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雖是想把麻煩甩給別人,但是要是那大臣受不住美人誘惑寵妾滅妻,就怪不得任何人,糊塗成這樣的,連自家內院都擺不平的官員,也不值得被朝廷重用。


    一瞬間,蘇宜晴的心思轉動得飛快,迅速權衡利弊,見到是陳太後,她的心先放下一半,能到陳太後手裏的就不是什麽太過重大的事,不管發生了什麽,就要看她自己的機變了,誰也沒有義務替她擺平一切。


    “寧福見過太後娘娘。”蘇宜晴在宮裏嬤嬤的示意下恭恭敬敬的行跪拜禮,盡力擺出謙卑的態度。


    陳太後微微點了一下頭。


    蘇宜晴眼角餘光掃過,看樣子陳太後不是很滿意也不是不滿,就是平平的。


    之後在宮女的指引下,又分別給旁邊坐著的幾位娘娘行禮,順序下來,分別是陳昭儀,王美人,何才人,柳才人四位。


    就是最邊上一位女子有些特別,穿鑲金繡百蝶五彩絲錦裙,梳頭流雲髻,插著碧玉鑲嵌珍珠的如意釵,最特別的是頸上一串拇指大小,圓潤奪目的珍珠,配上女子略微英氣的臉龐,顯得很是貴氣,跟那四個妃嬪感覺很不一樣,她沒有妃嬪的柔順,而是一直仰這臉很是傲氣的樣子。


    看著女子的服飾,應該不是宮裏的妃嬪,又是婦人打扮,難道是哪位出嫁的公主郡主?


    正在蘇宜晴納悶的時候。


    剛才的宮女笑吟吟道:“這位想必就不用介紹了吧?”


    蘇宜晴看到那女子看想她的目光含著怨恨,又覺得那珍珠項鏈很眼熟,好像連禦風送過給她一盒這樣的珍珠,說是串成鏈子或者是做成珠釵都可以,另外這珍珠藥用價值也高,某些大夫動不動就喜歡開出名貴珍珠做藥引的方子……


    這樣一聯想,她當即得出結論。笑著打招唿道:“寶珍郡主。”


    寶珍郡主上下打量了一下蘇宜晴,用鼻孔哼了一聲,道:“明明是初次見麵。你卻裝得那麽熟悉,真是虛偽。一眼就認出我來,是不是前一次我去定王府的時候,你根本就在,隻是不想出來相見,躲在暗處呢?”


    這個寶珍郡主一開口就是一頓炮轟,蘇宜晴先是怔了一下,眼角掃到旁邊坐著的陳昭儀等皆以露出看好戲的神情。當即穩住心神淡笑道:“寶珍郡主,你從大周嫁入大荊可能並不太了解我大荊的規矩禮儀,辨別一個人不但從容貌,還從她的衣飾上。太後娘娘,請恕寧福無禮,就太後娘娘頭上的九尾風簪就代表著我大周最地位最尊貴的地位,尋常女子是戴不得的,再看太後娘娘身上這難得一見的朱紅色紋九鳳花裙。以及無人能及的尊貴氣度,所有人一見就能知道這是我朝最尊貴的太後娘娘。”


    蘇宜晴的一連串最尊貴奉承得陳太後顯然很是受用,露出了一絲笑容。


    寶珍郡主被說得先是一愣,隨即冷笑道:“太後娘娘的衣飾自然是獨一無二的,但我穿的穿著京城很多貴婦都這樣穿,你這樣說分明是睜眼說瞎話。”


    蘇宜晴臉上的笑容未改。道:“寶珍郡主,我還沒有說完,辨別一個人除了從穿著之外,還有別的,剛才這位姐姐的說法,你我顯然該是十分熟悉的,但是我從小生長在原配伯府,不敢說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認識的女子始終有限,該認識而不認識的就隻有寶珍郡主一人,故而我大膽猜測了一下,當然事發突然沒想過認錯怎麽辦,還請太後娘娘恕罪。”


    “好了,寶珍郡主,你們始終是姑嫂,你叫一聲嫂嫂,化解誤會就是了,不要不依不饒的。”陳太後顯然對蘇宜晴有了幾分好感,打起圓場來。


    寶珍郡主瞪圓了眼睛,看著陳太後道:“太後娘娘,你們大荊號稱禮儀之邦,最重禮儀,尤其重視女子名節,她勾引我丈夫,怎麽能是誤會呢?”


