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為妾,傳出去真是不好聽,可好在這寧福郡主無子,除了一個郡主頭銜,娘家也不是很強,隻要女兒能搶先生下兒子,以後就好辦多了,康大老爺眼中閃過一抹狠厲的目光……


    孫勝元把黃粱縣令的事給查清楚了,跟孫老太爺稟報。


    這事也沒多難查,黃粱縣令為人貪婪在黃粱縣是路人皆知,做得傷天害理事不少,也巧了,那個青蕪爹的正巧是住在沈瑤舅舅家附近,沈瑤舅舅家末了了,一家子沒事幹,整日裏就喜歡打聽這些家長裏短的,還有他們知道了青蕪一家都被賣到京城貴人的農莊裏做下人,具體哪家是不知道,但是知道那農莊的地點。


    抽絲剝繭下來,正好跟寧福郡主相互對於,想必寧福郡主也是為這事出頭。


    說來也是這黃粱縣令張大明太貪心了也太狠,為了幾張字畫逼得人家家破不說,還把人全家給買了,在當地影響極壞。


    再細查了一番這個張大明的底細,孫老爺子心裏便有了計較。


    囑咐了孫勝元一番。


    孫勝元有些不明白了,這個孫老太爺要事有心幫一把,給寧福郡主麵子或者為民除害,為什麽不立即動手,隻叫他暗中部署一下,等待機會。


    正納悶的時候,沈瑤進來了。


    行了禮,孫老太爺點點頭問道:“我叫你打聽的事情如何了?”


    多日沒見丈夫,沈瑤也沒敢在孫老太爺麵前跟丈夫眉來眼去,隻道:“孫媳婦打聽清楚了。康家的確是要把女兒送入定王府為妾的。”


    康家送女兒為妾,孫勝元頓時怔住了,康並不是大姓,他所認識的姓康的人家就隻有一家。可要說他認識的這康家要送女兒為妾,他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好了,你相公剛迴來,我們爺孫還有話要說,你迴去幫忙收拾晚上的菜肴吧。”孫老太爺對沈瑤說道。


    沈瑤行了一個禮,目不斜視的告退了。


    待沈瑤一走。孫勝元立即道:“祖父,這康家是怎麽迴事,就算是一個庶女,也不好給人做妾吧?康家又不缺錢。”


    “不是庶女,是嫡次女。”孫老太爺慢悠悠說道。


    “這……”孫勝元真覺得不可思議了,這事若不是從孫老太爺口中說出來,他一定覺得那人是胡說八道,可現在是孫老太爺親口說的,他咽了一口口水之後道,“這是為何?”


    聽說連禦風長相極為俊美。難不成是勾引了康家的姑娘,珠胎暗結,康家不得不這樣?不過就算這樣,要臉麵的人家估計是寧肯打死自家閨女,也不肯送人做妾吃這樣一個大虧的。


    “就看寧福郡主如何了。”孫老太爺眯了眯眼睛,眼中滿是算計。


    孫勝元也知道了孫老太爺的意圖。貴妾進門,若是寧福郡主對此毫無反應,一點對策都沒有,那麽就不值得孫家給人情,相反的,若是寧福郡主能有利反擊,就是一個人物,值得給這次人情。


    蘇宜晴在確定了消息之後,心中也打定了主意,隻是在等連禦風過來跟她解釋。


    隻是一直就等不得。卻在得知隔壁已經在做納妾準備的時候,她忍不住了,召過芯兒和青蕪,好好交代了一番。


    如此這般,沒過兩日,連禦風就來了。依舊是那番玉樹臨風的樣子,隻是神情有些嚴峻。


    蘇宜晴當時在看賬本,見他進來之後一直盯著她看,不主動說話,她也懶得把臉湊過去,吩咐丫鬟去廚房準備茶點之後,該幹什麽還幹什麽。


    廚房裏這裏有一段路程,所謂吩咐去準備茶點,就是讓丫鬟不要進來打攪,這些小丫鬟都曉得的。


    丫鬟出去之後整個屋子靜悄悄的,隻有蘇宜晴時不時的翻書聲。


    “你為什麽要這樣?”連禦風還是忍不住先開口了。


    蘇宜晴也沒有裝傻充愣說不知道為什麽,隻淡淡道:“難道我不該麽?從一開始你就應該知道,我不是一個大度的女人。”


    “你要有什麽不滿可以跟我說,何必做得那麽絕?”連禦風說這話的時候臉色很是陰沉。


    蘇宜晴輕蔑一笑:“定王爺,說別人之前最好先檢討一下自己,你後院那麽多美人,我說什麽了麽?要說這是你自己納妾,我無話可說,最多是不接受小妾的敬茶,可是你的這樁美事,敢說跟我沒關係麽,你利用人可真是利用得徹底,但是你忘了,沒有人甘心當一枚棋子。”


