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蕾給包大同細細講過那天的經曆,使包大同感興趣的助怨靈的那個人,那輛黑色靈車,還有那個怨靈說的話。她說:我們一起等包大同。

    這是什麽意思?隻是為了恐嚇花蕾,還是那怨靈真的是要找他?既然要找他,為什麽不直接來?那怨靈感興趣的是報仇、小佳、花蕾還是他?

    他沒有花蕾那麽傻,進到東暖閣玩無間道還要應聘員工職位,給這兒的老板做免費苦力。他隻是借著夜色、方位和一點法術隱了身,溜到員工休息區,打開一個衣箱,換上一件保安人員的工作服就行了。

    樂宮那麽大,最近又人員流動頻繁,一個生麵孔並不足以引起別人的懷疑,隻要他小心一點就行。找線索不一定非要查賬目,和那些暗中從事非法職業的人員聊聊天也可以。

    況且,和人談話是他的強項,尤其是對女人。

    第一天,他借著送飲品的機會(飲品是偷拿的),迅速和那些女孩子們熟悉了。第二天,他開始給她們算命、看手相、講解如何擺設化妝間的東西以保持好風水,和她們打成了一片。第三天,他施展法術給兩個有邪氣的女孩破解了頭頸疼的惡疾,贏得了絕對的信任。第四天,他已經成為了可以依賴的好朋友,他一到場,那些鶯鶯燕燕就立即圍過來,好像眾星捧月一樣。

    所以說,從人入手調查情況並不難,在於要給別人安全和依賴感。當然,他沒有忘記囑咐她們,不要對別人說起他常常跑到這邊。畢竟他是“保安”,來“偷懶”和“搭訕”是不被允許的,很容易被炒魷魚。

    “林妹妹,這個人你見過嗎?”休息室內沒人的時候,包大同嘴頭甜甜地問一個林姓小姐。

    東暖閣才開業,林小姐就在這裏工作了,算是資深人士。這種人往往了解一切明的、暗的以及見不得人的肮髒事。包大同混了三天,才從一大群女性員工中確定她是最佳調查對象。

    她比包大同年紀大,但包大同喊他林妹妹,她很愛聽。

    “你不是來打工的吧?”林妹妹沒接照片,頭也沒抬。

    “有人托我打聽點事,撈點外快而已,妹妹不會不幫我吧?”

    林小姐看著包大同,猶豫了一下。

    她工作日久,也算閱人無數,眼前的這個男人沒有其他男人的卑鄙下流,也沒有那些富翁們的道貌岸然,是一個溫柔可靠的人,而且長得也很帥氣,屬於很難遇到的極品,好多姐妹巴望著被他看上,好離開這裏,所以

    他才會那麽受歡迎。

    但是從他的風度氣質、言談舉止來看,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更不可能是一名小保安,有腦子的姐妹應該都能感覺得到。不過他那些關於風水和辟邪的方法確實非常管用,樂宮最近不怎麽太平,他在,大家都感到安全。

    他來,一定是有目的的,但她感覺他不是警察,也沒有惡意。也許他是受那些富商們背後的女人的雇傭,來調查一點花邊事件,這種事她見得多了,透露出去也沒什麽。隻是,當他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就會離開了吧?這裏再發生怪事時可怎麽辦?

    “妹妹幫你。”她歎了口氣。

    這樣的極品男人本來就不會屬於她們的,念在他曾努力幫過她們,不管目的是什麽,迴報他吧。

    拿過照片,她看了半天,然後皺起了眉頭,“這男人是東暖閣的會員,不過不常來。姐妹們都知道,這人難侍候,不能碰的,一碰就發火,好像很厭惡女人。因為他太特殊了,差不多所有人都知道他,不過他很久沒來了,一個多月了吧?”

    “他死了。”包大同平靜地說。

    林妹妹吃了一驚,“死了?他那麽年輕!”

    “生病還分年齡嗎?”

    “原來是病死的!”林妹妹籲了一口氣。

    “他該橫死嗎?”包大同眼神閃閃。

    “你究竟是誰?”林妹妹明白不能打聽別人的隱私,也從來不多口,但今天實在忍不住了。

    包大同笑笑,明白這女人不相信他是保安人員,大家彼此心照不宣而已,於是安慰地拍拍她的手,“不管我是誰,我不會害你的。相信我,我隻需要知道一點事情。”

    林妹妹不說話,卻奇怪的相信眼前的男人,那是女人的本能,絕對不會錯的。

    “我真的不知道他的事,他很少來,就算來這裏,也是為了招待客人和朋友,他自己隻是呆一下就走。”

    “沒有女孩子和他比較親近嗎?”包大同皺緊眉頭,這答案太出乎他的預料。

    林妹妹堅決搖頭,“絕對沒有。大家都感覺他有點可怕,連皮膚都好像沒有光澤和彈性似的,好像——死魚一樣。”

    不對啊?!

