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柔就那樣微微低著頭,神態恭敬,柔弱中卻顯得有幾分的倨傲。


    蘇宜晴很快就把目光挪開了,吩咐李嬤嬤各自賞了她們幾個紅包,比一般奴婢豐厚一些而已,不是她小氣,隻是李嬤嬤說這幾個雖然是伺候小王爺的,但是到底沒名沒分,有的出身又差,甚至比不上一般的家生子,所以不必太過厚待,太刻意會讓人覺得假,給她們的禮物再貴重,她們也不會感激,主母進門之前,男人身邊的那些侍妾通房跟正妻是對立的,就看誰能壓誰一頭,


    也別指望這些人中間會有什麽安分守己不爭不搶的,真一點心機都沒有,輪不到蘇宜晴出手,早被旁人給收拾了,現在就看誰的手段高些罷了。


    蘇宜晴並沒有對風柔幾個做什麽,甚至話都沒有多說一句,不免讓許多抱著看好戲心態的人失望,就有目光短淺的認為這位新任的小王妃性子是不是偏軟,不敢拿小王爺的寵姬怎麽樣呢?


    傳聞這位小王妃性子不好,還有個善妒的母親,現在看來,這位性子好不好不知道,至少得是個欺軟怕硬的。


    就連迴到屋內,李嬤嬤還有頂替周嬤嬤來的尹嬤嬤都忍不住道:“郡主,你怎麽一句話都不問呢?”


    蘇宜晴淡淡道:“你們覺得我該問什麽?王府內的財務狀況?還是下人的管理方式?”


    李嬤嬤道:“自然該問,要是郡主覺得初進門,一開始就問錢財不太好,至少也得問問這後院的瑣事以前是由誰管理,比較敏感的地界比如廚房等等具體又是由誰來管啊?您這樣什麽都不問會讓人看輕的。”


    “一時的看輕並不算什麽。”蘇宜晴淡然一笑,“一個人能不能服眾,開頭固然重要,但是關鍵還是以後,先示弱也未嚐不是一個好方法,接下來可以看看誰先按捺不住。”


    李嬤嬤想想是挺有道理的。畢竟那些個奴婢身份低微,對郡主真構不成什麽威脅,堂堂大荊的郡主,若是連幾個外來的都製不住,任人欺淩,那也太窩囊了。


    尹嬤嬤眼界小點,擔憂道:“可是郡主,您必須趕緊把這王府的中饋權拿到手,老奴今天打聽了一下,這府裏的大宗的事項都是由管家彭六管理的。可是小一些內院瑣事包括跟小王爺有關的衣食住行則是由那個文豔姑娘在管。以前沒有主母就算了。現在您嫁過來了,怎麽能任由一個連名分都沒有的妾侍管理小王爺的一切呢?”


    文豔,蘇宜晴迴憶起一張蘋果臉,圓圓的長得很是可愛。看樣子比其他幾個還要年輕一些,或者隻是長了一張娃娃臉,想不到權利卻比其他幾個還大,看來是要好好注意一下這個女人。


    李嬤嬤道:“小姐,我打聽過了,風柔和文豔是小王爺從大周帶過來的,而海棠和秦雪是來了之後別人所贈,下人都說小王爺最寵愛的是風柔,而最信任的則是文豔。”


    是麽。蘇宜晴笑了,看著兩人的相貌這是很自然的,男人一生中需要很多女人,有的是合作夥伴,幫他工作。解決後顧之憂,而有的則純粹就是來談情或者說身體需要,這兩者有的可以兼顧。


    顯然文豔就是這類兩者兼顧的,而風柔就是隻談情的那種吧,每日隻需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等著男人迴來,軟語溫存。


    就不知道這連禦風把她擺在什麽位置上。


    不過她可以肯定的是,她對著定王府的中饋沒有興趣,她自己的郡主府還一堆事忙不過來呢,要是兼顧兩府,估計累得吐血都不一定料理的完,她忙於家務為的是把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條,好讓自己的丈夫跟小妾風花雪月,這未免太可笑,她才不會那麽笨。


    平常的當家主母喜歡把中饋抓在手裏,是因為涉及到錢財權威之類的,現在她的錢已經住夠多,不必貪這定王府的。


    至於說會不會便宜別人,這定王府裏連禦風才是真正的主子,他想要抬舉誰,就能抬舉誰,在不了解這個男人性情之前,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免得她辛辛苦苦把一切抓在手裏,可隻要連禦風一句不滿意,就可以輕飄飄收走,另給他人,她就成了替人做嫁衣,這又是何苦呢?


