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看了內容,麻木的魏芝桐短短迴復了一個字。


    【上來。】


    ☆、沉淪 上


    會議上,如同以往,關佑語總是不能專心,失神盯著桌子的一角,口袋裏的手機振動喚醒了發呆中的關佑語;拿出手機一看,這個號碼的主人正是她日思夜想的小精靈…


    不管會議是不是進行到一半,關佑語把手機放迴褲袋,丟了句:都行。


    她大步流星離開公司,留下一片錯愕的員工。


    關佑語心急的開快車,不停超車,不停不講理的對著前麵的車子按剌叭;她想快點見到她的小精靈,哪怕隻是在遠處看著她,即使這樣也好,她需要魏芝桐。


    一向不開快車的自己發現,隻要是有關魏芝桐,不管是六年前也好,六年後的現在也罷,她都會失去耐心使勁加快油門。


    到了魏芝桐家的樓下,簡短傳了封【到了】兩個字,不久,魏芝桐就迴復了。


    得到她的同意,關佑語很快來到她的家。


    進到屋子裏,室內溫度冰涼襲擊而來,好冷。


    皺著眉,她走到空調控製台,食指按了兩下,把溫度調整到20,接著小心翼翼坐到魏芝桐身旁。


    坐在沙發上的魏芝桐麵無表情,並未因她的出現臉上有任何情緒起伏;那種表情,顯得是一種悲痛無望的感覺,這不像是她所認識的魏芝桐。


    坐在小精靈旁邊,隔著點距離,但是關佑語還是明顯感受到身旁的她身子的冰冷;魏芝桐已經單薄到,好像她輕輕一碰就會碎。從她進門到現在,魏芝桐始終沒有反應,眼睛直視前方,空洞的像個軀殼。


    關佑語脫下外套,輕輕把它披在魏芝桐窄小的肩膀上。


    她單薄的身子先是縮了一下,然後才慢慢放鬆;看了看魏芝桐,關佑語覺得這樣不夠,肯定不夠。移動身體靠近魏芝桐把她抱入懷裏,不接近還好,一接近就真的不想放開。


    魏芝桐全身上下真的都好冷好冰,抑製臉上的表情,關佑語把魏芝桐又抱得更緊,可是這樣依然不夠,小精靈還是在受凍著;想了想,她看到魏芝桐是穿著外出的衣服,應該是剛迴到家不久。


    向來非常討厭穿著外衣睡覺的魏芝桐,如果現在就這樣把她抱上床,她還是會無法好好休息。


    托著魏芝桐的下巴,關佑語開始親吻她,由淺至深,由深至淺。慢慢,魏芝桐身體開始放鬆,並把所有重量都放在關佑語身上,任由關佑語引導至臥房。這個吻讓魏芝桐能夠舒適地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魏芝桐被關佑語用棉被蓋著緊緊,隻露出一顆小腦袋來;她精緻小臉蛋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關佑語,不再像先前那樣好似一個空洞的軀殼。


    純真的表情,有些歪著頭,呆呆望著站在床邊的人不說話,真的好可愛。


    本想勾起的微笑,卻怕反而會傷害到魏芝桐,她隻能收斂臉上的表情,並且決定用體溫給魏芝桐最直接的溫暖。


    關佑語鑽進被子裏,把魏芝桐抱緊,緊緊的抱著她。


    這已經是多久了呢?


    兩個人這樣肌膚最直接的接觸,到底…已經多久了?


    魏芝桐像個小孩一樣,完全縮在自己懷裏,身體漸漸不再那麽冰涼,有了讓關佑語可以安心的溫度。


    屋內靜靜沒有聲音,沒有人開口說話,這樣的靜謐,一直到在關佑語懷裏的魏芝桐哭出聲,才用心碎打破沉默。


    魏芝桐哭泣的聲音環繞整個房間,關佑語始終沒有開口說話,深怕一開口,給予魏芝桐的,會是更多的心碎。輕撫魏芝桐的背,隨便哼了在腦中的旋律,來迴一遍又一遍,抱著魏芝桐直到她睡著到一定程度才停下。


    *


    睡覺時蓋上兩條棉被,這是魏芝桐六年的習慣,唯有用這樣的方式,她才能安心入睡。


    整整六年築起的安全感,隻在關佑語懷裏的那一瞬間才發現她這六年來的寂寞。


    就是這個感覺吧?


    就是這樣的擁抱吧?


    就是這樣的溫度吧?


    這麽多年中,自己降了兩個溫度和多增加一條棉被,實實在在,她隻是想找出能夠替代關佑語的位子。原以為她調整好了,以為隻要改變一點點的習慣,或許身體和心理所思念的人就可以被取代,隻是她發現,她錯的可笑。


    躺在關佑語的懷裏,真的太過安逸,真的太過放鬆。


    越是這樣,越讓魏芝桐害怕。


    她需要關佑語,她隻要關佑語這樣靜靜待在她身邊就好。


    理智告訴自己,如果現在不讓關佑語走,未來的她將會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可是她就是推不開,她就是想要多留在關佑語懷中一秒。魏芝桐越想,心越慌,慌的無奈,慌的放棄,慌的哭出聲。


    關佑語的聲音就如催眠曲般,輕輕哼著她沒聽過的旋律,拍著自己的背,給她安慰,讓自己慢慢放鬆,然後她在懷裏睡著。


    魏芝桐醒來的時候,看著外麵,天色昏暗,躺在旁邊不曾放開自己的關佑語也還沒醒來。看著關佑語入睡的臉龐,魏芝桐好久沒有看見。關佑語臉上有著明顯的疲憊,濃濃的黑眼圈,臉也消瘦了。


    是不是,這三個月,她過得不好?


    即使在關佑語懷裏,魏芝桐也依然無法改變手腳冰涼的天生體質,有些僵硬的,她小心輕撫關佑語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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