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家歡喜萬家愁。


    一場比武,全城百姓狂歡,踴躍參與。用真金白銀參與其中,賭齊大師能贏,十招內結束戰鬥,二十招內結束戰鬥,五十招內結束戰鬥。


    各種形式的押注,就一個目標,齊大師能贏。


    結果:……


    宗師魏公公親口說,二人是平手。


    表麵看陳觀樓吐血好幾碗,應是輸了。可他以後起之秀的身份挑戰成名多年的齊大師,硬扛兩百招而不倒,說他贏有點勉強。但是說他打成平手,卻毫無疑問。


    平手?!


    竟然是平手!


    輸了!


    參與者們統統都輸了!


    莊家都快嘔吐血了。


    本來該大賺一波,卻為他人做嫁衣。


    氣煞人也!


    侯府贏得盆滿缽滿,默默地發了一筆通天橫財,快吃撐了。


    陳觀樓本人也快吃撐了。


    但他這些天一直沒露麵,躲在鄉下田莊,喬裝養傷。名貴藥材,侯府就跟不要錢似的一車又一車的送來,叫他安心養傷。如果要閉關的話,就算閉個三五年也不成問題。天牢那邊,沒人敢動他的位置。


    離去時是獄丞,歸來仍是獄丞。


    陳觀樓:……


    把人參當零食啃的日子,富貴得很是無聊,偏又不能離去。


    正所謂做戲做全套。


    隔壁齊大師都在閉關養傷,他要是活蹦亂跳豈不是顯得很詭異,此地無銀三百兩!


    默默地劈了一塊地盤,假意閉關。


    此次比武,收貨頗大。過去的很多疑問,都得到了解答。招式的運用,有齊大師幫忙練招,他已經脫離匠氣,自有領悟。


    閑的無聊,就喬裝改扮去集鎮上湊熱鬧,聽書聽曲,閑看花開花落。


    第一場雪落下的時候,大管家來到莊園看他,見他臉色好了許多,很是欣慰。


    “世子為你置辦了一座三進的宅院,仆婦下人也都置辦妥當,隨時都可以入住。你有空就去看看,哪裏看著不合適,說一聲,侯府自會派人整改。另外,世子親自挑選了幾個美婢放在宅子裏。你要是覺著順眼,就收用他們。要是看著一般,當做普通丫鬟使喚就行。還有,世子為你挑選了幾戶大家閨秀,個個琴棋書畫精通,管家理事也不在話下,還都是嫡出。你要是滿意,擇一人聘娶。聘禮和婚宴都不用你操心,侯府自會替你操辦。”


    大管家囉囉嗦嗦。


    陳觀樓聽著,腦子嗡嗡嗡。


    敢情陳觀複都替他安排好了,就差親自替他生兒子。


    他哭笑不得。


    “宅子我要,美婢也可以留下。娶妻就算了!暫無娶妻的計劃。”


    “年紀不小了,也該留個後好生培養。你掙下偌大家業,總要有人繼承。”


    呸!


    他掙的偌大家業,自然是留給自己用,哪能留給不成器的子孫後代。


    按照均值迴歸的規律,他的子孫後代多半就是普通人的水準,別說這輩子,十輩子都不可能超越他。


    與其眼睜睜看著子孫後代糟蹋他的錢財,不如一開始就別生。反正他不死!


    “我自信能跨入宗師境界,壽命遠超普通人。因此,無需娶妻生子。大管家不用再勸,我對自己的前程未來早有打算。”


    大管家微蹙眉頭,“要不還是先看看。萬一有喜歡的,未嚐不能改變主意。”


    再好,能有鍾素素好?


    鍾素素乃是罕見的隱脈,還是天賦型選手。他就不信,這些閨秀能比得過鍾素素,開什麽玩笑。


    他立誌走武道,要做宗師的男人。


    將來若有機會,定要去程靈子的地盤逛一逛,同鍾素素比試比試。究竟是她的天賦牛逼,還是自己的長生道果更勝一籌。


    “莫非你已經有了心上人?”大管家詢問道。


    陳觀樓矢口否認。


    他對鍾素素唯有欣賞,絕無喜歡。


    勢不做舔狗!


    “你要是有心上人,不妨說出來。別的不敢說,以你現在的名聲,娶公主都使得。”


    “大管家太誇張了。”


    “老夫絕無誇張,而是陳述事實。自比武後,你就是天下公認的年輕一代第一人。”


    “我?第一人?”那鍾素素算什麽?太誇張了。鍾素素才十幾歲,那修煉速度,那境界,分別兩年,說不定對方已經步入九品武者的隊伍。


    “誰給我戴得高帽子,我不認!”陳觀樓擲地有聲。他不飄,對自己有清醒的認知。第一的帽子,他堅決不戴!


    樹大招風!


    除了麻煩還是麻煩,那點好處跟麻煩比起來不值一提。


    “陛下金口玉言,不是你說不認就行的。”


    陳觀樓表情很是嫌棄,“皇帝沒事幹嗎,什麽都要摻和一腳。”


    “皇帝想要打壓稷下學宮,自然要將你抬得高高的。再說了,你的實力,魏公公也是認可的。”


    陳觀樓有點頹喪。


    當初挑戰齊大師,沒想那麽多。


    如今想來,才覺著太高調了,還無法避免被人利用,成為朝堂鬥爭的一把利劍。此事,他還無法左右。終究他不在朝堂,左右不了朝堂上的動靜。


    “自比武之後,稷下學宮就宣布關閉山門。什麽時候開啟山門還沒有一個說法。此次齊大師敗於你手……”


    “我跟他是平手。”陳觀樓糾正道。


    “平手是給稷下學宮麵子。按理,你弱他強,他卻奈何不了你,應該是你贏了。稷下學宮輸了比武,又輸了麵子,事後選擇關閉山門屬實正常。如此一來,年輕一代你當屬第一,天下人都無異議。你當得起!”


    陳觀樓擺擺手,懶得計較第一的帽子,暫且戴著吧。


    他跟其他武者不一樣。


    其他武者都身處武道江湖,喜歡講究一個名頭,爭強好勝。他身處天牢,講究的是和氣生財,大家一起發財。


    身處兩個不同的世界,注定平日裏不會有交集。縱然有人主動找上門來,一句藐視朝廷,就能正大光明將對方拿下投入大獄。相似的情況來個三五次,就不信還有武者頭鐵跑來找他麻煩。


    至於宗師?!


    宗師得有多閑,才會來找他麻煩。


    他一個小人物,一沒有觸犯國法,二長得不寒磣,三沒有挑釁宗師,誰肚量那麽小偏要找他麻煩。


    隻要宗師不出手,宗師以下,他不懼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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