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麽古怪的行為,你就沒問一句?”周太夫人淩厲的目光盯著芯兒。


    芯兒低眉道:“郡主如今不讓奴婢說話,直說她吩咐什麽照做就是了,她說她不想要聽到奴婢的聲音。”


    周太夫人盯著芯兒的眼睛,良久才揮手道:“你迴去吧。”


    芯兒行了一個禮,慢慢退了出去。


    迴到遠平伯府,天色已經晚了,她想要去見見蘇宜晴,卻聽見雙溪來傳話,說郡主今日有些累,已經歇下了,讓她迴來之後也早點歇息,明兒再去迴話。


    芯兒謝過雙溪,迴屋休息去了。


    躺在床上,她翻來覆去還是睡不著,甚至不如在小姐床前的腳踏上安穩。


    莫名的,芯兒的眼淚流了下來,原來失去一個人的信任是這樣的難受。


    次日清晨,眼皮紅腫起來,她不敢這樣出門,遮遮掩掩的打了一盆井水,用帕子敷了好久才,才消了不少,看上去沒那麽明顯,不細看看不出來。


    剛想要去小姐跟前迴一下話,卻見周嬤嬤行色匆匆的走了出去,想起小姐的話,她心一動,便跟了上去。


    周嬤嬤從後邊角門出了伯府,芯兒打點角門上的婆子一點銀角子,便也跟了上去。


    周嬤嬤走了一條街,就上了一輛不起眼的青篷馬車,馬車不急不慢的行駛,一直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


    芯兒跟得腿都酸了,也幸虧她有功夫底子,不然非得跟丟了不可。


    馬車在一條小巷子裏突然停了下來,巷子窄小,沒有任何堆砌物,無處躲藏,眼看就要被發現,幸虧芯兒身手靈敏,看到旁邊牆矮,情急之下顧不得許多了翻身到了牆後邊。


    隱隱聽到腳步聲漸漸走遠。她才探出頭,翻身出來,立即又朝剛才的方向追了過去。


    周嬤嬤左拐右繞的,進了一家茶樓,茶樓不大。


    芯兒有些猶豫,要不要跟進去,這茶樓太小,一目了然,跟進去的話容易被發現,一旦被發現可就說不清了。但是周嬤嬤的行為太過鬼祟。不跟進去不知道她搞什麽鬼。


    正猶豫間。她看到茶樓夥計模樣的人出來扔垃圾,她靈機一動,悄悄拉過那小夥計,給了幾個銅板。說了周嬤嬤的容貌衣著打扮,讓小夥計留意一下,周嬤嬤在做什麽,見什麽樣的人,最好能聽到一言半語。


    還沒等芯兒想什麽理由搪塞,那小夥計一臉了然的小聲道:“那是你婆婆吧?現在樓上沒什麽客人,在給十個銅板,我幫你不錯眼的盯著。”


    “行。”十個銅板而已,芯兒很爽快的給了。並且暗示,要是偷聽到什麽重要消息,還有重賞。


    小夥計一臉興奮的進去了。


    大概兩柱香的時間,周嬤嬤出來了,看臉上的神情視乎有些心滿意足。想來在樓上見到什麽人達到了目的。


    不過芯兒覺得有點奇怪,她方才就一直在茶樓門口盯著,眼睛都不眨一下,沒見有人進去啊,這個時間點,喝早茶的散了,下午茶還沒開始,加上這小茶館位置本就有些偏僻,所以人特少。


    可等了一會,也沒見有人在周嬤嬤之後出來,她就有些納悶,難道茶樓有後門?


    正想著進去找找剛才那小夥計的時候,小夥計急匆匆的出來了,道:“姑娘,我還以為你走了呢,剛才被老板叫去幫忙擦桌子,不過你別擔心,我沒耽誤事,我看到一個很重要的事。”


    說到這裏,小夥計停了下來,看著芯兒,那意思很明顯了。


    芯兒又掏出了幾個銅板給他,他才道:“你婆婆其實沒有在樓上見什麽人,她一直盯著後樓對麵的巷子口呢,應該說盯著對麵人家的後門,我也看見了,有個穿紅衣的姑娘進到角門裏,大概半柱香時間才出來,她一出來,你婆婆就走了。”


    “對麵巷子口裏是什麽人家?”芯兒也不理會那小夥計一口一個你婆婆,活像她是一個想要抓婆婆把柄的惡媳婦,直接問重點。


    小夥計有些怕怕的說道:“哦,那個可了不得了,是貴人,大周小王爺的府邸,姑娘,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不管有什麽原因,別去招惹那家,這些大周人可是一個個兇得很,我看到不少,也不知道什麽人,都被打得半死扔出來的。”


    “多些小哥。”芯兒滿心疑惑,這周嬤嬤是在探聽小王爺的秘密麽?小姐知道不知道這件事?


