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嚴重的罪名,岑恆遠的大嫂自然不能認,指責岑恆遠早就跟蘇宜香勾搭成奸,故而主使丫鬟這樣做,好達到換親的目的,事後幽草幾次威脅若不抬她做姨娘,就把事情給說出去,所以蘇宜香幹脆殺人滅口。


    這些話偏巧讓前來辦案的府尹聽得目瞪口呆,他都還沒有開始審呢,這家子就相互攀咬起來,醜聞全部爆出來,讓他想當做沒聽見都難。


    看來這家子是沒得救了,府尹快刀斬亂麻,上報朝廷,以不修德行為名,革除岑恆遠的功名,全家驅逐出京城,至於幽草那條命,想來是晚晴為了爭寵給毒死的,讓晚晴償命。


    這一判決大快人心,那些個統治階級都很滿意,畢竟幽草隻是一個奴婢,再怎麽要主人為奴婢償命不現實,這例子絕對不能開,普通民眾對這一結果也很滿意,惡有惡報,這一家子也實在太不像話。


    兒女眾多的人家更是以此為戒教育兒孫要和睦相處,對女兒教育姐妹不能相爭,能讓你從姐妹手中搶到的男人絕不是什麽好男人,對兒子則教育,連自家姐妹的男人都要搶的女人心思之歹毒可見一斑,娶妻求賢,那種毒婦娶進門隻會家無寧日,連累夫婿遭橫禍。


    這件事一舉洗清了之前蘇宜晴的惡名,眾人悔悟之後深深後悔他們之前對蘇宜晴的辱罵,便改口稱讚蘇宜晴是隱忍大度委曲求全的奇女子雲雲,也就當初罵得有多兇,如今就讚得有多美。


    蘇宜晴聽得搖頭不已。


    伯府的日子永遠那麽熱熱鬧鬧。蘇宜晴卻像一個看客一樣,默默看著這一切。


    一晃過去幾個月,江月白生了,幸運的是一舉得男,她終於可以在夫家挺直腰杆了。


    就是江月白對娘家的態度讓蘇宜晴有些看不懂。


    按理說江月白生了孩子,許氏管她沒有那麽嚴,現在手頭寬裕了,聽說她娘家境況不好。她卻從不給娘家拿銀子,倒不是什麽也不給,米麵藥材補品之類的一直送去,卻從來不給銀子。


    聽芯兒說,江月白娘家為銀錢的事起了好幾次糾紛。


    吵吵嚷嚷之下,江月明幹脆住到郊外去,跟幾個寒門學子擠在一起讀書。隨便家人怎麽鬧,而江月白則幹脆派了一個丫鬟和一個婆子過去照顧母親,衣食住行由丫鬟婆子打點,等於各顧各的就差沒有跟宋氏劃清界限了。


    周嬤嬤又適時發表看法,說“五少夫人倒是個頭腦清醒的,舅爺媳婦也該清醒清醒一番,認清自己的位置和形勢。若是能改以後日子還能過下去,若是不能……”


    周嬤嬤很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不該說,後半截沒有說出口。


    蘇宜晴明白了,若是不能,和離就是了,就算宋氏不肯,就這樣硬拖下去,江家也有理,媳婦不敬婆婆,不伺候婆婆。他日有什麽變故,別人也不能說什麽。


    休了宋氏不至於,感情破滅相處不下去大可以另娶妾室操持家務,就當宋氏是個擺設,宋氏至今無出,又鬧出這樣,別人也說不得什麽,雖然有寵妾滅妻這樣的罪名。可惜這樣的罪狀卻難抓,除非宋氏想要徹底撕破臉,讓娘家去告,不然沒人太過於認真。就算告也不容易告得贏,就算能贏,宋氏娘家名聲也完了,以後不會有人敢娶宋家女。


    誰說出身貧寒的女人就比富貴鄉裏長大的有同情心?越是窮苦出身越知道上位的不易,為了保住一切會比別人更狠心,殘酷的生活環境容不得半點天真善良。


    之前和江月白閑聊,江月白話語裏不時露出哥哥有眼無珠之類的,並且對不尊禮法有婚前勾引自家哥哥嫌疑又無能嬌氣的嫂子宋氏頗多不滿。


    蘇宜晴隻沉默不語,認真說起來,江家這些根本就不算遇到困難,卻已經鬧成這樣,真正有風浪的時候一定會應了那句古話,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種飛。


    又或者江月白從蘇謹旭身上領略到了愛情的真諦,對男人的愛情不再存在任何幻想,還是及早打算比較好,江月明是她親哥哥,宋氏隻是嫂嫂,不能兩全的時候,隻能想方設法保住哥哥以及江家的名聲,至於宋氏,她沒有那麽多的同情心。


    甚至江月白心中,指不定想宋氏跟江月明是在婚前就有什麽,就是宋氏不要臉,若是當初娶的是別的能幹賢惠女子,全家一定過得好好的,什麽都不愁,一切都是宋氏的錯,是宋氏破壞了她原本美好順利的生活,現在她有兒子,丈夫又聽話,婆婆也不怎麽難纏,唯一的擔憂就是娘家,越是這樣就越會恨始作俑者。