    “你知道不知道,你壞了我的大事。”連禦風臉色漸漸鐵青起來。


    “是麽?”蘇宜晴漫不經心說道,“我不知道王爺有什麽大事要做,不知者無罪,還請王爺見諒,不過要是下次您再有什麽大事要辦,最好還是先告訴我一聲,當然我也不保證知道之後能理解王爺你的處境。”


    “你……”連禦風深吸了一口氣,緩和一下臉色道:“我知道你生我的氣,可是我可以保證,納了康家女之後,絕不會抬她身份讓她在你麵前無禮的,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妾侍,隻要你……”


    “定王爺,我說了,你要娶誰納誰是你的事,但是請恕我不能配合。”蘇宜晴冷聲說道,“若是定王爺你覺得我的作法讓你不滿,大可以休了我。”


    說這些話的時候蘇宜晴神情很是決絕,沒有半點轉還的餘地。


    “好好,算我想錯了,我不娶康氏女行了吧?”連禦風無奈道,“你現在可以讓人去澄清那些流言了。”


    “澄清,我為什麽要澄清,我說的是一個事實。”蘇宜晴冷笑一聲,“告訴你,我不但不會去澄清,而且但凡有人找上門詢問,我也會實話實說的。”


    “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樣做是會出大事的,誠郡王府的人不好惹。”連禦風一臉焦色的說道。


    蘇宜晴一字一句道:“我等著她們,看她們能把我怎麽樣?剛才我已經說過了,沒有人喜歡被人利用,我更是這樣,而你,居然一再的利用我,在我麵前虛情假意,這也算了,天下夫妻多數如此,但你這次這次居然……,我真是說不出口,現在我們誰都不用裝了,我從來就不是賢良淑德的女子,你也不是什麽謙謙君子。”


    “你太過分。”連禦風氣得拂袖而去。


    連禦風的怒氣衝衝而去,讓很多丫鬟仆婦都看在眼裏。


    梁嬤嬤不在,尹嬤嬤和李嬤嬤這樣年長的趕緊過來勸說。


    蘇宜晴這時候哪裏聽得進去,將她們全部趕了出去。


    整個京城瞬間被暴風似的流言所席卷,說是誠郡王妃康氏買兇刺殺前頭王妃留下的嫡子未遂,殺手被隔壁定王府的人擒住,而康氏娘家為了封住定王爺的嘴,又知道定王爺喜好美色,故而欲將嫡女送入王府為妾。


    伴隨著這些流言,前誠郡王妃的死因也被人挑出來說,禦史言官猶如打了雞血一樣的興奮,一個個摩拳擦掌,準備彈劾。


    周嬤嬤急急忙忙的趕到郡主府,求見郡主。


    此時的蘇宜晴哪裏有心情見她,吩咐門房隨便打發掉,可是周嬤嬤又找了芯兒,苦苦跪求,說是若是不見她,隻怕郡主府就要有大禍雲雲,郡主對她有大恩,此時無論如何她要跟郡主說句話,為表決心,還在門房把頭給磕破了。


    芯兒見她說得如此嚴重,隻得去通報。


    蘇宜晴聽得芯兒說,周嬤嬤說不見她就跪死在門口的時候,有些心煩,卻也不得不讓周嬤嬤進來,且聽聽她說什麽。


    周嬤嬤進門之後,顧不得尊卑有別了,囑咐芯兒在門口看著別讓人靠近,把門關上,卻把窗戶打開,確定外頭絕對無人敢偷聽。


    蘇宜晴冷眼看著周嬤嬤做這一切,也不說話。


    周嬤嬤壓低聲音上前道:“郡主,如今的滿城風雨說誠郡王妃買兇殺世子的消息是您放出去的麽?”


    “可以這樣說。”蘇宜晴沒有否認,其實認真來說,她並沒有說是康氏買兇殺人,隻是把那日李嬤嬤審出來的殺手的話傳了出去而已,後邊是大家自己的判斷,當然她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所以說是她散播出去的,也沒有冤枉她。


    “郡主啊,您這又是為何?”周嬤嬤急得直跺腳,之後恨不得打自己幾個耳刮子,這也是她的錯,沒把事情徹底弄清楚,把康家女要入王府做側妃的事告訴了郡主,這才引發這場亂子。


    “難道嬤嬤認為,我該什麽都不做?冷眼旁觀,還是賢良得幫著張羅親事?”蘇宜晴瞥了周嬤嬤一眼,冷笑,“嬤嬤當初告之我這個消息,不也因為這是件了不得的事?”


    “郡主,老奴……”周嬤嬤真想要給自己一個耳刮子了,可望了一眼窗外,生怕有人遠遠看到誤會,還是放下了揚起的手,道,“是老奴的錯,是老奴沒想清楚,但是郡主您也不該用這鬧得滿城風雨的方式啊。”


    印象中的郡主,根本不像是這種衝動,做事不留餘地的人,這是把她自己徹底給推到了誠郡王府的對立麵啊。


    ps:


    看在群情激憤的份上,這個劇透一下,事情沒有那麽簡單,其實是一個大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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