    原以為茶樓小夥計能偷看到這一點已經不錯了,應該沒什麽可探聽的,正想要走。


    那夥計眼珠子轉了幾圈,道:“姑娘,我要是說我知道那個穿紅衣的姑娘是什麽人,是不是……你看,我也不知道你是什麽人,僅僅告訴你剛才看到的想來也沒有什麽關係,不過要是說出那個姑娘秘密進入那家宅院,傳出去,這……我是要冒很大風險的……”


    夥計話沒說完,眼睛就瞪圓了,盯著芯兒的手不放,芯兒手上是一個小元寶,足有五兩重,五兩啊,他在茶樓幹一輩子都不一定能掙到,可以買一個漂亮小媳婦了,剩下一二兩還能存著做點小生意。


    “那是翠香樓的翠翹姑娘,我之前跟老板去過翠香樓一次,見過翠翹姑娘,我絕對沒有認錯。”小夥計盯著小元寶看得直咽口水,生怕芯兒不相信,就差沒詛咒發誓了。


    芯兒當即把那小元寶丟給小夥計。


    小夥計接過來,立馬咬了一口,以前經常看到茶館老板這樣做,來分別銀子真假,從來沒有拿過這樣大錠銀子的他根本不知道真假咬起來有什麽感覺,可還是如法炮製了,憑直覺斷定這是真的,再看芯兒轉身要走,貪心的他急忙道:“姑娘,以後要是哪位大娘再來,我還給你盯著。”


    芯兒迴眸,淡淡一笑道:“小哥,意外之財得一次就夠了,像你剛才說的。那座宅邸的人全都兇神惡煞的,讓人知道你窺探他們家,隻怕下迴被打斷腿扔到大街上的就是你了,別說我嚇唬你,你最好迴去睡一覺,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不然今天的事讓別人知道,找人把你怎麽樣了可用不了五兩銀子。”


    小夥計頓時被嚇唬住,不敢再多言語。


    得到想要得到的消息,芯兒就要迴遠平伯府這時候她才發現有些辨不清方向。剛才專心跟著馬車來的。兩條腿跟四條腿。差點跟丟,根本顧不上記路,現在想要迴去了,才發現根本就不知道怎麽走迴去。


    好在這不是什麽大問題。又不是荒郊野外,鬼影子都不見一個的,滿大街都是人,有嘴的都會問。


    遠平伯府是在城南,芯兒不想直直打聽遠平伯府在哪,以免引入注意,隻說往城南怎麽走,問了兩個人之後,來到一條岔路。不知道走那條路。


    看到一個挑著擔子賣絲線的貨郎走過,她突然想到,迴去的時候最好拿點東西,碰到人問這段時間去哪了,也好有個由頭。小丫鬟偶爾出府買個針頭線腦的也不是什麽大事。


    隨便挑了點絲線之後,順便跟貨郎問問路,主要是這貨郎走街串巷的,必然知道一點捷徑,她希望能快些趕迴去。


    貨郎看她不像一般大媽一樣,挑揀半天不說,一文半文的要討價還價,末了還要再多拿一根線或者兩根針,便誠心給她指了一條捷徑,雖然岔路多,有點繞口,不過也並不是很難記。


    芯兒謝過之後,剛要走,貨郎急忙道:“對了,小姑娘,我剛才忘記你是個姑娘家了,我說的劉記點心鋪後邊你就別繞過去了,直走到街尾,在問人到柳樹橋吧,雖然要多走那麽一炷香的時間,不過小姑娘家安全些。”


    “謝謝大哥了。”芯兒也沒有多問為什麽,按貨郎指點的路線走去。


    她原以為劉記點心鋪後邊是偏僻的小巷,所以貨郎才這樣提醒,到了卻發現是挺寬敞的馬路,雖不是很熱鬧,但也不像能隨時被打劫的地方,為了能早點迴去,她還是按照貨郎先前說的路線走。


    走幾步就看到幾個睡眼惺忪一看就是宿醉剛醒的漢子走過,其中一個看到她還吹了一聲口哨,說了句,“小姑娘,挺水靈的,那個樓裏的?”