    “你們先把郡主府的賬冊拿來我看看。”蘇宜晴覺得,郡主府才真正是她的,無論好壞都是她的,必須管理好,不然郡主府一團糟,定王府管得再好都不是她的功勞。


    李嬤嬤很快就把郡主府的賬冊拿來了。


    蘇宜晴一頁頁翻著細看,不時提出點問題,雖都是些小問題,但是可見她的用心。


    李嬤嬤不禁有些暗暗搖頭,這個郡主,果然還是像她自己的母親許氏多一些,覺得男人靠不住,就抓緊嫁妝。


    直到晚飯,連禦風還是沒有迴來,蘇宜晴一個人吃的晚飯,菜色品種很多,跟足夠十個人吃的份,滿滿擺了一大桌子夠十個人吃的分量,這樣一看,她反而沒有什麽胃口了,但還是要硬撐著吃,並且還不能吃少,不然明日指不定會傳出什麽笑話。


    吃罷之後,蘇宜晴望著這坐上,動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菜色,皺眉問道:“府裏主子平日吃飯都是擺滿一桌麽?”


    一旁伺候的都是蘇宜晴帶過來的人,對這事不清楚,好在廚房裏送飯過來的人還等在外邊,便叫人過來問。


    這廚娘人長得白白淨淨的,進來給蘇宜晴磕了一個頭,有些戰戰兢兢,不知道這第一頓飯小王妃吃得這麽樣,這樣叫進去會有兩種極端的結果,一個是賞一個是罰。


    蘇宜晴看著滿桌子的菜,問道:“平日裏王爺吃飯也是那麽多菜麽?”


    廚娘戰戰兢兢答道:“並不是,王爺吃飯都是三葷三素加一個湯,今日多了王妃,奴婢想著王妃頭一天進府,不知道王妃口味,故而多做了一些。”


    “不知道我的口味,有心的話你們不會問麽?”蘇宜晴挑眉看著廚娘。


    “迴王妃的話,奴婢就是在灶上忙的,平日裏管事如何吩咐,奴婢就如何做,並不敢多問。”廚娘低著頭迴答。


    一問三不知,倒是推得一幹二淨,蘇宜晴並不太想管那麽多,隻是看到這樣多的飯菜想著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不免有些感慨罷了,她也不想要拿這一個小小的廚娘開刀。


    “算了,你下去吧,不過記著,以後凡是我這院裏的飯食,我會吩咐丫鬟交代下去,你們照做就是。”蘇宜晴淡淡吩咐。


    廚娘有種死裏逃生的感覺,趕緊道:“是,王妃。”


    在從蘇宜晴房中出來,廚娘還是有種冷汗直冒的感覺。


    說實在的,今天這餐飯食,她隱隱也覺得不對,這數量太多,難免就兼顧不過來,做得不夠精細,可管事的說,因為不知道王妃口味,就要多做一些,免得王妃不高興大家都倒黴,想來王妃性子在不好,也不敢再第一天就掀了飯桌。


    她隻能照做,若是王妃訓斥一番,她心裏反而比較有底,可王妃明顯不高興,卻還是輕飄飄放過了,讓她不禁擔憂,這位看起來頗為文靜秀氣的王妃是不是喜歡秋後算賬?


    定王府裏,擔憂的人很多。


    風柔頻頻打發身邊的小丫鬟小喜出去看看,王爺迴來沒有或者王妃那邊有什麽動靜。


    這樣讓明顯慌亂的樣子,讓杜鵑看不下去,道:“姐姐,王爺和王妃剛剛大婚,你這樣讓小喜出去打聽,似乎不太好吧。”


    風柔黛眉輕擰,麵上浮現明顯的憂慮道:“妹妹,你不知道,我剛才見到王妃身邊貼身的大丫鬟,你知道不知道那大丫鬟是誰?”


    杜鵑搖頭:“姐姐真是說笑,我哪能認識王妃身邊的人呢?”


    “我見了也吃了一驚,她就是那天帶你來見我的哪位姑娘。”風柔輕咬紅唇,道,“現在想來,救你的定然是王妃了,這事一定不簡單。”


    杜鵑先是一驚,之後後喃喃道:“真想不到。”


    這些天她跟姐姐說了之前的經曆,姐妹兩抱頭痛哭過後,也對救了她的人心生感激和疑惑,時候姐姐請人去周嫂家送禮物並表示感謝,不管怎麽說,人家總算是救了她一命。


    可是到了之後卻發現早已人去樓空,鄰居說周嫂一家迴鄉下了,連房子都賣了,走得非常的急。


    這一切都太詭異了,究竟是什麽人,救了她卻又不露麵呢?


    姐姐一直覺得是針對她的,可這樣的方式又不像是想要要挾姐姐做什麽事,但正因為這樣,姐姐更是不安,說是王府裏人物關係複雜,一不小心就可能萬劫不複,要多加小心。


    本來姐姐想要把她送出府去,可一來沒有相熟的親戚可以托付,姑娘家身在外頭住很不安全,二來王爺已經知道了這件事,若是再貿然把她送走,姐姐怕王爺多心,認為姐姐沒有死心塌地跟著他。


    她覺得姐妹分別多年,感情依舊,但是姐姐似乎變了很多,具體哪裏變了她也說不上來,就是感覺變了。


    ps:


    感冒幾天沒完全好,還是一直咳嗽,更新晚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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