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本源大帝和那名黑衣人不敢太過放肆,即便是像今天這樣的會議已經開過三場了,這裏麵柳天北修為最高,身份最高,是真正的天仙,其他人連給他提鞋的資格都沒有。然而,這些人卻都和之前三次一樣,同時出現在了這裏。


    一場小小的吵鬧就這樣過去,接著眾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了乘星身上,當然,除了一個人之外,水姑娘從來到這裏之後,臉色便一直低沉著,即便是剛才那樣的吵鬧,也許會引發一場大戰,她也沒有興趣注意,仿佛,今天的事情與她無關一樣。


    乘星掃過這些黑衣人,他們的修為他都看不出來,因此他推測這些人的修為一定很高,至少在外麵都是一方能夠唿風喚雨的人物,剛才那個朝著自己問本源的,聽他們稱其為本源大帝,另外一個則好像是昆侖的代表,其他人則一直默默無聲,但想必,這些人一個都不是好惹的。在來這裏之前,他便猜測到了今天可能是一個局,是一個早就為自己設計的局,到底是怎樣的局?


    還記得那名神秘老者曾經告訴自己,在十八歲的時候,將會有一場大劫,確切的說,離自己十八歲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可是現在柳天北他們就已經動手了。


    難道是他們的計劃提前了?還是遇到了什麽突發狀況,導致不得以提前動手?他心中極度不安地揣測著。


    在來這裏之前,他便心生不好的預感,但是在水姑娘和清城麵前,他沒有絲毫能力反抗,隻能乖乖坐上馬車。


    同時,他的心中也一直有個最大的疑問,到底柳天北的目的是什麽,在這其中,自己又要充當什麽位置?


    原本以為柳天北會跟自己至少說明一下,今天的答案可以揭曉,可是結果卻令他有些意外,但是仔細一想,也在情理之中。


    因為平息了一場吵鬧後的柳天北心情顯得不好了,他僅僅隨手一揮,乘星便從原地消失了。


    也許,從乘星妥協踏上馬車的那一刻起,他的命運便已經不在自己手中了,水姑娘此時終於臉上有些絲絲動容,她的心裏如是想到。心中哀歎一聲,其實,在來這裏之前,如果乘星稍稍反抗一下,她也會暗中放走乘星的,可是誰曾想,乘星竟然乖乖地跟了過來。


    水姑娘想起了那個小男孩,心中突然升起一陣哀傷,他已經認不出自己了,而他又卷入了這場陰謀中,最後的結局注定會成為犧牲品。


    盡管哀傷,但是她沒有表露出來,很快,她便忘記這種情緒,暗道是時候結束這場陰謀了。


    她掃了一眼站在柳天北身旁的清城,清城會意輕輕點了點頭,很快便目視前方,兩人的互動並沒有被人發覺。


    乘星當時隻是覺得一陣頭暈目眩,整個身體不受控製地胡亂翻滾起來,等他啪的一聲落地,疼得他艱難爬起來的時候,被眼前的東西嚇住了。


    隻見他的正前方蹲著一隻長有巨大羊角,腦袋很大,眼睛緊閉,麵容兇狠的怪獸,這隻怪獸最讓人害怕的還是那一張大嘴,上唇兩顆尖尖的,長長的巨大犬牙從嘴巴縫隙裏冒出來,鼻子裏唿著粗氣,發出一陣陣惡臭難聞的氣味,又見這隻怪獸胸口兩側竟然有一對眼睛形狀的花紋,一直延伸到腋下,又仿佛是它的另外兩隻眼睛似的。


    饕餮渾身散發著黑氣,看樣子兇惡十足,單單是那張大嘴,一口就能吞下一座小山,又見其四肢被巨大的純金鎖鏈困在身後的石壁上,顯然是有人故意將其困在這裏的。


    他還是第一次遇上這麽大,這麽可怕的怪獸,早早以前的吞鯨蟒,和麵前這隻比起來,簡直就無法相比,但見周圍全是石壁,上下無門,左右無路,想要離開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顯然這一切都是柳天北搞的鬼,他將自己送到這裏來的目的是為何?


    乘星還是第一次生出絕望,因為麵前這隻怪獸,終於還是發現了他。


    饕餮睜開血紅的眼珠,立刻看到了眼前的人類,來自上古的血脈意識這一刻再次蘇醒,那是來自人的誘惑,確切來說,應該是來自食物的誘惑。


    被關在這黑暗的地下已經千年,自那以後便再也沒有嚐到過人的滋味,麵前的少年,渾身散發著人獨有的氣味,很香,一定很好吃。


    巨大血盆大口張開,露出裏麵的鋒利牙齒,一聲巨大的吼聲,震得山洞裏一陣晃動,乘星被震得頭暈眼花,差點站不穩,這時瞧見饕餮竟然站了起來,雙眼放光,死死盯著自己,他心叫完了,隻見饕餮便朝著他撲了上去。


