“你自己看著辦吧,不過目前最要緊的是能抓住定王爺的心,王妃到底有個名頭,可以耍耍性子,但你不行,你若是不能抓緊機會確定名分,日後再有新美人進府,你就連站的地方都沒有,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定王連禦風喜新厭舊也是出了名的,定王府裏的美人來來去去,很少有能長久的。”


    寧夫人說著,悄悄遞過一個香囊。


    寧雅兒接住,正想要打開被寧夫人按住,寧夫人在她耳邊道:“是加了麝香以及其他秘藥的香丸,戴在身上能增加你的魅力討男人喜歡。”


    麝香,大戶人家一向是禁止用的,據說隻有青樓女子才喜歡用這個,寧雅兒像是捏了一個燙手山芋,想要甩出去,寧夫人淡淡道:“這是非常之法,放心,隻是戴幾日不會有事,定王府中又沒有懷孕的婦人,不會有人在意這些東西,記住一旦……成功,立即將這香囊扔了,神不知鬼不覺。”


    寧雅兒一個大姑娘實在不想這樣做,但想到王府裏丫鬟們表麵殷勤眼底卻有掩飾不住輕蔑的時候,她還是將香囊收下了。


    ……


    洪府


    洪二少夫人胡東梅挺著大肚子正悠閑的喝著補湯,一旁她的丈夫洪誌豪小心翼翼的伺候著。


    “走開些。”胡東梅喝了幾口,看到洪誌豪那張猥瑣的臉,心裏就有氣。


    “是是。”洪誌豪二話不說想要退出去。


    “上哪去?”胡東梅瞧見他那如蒙大赦一般,腿腳麻利的樣,冷哼一聲叫住了即將邁出門檻的洪誌豪。


    “我……上書房看書去。”洪誌豪賠著笑臉,小心搭話生怕惹大肚子媳婦不高興。


    “就你,還看書?”胡東梅鄙視的看了他一眼,“還是別侮辱那些聖賢書了,無論什麽樣的道德文章從你腦子裏過一遍再從你嘴裏說出來,都不再是道德文章了。”


    “我,我不看書,練字去,練字去。”洪誌豪猶如一個低賤下人一般,對主人刻薄到極點的話一點也不敢反駁。


    胡東梅嗤笑一聲,“那不更浪費紙張筆墨?”


    “那依娘子之見呢?”洪誌豪好脾氣的問道。


    “說過多少次了,沒人的時候別叫我娘子。”胡東梅勃然大怒,狠狠將白玉湯碗砸在地上,哐當一聲,名貴的白玉碗碎了一地,聽到這男人嘴裏如此喊,她就覺得惡心的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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