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朝袞袞諸公,正在為趙王府,富貴酒樓,被燒成一片白地。


    而吵得不可開交之際。


    李長生卻正躲在北苑裏,偷得浮生半日閑。


    經過他穿越這三年來,對大武王朝的了解。


    大武這棟房子,經過五百年的風吹雨打,已經殘破不堪,岌岌可危。


    皇宮裏,有太後幹政,對女帝多有掣肘,政出多門。


    朝堂上,大將軍手握重兵,功高震主。


    地方上,各大世家相互勾結,貪官汙吏橫行,民不聊生。


    還有天道盟之類的江湖勢力,從中推波助瀾,各種興風作浪。


    除此之外,還有大大小小,十好幾個諸侯國,不遵王命。


    倘若盛世還好,這些藩王還會老老實實地,在各自的封地待著。


    像富家翁一樣,過著溜溜鳥,玩玩女人的枯燥日子。


    可一旦到了亂世,他們其中的一些野心家,難免不會起其他心思。


    趙王贏光就是其中,最為典型的例子。


    這些還都隻是內憂。


    北方草原上,有匈奴,羌狄,犬戎等異族,也都正在虎視眈眈。


    還經常入境劫掠,讓邊境百姓,苦不堪言。


    就連百越,圖安,倭奴之類的藩屬國,也都蠢蠢欲動,怠慢天使,不再朝貢。


    如此種種跡象,疊加在一起。


    可謂已有亡國之相。


    亂世將近,說不定自己也能像劉邦那樣,提三尺劍,立不世之功呢!


    想到這些,李長生的心頭,就莫名的有些亢奮。


    “嘰咕,嘰咕……”


    就在這時,窗外的夜鴿,驚擾了李長生的美夢。


    他打開窗戶,將夜鴿放了進來,取出腿環上的信筏。


    上麵隻有短短一句話。


    老時間,老地方見!


    這是他和清影,約定好的暗號。


    老時間,指的是亥時三刻。


    老地方,則是禦花園後麵的小竹林。


    李長生隨手將信筏團成團,扔到了嘴裏,慢慢的咀嚼起來。


    開始在心裏琢磨,清影這次找自己,所為何事?


    不知不覺間,就到了亥時。


    李長生像是996的上班族一樣,壓著點趕到小竹林。


    小竹林裏,除了清影之外,還有白雪。


    白雪看到李長生姍姍來遲,就氣唿唿的問了一句。


    “李長生,你怎麽來這麽晚,還讓我們專門等你?”


    李長生攤了攤手,說道:“現在才剛剛亥時三刻,我沒遲到啊!”


    白雪柳眉倒豎:“那你就不能提前一刻鍾來嘛?”


    李長生一臉認真的說道:“提前一刻鍾,那就變成亥時二刻了,和通知我的時間不符啊!”


    說完,不等白雪她開口。


    他就果斷抓住話語的主動權,開始反唇相譏。


    “對了,白雪,今天我得好好地批評一下你了。”


    白雪聞言一怔,用手指了指自己,詫異的問道:


    “批評我?”


    李長生點了點頭,一本正經的說道:


    “不錯,不管怎麽說,你也是我們皇城司的老人了。怎麽還如此沒有時間概念?”


    “這以後還怎麽讓指揮使大人,將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去執行?”


    白雪:“???”


    清影看到白雪和李長生,跟個歡喜冤家一樣,剛見麵就吵,就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行了,都少說兩句吧!”


    聽到清影發話,李長生和白雪,這才停止針鋒相對,偃旗息鼓。


    清影先是看向了白雪,問道:


    “白雪,白鯉郡主那邊可安頓好了,可曾從她那裏,問出什麽有用的情報?”


    白雪點了點圓潤的下巴。


    “嗯,已經安頓好了,白鯉郡主她現在很安全。”


    “不過,她好像什麽都不知情!”


    對於白雪的這個迴答,清影倒也不感覺意外。


    她隻是微微頷首,說道:“不管怎麽說,白鯉郡主都是陛下的妹妹,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她的人身安全!”


    白雪抱拳一禮:“屬下明白!”


    清影說:“明白就好,你先迴去吧,別讓白鯉郡主,再出現什麽不測!”


    “諾!”


    白雪應了一句,就準備起身離開。


    在離開之前,她還用眼角餘光,偷偷的瞥了一眼李長生,表情略顯詫異。


    指揮使提前,將自己給支走。


    這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要單獨對李長生說嘛?