    蘇宜晴徹底驚住了。


    原來這就是緊急將她召進宮來的原因,這個寶珍郡主竟然把她給告了,當著太後娘娘和許多嬪妃宮女的麵。


    不,寶珍郡主絕沒有單獨見陳太後的榮耀,聽說太後喜歡熱鬧,經常召些外命婦進宮說話,按品級輪著來,並不厚此薄彼,那麽……。


    蘇宜晴越想越覺得頭皮發麻起來,這種事最怕的就是捂著蓋著,越是遮遮掩掩越是坐實了這個罪名,以後她還用見人麽?再想想,別說以後了,剛才蘇大老爺陰沉的臉龐,還有如今陳太後如同三堂會審的架勢,一句話不對,她能不能活著走出皇宮都難說。


    想到這裏,蘇宜晴臉色慢慢凝重起來,正色道:“寶珍郡主,女子名節大於一切,你切莫亂說話。”


    寶珍郡主氣勢洶洶道:“我沒有亂說話,你就是勾引我丈夫,用大荊的話來說,就是……就是私相授受,對,這是可以浸豬籠的吧?太後娘娘,抓她進豬籠。”


    陳太後不禁皺了一下眉頭,外族女子就是不懂規矩,亂嚷亂叫的。


    蘇宜晴撲通一聲跪在陳太後麵前道:“求太後主持公道,還寧福一個清白.”


    陳太後更是頭疼起來,剛才寶珍郡主當著許多外命婦的麵,告自己嫂子和丈夫私相授受,乍聽之下她便隱隱覺得很興奮,最近剛好看了一出叔嫂通奸謀害親夫,被一明察秋毫的官員查出來,判了斬立決的新戲,有些心癢癢,也想要主持一下公道,可偏僻後宮就是那種幾句話幾個眉眼的官司,斷了也沒意思。


    如今正好有人一狀告到她跟前,正好給了她一個主持公道的機會,於是就命人把蘇宜晴緊急召進宮了。


    當時純粹頭腦發熱,可現在看,蘇宜晴怎麽也不像那種水性楊花的女子,再往深一想,突然想到都說奸夫淫婦,若是要坐實蘇宜晴的罪名,那麽趙博陽呢?總不能隻懲罰一個吧?別說是通奸的罪名,就算現在私相授受這罪名落實了,處理起來也是一樁麻煩事。


    陳太後露出煩惱之色,旁邊一直低眉順眼的王美人突然說話了,“太後,臣妾能不能說句話?”


    “你說。”陳太後正愁沒有人出聲解圍呢。


    王美人笑道:“寧福郡主跟趙將軍以前定過親,後來陰差陽錯,兩人無緣,雖說大荊有私相授受這一罪名,可是隻限於男女私自傳遞甚至私定終身,像趙將軍跟寧福郡主這樣正式定親的,沒有必要私自傳遞,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送,想來是寶珍郡主不了解我朝禮儀,誤會了。”


    “王姐姐說得極是,寶珍郡主,如此看來你的確是誤會了。”一旁的何才人察言觀色,看到太後露出讚同的表情,趕緊出聲附和,並一邊上前攙扶依舊跪在陳太後跟前的蘇宜晴,一邊對寶珍郡主道,“寶珍郡主,你跟寧福郡主到底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場誤會,冤家宜解不宜結,說句對不起,想來寧福郡主會原諒你的,是麽寧福郡主?”


    寶珍郡主倔強的站著不說話。


    蘇宜晴打從知道這件事開始,腦子就一直在不停的轉,這件事一個處理不好,她出不了皇宮大門,但是按照王美人的說法,大事化了,小事化了對她也極為不利,後續一堆麻煩,外人隻會認為這是為了避免家醜外揚,便把醜事捂住了,連寶珍的潑辣不講理估計是京城聞名的,她沒什麽名譽好丟,倒是她,三番兩次鬧出這種醜事,發生得多了,不禁會讓人懷疑,這其中是否有一點真實性,不然為什麽就你一人三番五次遇到這種事?正常女兒家,真要臉就該一死證清白了。


    再看連寶珍如此不依不饒,她不禁怒上心頭,原本她可以有另一條幸福之路的,都是這個女人,這個女人搶了她的姻緣,讓她落到如此地步,她都沒有計較,這個女人卻還要反咬她一口,不能好好經營自己的婚姻,就遷怒到別人頭上欲置人於死地,真是欺人太甚,她絕不能容忍。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蘇宜晴沒有再何才人的攙扶下就勢起來,突然幽幽說出一句讓在場的人皆震驚的話來。


    何才人攙扶的手頓時僵硬在了哪裏,進退不得,以她的品級,一般的外命婦隻需要輕輕一扶,對方必然就勢起來,現在這寧福郡主不肯起,總目睽睽之下,她不能生拉硬拽弄得鬢亂釵斜衣裳淩亂,可要她就此退迴位置,又有點難堪,不由得又看向陳太後。


    陳太後也僵住了。


    蘇宜晴道:“事情發展至此,並非寧福一人之事,事關蘇氏滿門女子的名聲,寧福懇請太後明察秋毫,將此事斷個清楚,還寧福一個清白。”


    “寧福郡主,不可為難太後娘娘。”何才人皺起小巧的眉毛,好言相勸。


    “太後娘娘,我有人證,證明她跟趙將軍有私。”寶珍郡主也是語出驚人。


    好吧,何才人也不管了,退迴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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