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二年來,關佑語除了魏芝桐外,她不敢快樂。如果不是魏芝桐的出現救活關佑語,她這個妹妹跟死了沒兩樣。她想把那個愛魏芝桐的關佑語完全關起來,她這個妹妹還會有靈魂?


    「不是想。我會永遠照顧溫溫。」


    關佑語坐到等待區的椅子上,雙肘撐著大腿,雙掌支著自己的額頭。


    隨妹妹的方向,關佑玲坐到旁邊。


    「姊,你知道方才溫溫跟我說了什麽嗎?」關佑語盯著地麵說。


    關佑玲沒說話,等著。


    「她要我吃飯,不可以再鬧絕食…」頓了頓,「她想用自己的命換取兩家的平靜…」抬起頭,關佑語眼眶滿是淚,「我不懂…怎麽好的女孩為什麽要懲罰她?這不是一兩年,是…十二年吶…」


    關佑玲也沒有答案。


    這麽多年過去了,誰能想到溫亞馨會醒過來…一年一年的等待,一年一年的期待。到後來,一年一年慢慢淡忘,淡忘溫亞馨有醒來的可能。


    如果溫亞馨是個差勁的人倒還好,偏偏溫亞馨是徹徹底底善良的人。溫亞馨是關佑玲見過最善良的人。


    「小佑,我們走一步算一步吧。」


    撫平情緒,關佑語起身,她拍拍自己姊姊的肩,冷道:「她是我的責任。我迴去照顧她了。」


    每走一步,關佑語就深唿吸一次。她不斷調整情緒。邊走邊拍自己的臉,告訴自己要笑,痛也要笑。


    悄悄打開門,關佑語探頭看了看,發現是清醒溫亞馨的。


    「溫溫,你醒了怎麽不說一聲?」關佑語坐到床邊抱住她。


    「我…要…怎麽叫你…」溫亞馨不好意思看著自己的雙腿,沒有幽怨。


    關佑語親了溫亞馨的臉頰,順順她的頭髮:「我的錯!以後小佑就待在溫溫身邊。」


    「我看了周圍的環境…世界好不一樣…」


    「我有一輩子的時間陪你看這個世界。」


    「一輩子…嗬嗬~我醒來居然就能和你一輩子了…」


    「溫小姐,跟我關佑語一起過一輩子不好嗎?」關佑語捧住溫亞馨的臉笑著說。


    「小佑,十二年後的世界是什麽樣子?」


    關佑語想了下,她發現自己從沒去關心,亦或者說,這些改變不是一夕而成,沒什麽特別的樣子。就是時間推移出的模樣。


    「不告訴你。我要親自帶你去看。」


    「小佑,我要能走路才行。」


    「你會的。」


    「小佑,我的父母…還生氣嗎?」


    「氣?」


    「我…和你在一起。」


    「沒,祝福。」關佑語說完,發現她話說的太短,於是趕緊補:「溫溫,我困了~」關佑語用撒嬌的語氣說。


    「小佑困了?那…?」溫亞馨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關佑語發現,立即開口:「我是可以在這裏睡的。別擔心。」


    「睡哪裏?」溫亞馨環顧病房,這裏沒有能睡的地方。


    「當然是睡你旁邊!」


    「小佑,這裏是醫院,不可以。」


    「我說可以,你信不信?要不要我找這家醫院的頭來給你證明?」


    「沒騙我?」


    「睡吧。困了。」說完,關佑語自顧自地躺下。


    閉上雙眼前,關佑語明白姊姊的話。她,迴不到過去。


    逼自己再多說點話,怎麽擠,也沒多少字出來。


    沒關係,她要用餘生,年華後的餘生慢慢練習。


    ☆、重新來過


    關佑語真的全心全意把心思放在溫亞馨身上。


    沉睡十二年的時間,溫亞馨的腳由於長時間停滯,導致目前不能獨立自己走路,她必須要靠復健才能慢慢康復。關佑語陪在身旁,陪她復健,陪著她,寸步不離。


    十二年後,所有的事情都變了,而改變最多的…


    是關佑語。


    關佑語的笑容好像少了;


    關佑語的話好像少了;


    關佑語的開朗好像少了;


    關佑語好像不一樣了。


    或許這些不一樣對於別人來說那叫改變,可是依然隻停留在十二年前記憶的溫亞馨,那不是改變,而是不同,不同了。


    每個夜晚溫亞馨都會偷偷落下淚水,不讓關佑語知道。現在這個世界對她來說太陌生。不過關佑語已經和過去不同,她每次都會給予溫溫及時的安慰。


    對溫亞馨來說,她也不再是從前的自己。


    無法獨立,甚至無法和他人真正的說話。


    從前飽讀詩書的溫亞馨好像…無知了。


    睡美人甦醒後,關佑語都在病房陪著沒有離開。她天天與溫亞馨在一起。


    病床上躺著兩個人,溫亞馨從後麵圈住關佑語,閉上眼。


    「小佑。」


    「嗯?」多年來,在關佑語心中,溫亞馨的溫柔是她記得最深刻的事,如現在。


    「我真的想不到有什麽方式可以停止這四個月的戰爭…我…是不是做錯了?」


    對溫亞馨來說,她的行為,其實就是在昨天。


    她清清楚楚,而關佑語過了十二年,她——


    能諒解嗎?


    「錯的人不是你;你沒錯。」多少年了,關佑語對當時的事,能憶起的不多。


    「十二年了,長大的你,有沒有別的答案?對於我的選擇,你有別的方法嗎?我不是在替自己辦解,我隻是想知道是不是有更好的方式解決。」溫亞馨轉過身麵對關佑語,與她四目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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