    想到這些,白雪頓時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就好像他們三個人,都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可另外兩個人,卻背著自己有小秘密。


    這讓她的心裏,莫名的有些酸楚。


    等白雪離開後,清影就把目光看向了李長生。


    “你跟我走吧,陛下要見你!”


    李長生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問,隻是跟在清影的背後。


    不過,走了一會後,他就感覺這路線,似乎有點不太對勁。


    “清影姐,這好像不是去長樂宮的路吧?”


    清影點了點頭:“不錯,長樂宮那邊現在不安全,先去我那裏,陛下已經在那邊等著了!”


    聽到清影說,長樂宮都不安全。


    這讓李長生心頭,就不由的咯噔一下。


    看來這皇宮裏的鬥爭,遠比自己想象的要激烈不少啊!


    再這樣明爭暗鬥下去。


    恐怕用不了多久,應該圖窮匕見了。


    來到清影的住處時,女帝贏月果然早已在此等候。


    她黛眉微蹙,表情也顯得很是憂鬱。


    皎潔的月光,在她無瑕如玉的臉頰上,灑下淡淡的光輝。


    遠遠望去,就像是在深山空穀之中,迎著明月緩緩盛開的幽蘭花。


    清影和李長生上前見了禮。


    女帝微微頷首,算是迴了禮,就直入主題。


    “李長生,今天喊你過來,主要有兩件事情!”


    李長生問道:“陛下,什麽事情?”


    贏月伸出一根蔥白纖細的手指,梨渦輕旋。


    “這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清剿京畿之地的匪患!”


    “由於這涉及多方利益,剿匪大軍的組織成分,自然也就會很複雜。”


    “其中會有禁軍,也有神都的衛戍部隊,以及周邊郡縣的衙役和鄉勇。”


    “朕會委派給你監軍的身份,你可趁機發展軍情局,想法子對各方勢力進行滲透!”


    聽完女帝的講述,李長生心裏就已了然。


    女帝雖然已經親政,可她能指揮動的力量,隻有皇城司,以及少部分禁軍。


    大部分禁軍的實際指揮權,還是掌控在太後的手裏。


    神都的衛戍部隊,則掌控在以蕭家為首的軍中勳貴手裏。


    地方各郡縣的軍政長官,則大部分都是由七大家族的子侄,姻親,門生擔任。


    對於他們而言,家族利益要大於國家利益。


    就連京畿之地的土匪,一個個也都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


    他們其中很大一部分,都和當地官紳勢力相勾結,狼狽為奸,魚肉百姓。


    看來,這是一塊燙手的山芋啊!


    不過,現如今自己的小命,都掌控在別人的手裏。


    哪怕再燙手,也得硬著頭皮拿下。


    而且,從這危險之中,李長生也看到了機遇。


    他正愁沒機會,在地方上發展勢力呢!


    沒想到這剛瞌睡,女帝就給送來了枕頭。


    贏月見李長生陷入了沉思,就黛眉微蹙,問道:


    “怎麽,有困難嗎?”


    李長生急忙搖了搖頭,說道:“是有一些困難,不過我這個人,就喜歡迎難而上。”


    “陛下,您就放心吧,我保證把事情給你辦得漂漂亮亮!”


    聽到李長生這信誓旦旦的保證,贏月緊蹙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這個狗男人,平日裏雖說有點討嫌。


    可做起事來,還是比較靠譜的。


    李長生問道:“陛下,這第二件事情呢?”


    “這第二件事情嘛,太後那邊又想要給朕納妃了!”


    說到“納妃”時,女帝的表情,還頗感無奈。


    不過對此,李長生倒也能夠理解。


    畢竟,女帝自己壓根就沒有金剛鑽,幹不了瓷器活。


    可這瓷器活,又不得不幹?


    為之奈何?


    隻能假借他人之手。


    這就等於自己,親自給自己,戴上“綠帽子”!


    有時候,還要去現場偷偷地觀摩一下。


    看看這“綠帽子”戴得正不正?


    換做是誰,遇到這樣的事情,恐怕都會很鬧心,很無奈。


    李長生在心裏,默默地同情了女帝三秒鍾後,便開口問道:


    “陛下,太後這是想要讓你納哪位姑娘為妃?”


    贏月說道:“說出來你也不認識,是太醫謝塵的孫女兒,叫什麽謝婉晴!”


    李長生聞言大驚。


    “啊,謝婉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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