    乘星消失之後,大家一開始還很是沉著,可是時間慢慢過去,直到半個時辰過去後,大家終於按耐不住,隱隱有些焦急起來。


    水姑娘便是其中之一,然而把乘星送走後,柳天北便沒有再說什麽,而是安安靜靜地拚著茶。期間她向清城打顏色詢問,可是對方也搖搖頭不知所以。


    漸漸的,大家喝過了一輪茶水之後,終於本源大帝站了起來,他早就對乘星暗自留心,隻是礙於柳天北的威勢,他不敢輕易動手而已,若是放在外麵,他早就動手搶人了。見他站起來,眾人目光都投向了他。


    本源大帝對柳天北行了一禮,問道:“柳仙,不知您把那小子送到哪去了,這半天過去了,我們大家都有些不耐煩了,還請柳仙明示。”


    柳天北放下手中的茶杯,不疾不徐地從懷中抽出一條手帕,擦了擦嘴角,說道:“別急,那小子被我送去見饕餮了。”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在眾人之中炸了鍋,水姑娘噌的一聲站了起來,滿臉震驚不敢置信,他望了望清城,隻是清城也和他一個表情。


    本源大帝驚道:“柳仙,你說的是真的嗎?這不是最後一步才做麽,怎麽,怎麽。”他本想說怎麽你瞞著大家做這種事,終於沒有說出來。


    其他人也開始議論起來,因為到了現在,他們已經不懂了,已經完全不懂柳天北要幹什麽了。但是他們卻都明白,將乘星送去饕餮那裏的結果,擺明了是要他死啊。


    這計劃還沒開始,怎麽就能讓乘星死呢?


    有幾人終於站起來,質問道:“柳仙,你這是要幹什麽,你應該知道,我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幾千年了,你這麽做,難道是想要背叛我們嗎?”


    眾人將目光鎖定在柳天北身上,等著柳天北迴答。


    柳天北輕哼一聲,道:“眾位還是坐下吧,不錯,正如你們所想,我就是要那小子死。”


    本源大帝此刻心中最痛,道:“柳仙,他身上有本源的氣息,就算是要他死,也讓我從他嘴裏敲出本源的下落啊,唉。”


    這話一出,一黑衣人站出來指責道:“本源,你說什麽胡話,你難道不想要神血了麽?”


    誰知本源大帝道:“神血,那玩意兒老子從一開始就不信,我之所以一直參與你們的計劃,就是想要撈到一些好處。”


    那黑衣人被氣的無話可說,指著本源大帝你你你地連說了三次,最後無奈地坐下。


    柳天北這時卻問水姑娘,道:“水姑娘,水家還想要神血是嗎?”


    水姑娘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問道:“你到底要幹什麽?難道不怕天帝知道?”


    柳天北隻是問道:“我隻想知道,你們水家還要不要?”


    水姑娘感受到對方的咄咄逼人,道:“水家自然想要,不然也不會,也不會。”


    柳天北嗬嗬一笑,道:“也不會怎麽著?怎麽不說了?”


    水姑娘實在難以啟齒,索性坐下不答。


    柳天北說道:“我來替你,替你們,說吧,”說著指了指在場的諸位,“一個個不敢以真麵目見人,虧你們在外麵風風雨雨,有什麽事情不敢見人的?還是說,你們心中有愧?”


    眾人此時一陣不知所措,原本他們隻是來見證最後一刻的,本想來分一杯羹的,如果計劃順利進行,沒有人覺得意外,但是卻沒想到柳天北突然玩了這麽一手,他這是要幹什麽?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水姑娘此時一顆心怦怦跳了起來,她直覺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如果說之前,到將乘星帶到這裏之前,一切都還在她的預料和掌控中的話,那麽現在,事情的發展已經在朝著她預料之外,掌控之外發展了。


    她盡管想過很多變數,比如那始終不見蹤影的祝融後代祝家,以及一直隱忍不出的霄寶宗,她通過家裏知道了以前三次所造成的災難的可怕,所以她在接受這個任務的時候,一開始是抗拒的,可是,為了家族的未來,她必須經受自己所不願意麵對的一切考驗,於是她來了,並且第一時間和清城取得了聯係,雙方達成了協議,一起要在這件事上阻撓柳天北,至少不能讓災難再次發生。


    用她自己的覺悟來說,她本就是一個變數,可是事到如今,她實在沒有想到,柳天北居然也是一個始料未及的變數。


    的確,始料未及,但是一切卻都這樣無聲無息地發生了,她第一次感覺到無力,所以她終於開始害怕了。


    柳天北還在說什麽,她沒有聽清楚,但是想也知道,一定是在揭露在場所有人的醜行,她知道必須阻止柳天北,否則一切將會不堪設想,正要說話,卻突然感到體內一陣乏力,渾身沒有絲毫力氣,突然心中一凜,她看向自己的茶杯,指著柳天北道:“你竟然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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