    怨靈出現在這裏,孫函等三人的死與色情有關,一切證據都表明,應該有一個女人和孫函等三人在這個地方產生過瓜葛,為什麽會沒有線索呢?難道,怨靈是一個女性客人,或者其服務人員,再或

    者是過客?她和孫函等人在這裏偶然相遇,然後發生了可怕的事?

    “那你再看看這兩個人,是樂宮的常客嗎?”他又拿出王樂言和張重的照片,因為這兩人的照片是告上摘下來的,所以林妹妹一下就明白這兩個人也死了。

    “都沒見過。”

    “你確定嗎?”

    林妹妹又仔細看了兩眼,十分肯定地點頭,“我敢保證這兩個人沒來過。你要知道,這裏的消費是很高的,就算這年頭有錢人多,可能來得起這裏的並沒有多少。”

    包大同拿迴這兩個人的照片,失望地看了兩眼,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林妹妹說孫函的皮膚給人感覺像死魚,這兩個人的皮膚感覺也很類似,難道是拍照角度的問題?

    “這裏的女孩子們,有沒有突然辭職不做的?”他問,“我不是說前些日子東暖閣的侍應生集體離開的事,是指在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你們這裏有沒有人不做?”

    林妹妹搖了搖頭,想都沒想,可見答案之確定。不過她眼神閃爍了下,好像很害怕的樣子,艱難的小聲說:“侍應生集體辭職是看到了不幹淨的東西。”

    “哦?說來聽聽。別怕,我會給你畫符,保佑邪物不上你身。他可是很有能力的法師。”

    林妹妹大喜過望,點頭道:“那謝謝大同哥哥了。我也是聽姐妹們說的,因為怕以訛傳訛,沒敢和你說。但是好多姐妹聽別人說過,有人莫名其妙的聽到走廊裏有走路的聲音,偶爾還有敲門聲,打開門看,卻根本沒有人。還有的感覺背後有人,但迴頭看看,也是什麽也沒有。嚇人的是,有很多人在陰暗的地方看到過一雙紅色高跟鞋,也不知道是誰放的,一轉身,鞋子又不見了。大家都說鞋與邪同音,一定是這裏招了邪祟了,有兩個還聲稱被迷過,在大廈裏走迷了路。而且我白天在休息室睡著了,半夢半醒的時候,感覺有一個光著身子的女人站在我麵前看我。長相看不清楚,但覺得她在笑,好像很可憐我。我以為是隨便發的怪夢而已,沒想到第二天和兩個姐妹聊天,發現她們也做過同樣的夢。我們怕死了,誰知道這裏進來了什麽東西呢?”

    “你們這有餐廳吧?”林妹妹正說得害怕,包大同突然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

    “有啊。你餓了嗎?我打電話給你訂餐。”她說著就去抓電話,卻讓包大同攔住了。

    “東暖閣的怪事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以前沒有過,大約兩周以前。”

    包大同眯起了眼睛。兩周以前?那是在孫函死了以後?

    “東暖閣的餐廳有女員工在一個月內辭職嗎?”

    林妹妹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但是我可以幫你打聽一下。”

    “那樣最好了,而且希望盡快。明天我來找你時,會帶著靈符的。”包大同邊說邊伸指進酒杯中,在林妹妹額頭畫著什麽,“行,這樣可以暫時保護你。我朋友教我的,相信我,不會有事的。”

    看著他的笑容,林妹妹感覺無比安定,果然沒那麽怕了。

    隻過了一天,包大同就得到了消息。東暖閣餐廳有一個名叫年麗的年輕女廚師,在一個月前突然不來上班了,一句話也沒留下。年麗平時性格孤僻,來東暖閣工作才三個月,與任何人沒有過深的交往。因為她還在試工期,還沒有簽正式的勞動合同,她不出現,老板正好省下一筆工錢,因此也沒派人找。

    她才二十三歲,以前沒有受過廚師訓練,之所以能在東暖閣做正式廚師,每月拿著不菲的薪水,完全因為她做得一手好魚。那是家傳的手藝,吃過的人統統讚不絕口。樂宮的老板娘在小攤上吃過一迴,然後就派人把她拉了迴來。

    包大同以前查過孫函的餐廳及其工作人員,後來排除了可能,沒想到現在又迴到了原點。這個怨靈果然和廚師有關,那麽她就是年麗嗎?

    他聽說東暖閣的廚師長非常迷信,所以決定和他好好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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