    說起來這江月白前些日子也差點就倒了大黴,通房桂娘小產,若不是她恰巧在這個時候有孕,而桂娘流掉的又是個女嬰,那她麻煩就大了,眾口鑠金,許氏再精明也會禁不住懷疑有沒有那一絲絲的可能性,現在好了,她一舉得男,真相就不重要了。


    反而倒是大房楊氏壓力很大,蘇謹風年紀比蘇謹旭大,可現在蘇謹旭兒子都抱上了,蘇謹風這個做大哥的膝下尤虛,雖說蘇謹風成親得晚一些,大房也著急得很。


    曲氏就那麽一個兒子,選媳婦的時候特地選了看起來圓潤好生養的楊氏,就指望能夠三年抱兩,現在一年多了,楊氏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她便學著許氏,給兒子屋子裏放了兩個通房,指望能先懷上一個,帶動楊氏也能有動靜。


    紛紛擾擾中,一晃一年多過去。


    朝廷在西北打了勝仗,搬師迴朝了。


    蘇宜晴才想起她的那門親事。


    這一年她想得很多,連年戰亂,必然有很多人家破人亡流離失所,太平盛世一個陌生女子想要融入這個世界很不容易,古代排外性很強,陌生人到訪肯定會被人追問,戰亂連連就容易多了,隨便捏造一個被戰火荼毒過的家鄉,大家都會相信的。


    這段日子,她把心思透露給了芯兒,芯兒也很讚成,趙二公子當年就很可怕,這一年多在戰場上廝殺,死人堆裏爬出來,一定更恐怖。


    借口蘇宜晴都想好了,到廟裏上香,然後就留書出走,說看破紅塵要出家,誰能奈何她們?


    然而,計劃沒有變化快。


    這日,蘇宜晴正在屋中想該用什麽借口出去上香,又該帶什麽人,最好隻帶芯兒,不過這不太可能,隻能盡量少帶些人,牽連起來少些。


    正想著的時候,一大群人湧入她屋子裏,口裏稱恭喜。


    岑太夫人,大夫人二夫人還有她親娘許氏,年輕一輩的媳婦子楊氏,江月白等等自然不必說,連一向很少跟小輩親近的蘇大老爺,蘇二老爺也來了,她那個風流老爹自然也跟著。


    蘇宜晴怔了一怔,若說為了趙博陽得勝迴朝之後,這些人早就恭喜過了啊,說是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現在這樣大的陣仗又是為了什麽?


    還是許氏上前慈愛的撫摸著她的頭發,溫和道:“我的兒,你這迴可真是苦盡甘來了。”


    “母親……這到底出了什麽事?”蘇宜晴的心突突直跳,直覺對她來說是禍非喜。


    蘇大老爺開口了,他的臉上沒有太多欣喜表情,很是複雜,沉聲道:“驍勇將軍,他當著文武百官的麵,求聖上賜婚……並且允諾終身不再納妾。”


    好半天,蘇宜晴才想起驍勇將軍應該就是趙博陽。


    想起朝堂上那讓人震驚的一幕,蘇大老爺真替鎮國公懊惱不已,怎麽讓兒子做出這樣賭氣的行為。


    論功行賞的時候,聖上不過玩笑一句,問驍勇將軍這次立了大功,想要什麽賞賜,一般這時候識趣的朝臣就該推辭,說些忠君愛國是臣分內事之類的話語,武將嘴皮子是不如文官,但軍中這類話應該常常聽見,再愚蠢的人上朝之前也該有人教過幾句。


    油滑一點的頂多要求一些無傷大雅的賞賜,要求賜婚倒也無不可,反正兩家早就訂親,能得到賜婚,麵上更風光,對於聖上來說,也落得做個順水人情,就寫張聖旨順帶給點賞賜而已,可最後那個永不納妾真的未免不合禮法了。


    連聖上都震驚了好一會,這才問道:“為何?”


    趙博陽直言為了家宅安寧,因為他一開始想娶蘇九小姐,是因為蘇九小姐的名聲,年少氣盛的他跟父親賭氣,就想要娶個悍婦迴家。


    如今時過境遷,蘇九小姐當初之事真相大白,他也已非當日那個莽撞的少年,對於往昔的行為懊惱非常,差點害了一個無辜的女孩子,幸虧上天給機會,經過了這近兩年的軍旅生涯,他深深後悔年少時的荒唐行徑,不願意蘇九小姐再一次被莫名的罪名所擾,人都該為自己犯的錯誤贖罪。


    鎮國公府的情形大家都是知道的,想不到趙博陽會在這種時候自揭家醜,估計還是爵位之爭,這次得勝迴朝,鎮國公府變得炙手可熱,爵位更是顯得重要了。


    ps:


    親們,是不是某茵的文太過清水了?吐槽都沒有幾個,是不是要弄幾個惡心的極品出來讓大家興奮一下呢?(⊙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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