    芯兒連看都不看那漢子一眼,低著頭匆匆走過了,這種醉漢千萬不能搭理,一搭理他就來勁。


    走幾步一抬頭看到旁邊一塊招牌上寫著百花樓,門口站著兩個濃妝豔抹,揮舞著絲絹跟走出來的男人告別的女子,再往前看,那棟樓的招牌上寫著聚春閣,門口如出一轍站著幾個帶著一臉媚笑的姑娘。


    她頓時明白剛才貨郎為什麽讓她繞路走了,合著這是煙花柳巷啊。


    一個姑娘家,無論什麽原因,來到這煙花柳巷門口都是一件不怎麽光彩的事,她趕緊用帕子半遮著臉,加快腳步,早點走過去。


    快要走到盡頭的是,突然前麵一片嘈雜聲,許多人在圍觀。


    芯兒不是一個好奇心很重的人,尤其煙花之地本就是非之地,出事本就很平常,無論出什麽事,都不關她的事,圍觀這種事更要不得。


    然而在路過的時候為了避讓看熱鬧匆匆而來的人,她腳步慢了下來,無意間一抬頭,出事那棟樓的招牌讓她的腳步停頓了一下,上麵龍飛鳳舞三個大字《翠香樓》。


    沒等芯兒有什麽別的反應,前麵人群傳來一陣嘈雜聲,有男子大聲喝道,“讓開讓開。”


    門口的人紛紛退讓,芯兒也趕緊躲到一邊,隻見幾個腰大膀圓的官差壓著一個劈頭散發,鼻青臉腫的紅衣女子出來。


    “咦,這不是翠翹姑娘麽?”有膽大的衝那官差問道,“差大哥,這翠翹犯了什麽事,您就不能下手輕點,可憐這嬌滴滴的姑娘。”


    “呸,還下手輕點呢,呆會這小娘們手保不保得住還成問題呢。”其中一個官差大大咧咧當眾摸了一把女子的手臂,道,“敢偷東西,這手就該剁掉,她偷的數目巨大,足夠砍頭了。”


    “呀!偷東西啊。”眾人頓時議論紛紛。


    待官差走遠之後,不由得交頭接耳道,“你說這人也是,青樓什麽地方,居然帶著大筆銀錢來逛窯子,被偷活該。”


    “就是,婊子無情,這些小粉頭偷偷摸摸也是常事,我上次還在這樓裏被偷了呢,偷完之後還無賴我吃白食,誰還能在這地界較真,看來翠翹偷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越是有錢有勢的,心就越狠,你說跟這種青樓女子較什麽真啊,東西找迴來就是了,可憐翠翹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家……”


    “是啊,淪落青樓已經夠可憐了,那人也真是,在青樓裏將道義……”


    芯兒沒在聽下去,也不敢再瞎打聽,趕緊走了。


    迴到遠平伯府,她的一顆心才算落了下來,仔細迴想剛才看到的一切,越想越覺得蹊蹺,先是周嬤嬤鬼鬼祟祟監視著小王爺府的角門,之後那個從角門裏走出來的翠翹就被人抓了,以一個大家都覺得不太合理的理由。


    正如圍觀者議論的,逛窯子丟了東西並不是什麽光彩事,一般人再有權勢,私下教訓就得了,哪有大張旗鼓報官的?


    難道這是是周嬤嬤在背後策劃?


    為的是什麽呢?翠翹是小王爺的紅顏知己?周嬤嬤想要替小姐鏟除情敵?可這樣一來,豈不是讓小姐沒過門就跟小王爺站到了對立麵?就算小姐如今貴為郡主了,女子也不該跟夫婿作對或者說企圖拿捏夫婿。


    若說是小姐讓周嬤嬤做的,實在是不太像小姐平日的為人,但小姐最近性情大變,也許……不,不可能,芯兒還是覺得自家小姐不像是那麽心狠手辣的人。


    可要說周嬤嬤私下做的,周嬤嬤並沒有那麽大的能力,能買通官府吧?


    芯兒實在想不通,正好晚飯後,雙溪說肚子有點不舒服,問問她是否能跟她換一下班,今天由她值夜。


    芯兒自然沒問題。


    ps:


    明天爭取加更,那個厚著臉皮求點啥做鼓勵吧。^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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