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天劍打的主意實在是坑人到了極致,而且坑的還是自家人,假如這些後人知道這場災難的罪魁禍首是他的話,不知道該怎麽想。


    歐陽家的靈脈此時正源源不斷地被乘星吸收著,問天劍教給乘星的法決,是通過怨靈塚為媒介來吸收靈脈的靈氣,從而達到補充修為的目的。


    在這過程中,沒人注意到正有一小股靈氣悄悄地流向了怨靈塚,隻有乘星注意到了,不過他現在也自顧不暇,也就並沒有放在心上。


    歐陽家的靈脈雖然不大,但好在也屬於上等靈脈,靈氣充足用來修煉再好不過,特別是乘星這樣的一直在合氣境混的,通過怨靈塚吸收的靈氣此時也終於起到了作用。


    乘星原本無異於凡人一般的丹田此時正有綿綿不絕的靈氣從體外滲透進來,由於靈氣充足,丹田內竟然產生了一個巨大的靈氣漩渦,仿似張開大口的巨獸,正在不斷吞噬著歐陽家的靈氣。


    通過直接吸收靈脈靈氣果真事半功倍,僅僅一個時辰過去,乘星就再次擁有了修為,由於靈脈產於地下,所以仍舊屬於地靈氣,意識到這可能是一個快速提升修為的方法,乘星內心激動不已,更加專心下來修煉,問天劍的話他也早早忘記了。


    靈脈靈氣的流失導致了體積迅速減小,當體積變得隻有原來一半的時候,乘星已經合氣二層了,繼續吸下去,想必達到合氣四層也不是不可能。


    這個時候開心的並不隻有乘星一個人,一旁的問天劍才是今天最爽的人,老對手死了,而今還可以坑歐陽家一把,何樂而不為呢。


    以前時時刻刻想的都是報仇,要殺光王家的人,要徹底鏟除二弟的那一脈,百年間一直都是這個夙願支撐著他,這是他唯一的目的,也是因此,問天劍的怨氣越來越深重,以至於幾乎喪失掉原本的人性。


    他是歐陽家的人,歲月過去幾百年,早就忘了當初的名字,更不願再將自己看成歐陽家的人,或許在他心裏,從他死的那一刻,他就不在屬於歐陽家。


    要不是乘星,恐怕他早就被歐陽拓煉化,也就沒有了現在的自由。


    說起來,一切都要感謝這個少年,問天劍心裏如是說。


    大仇已報,他終於可以毫無遺憾地走了。


    如果說幾百年積壓的怨恨終於被洗淨,他想說的隻有痛快兩字,問天劍仔細注視著不遠處專心修煉的少年,他想將對方的樣貌刻在心裏,刻在腦海裏,這個少年是他的恩人,他希望永遠記得他,不管是下輩子,還是下下輩子,直到永遠。


    眼睛裏閃過一絲悲哀和不舍,長歎一口氣,這個世間已經沒什麽可留戀的了,漸漸地,他的身體變得透明起來,這一刻他想到很多,最後想到的是,或許我還能迴報這個少年更多……


    乘星沒有發覺問天劍已經走了,去了他該去的地方,他還在專心的修煉,有缺法則也在不停運轉,每一層都去除了糟泊,達到了世間獨一無二,淩駕於同階的絕對實力。


    靈氣自動吸收著,有缺法則運轉著,這一刻他從來沒有感受過如此的靜謐。


    那仿佛自己一個人置身在一個充滿鳥語花香的地方,藍天白雲青山綠水,沒有喧囂,沒有打擾,隻有屬於內心的平靜。


    他靜靜地躺在草地上,看著蔚藍的天空,舒適到了極點。


    想到曾經的戰鬥,那時候的有缺法則讓他認識到了什麽叫做強悍與不可思議,在合氣境混了這麽久,這個時候,他的心裏充滿了期待,真想看看築基境是怎樣的體驗。


    於別人,他有自己的優勢,有缺之強使他信心倍增,就這樣一路走下去吧,內心這樣說道。


    歐陽路雪,歐陽武姐弟倆麵對親叔伯的逼迫,仍舊做著最後的掙紮,他們不是不明白,隻是他們也有自己要守護的東西。


    這份心情高於他們的尊嚴,他們的經驗。


    麵對這樣的壓迫,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反抗。


    三位親叔伯此時僅僅是逼迫而已,還沒有到使用武力的時候,兩姐弟明白,不管哪樣,他們今天都毫無勝算了,不說能不能打贏對方,就連想要全身而退都不可能。


    這樣的絕境並沒有讓兩姐弟失去信心,他們一邊為自己辯白,一邊向那些中立派求援。


    “我姐姐做錯了什麽?大家又不是瞎子聾子,這件事是歐陽拓搞的鬼,我們也被囚禁了你們也應該知道,為什麽就這樣不依不饒?難道你們真的想要逼死我們?”歐陽武自己並不感到委屈,他為姐姐感到萬分不值,“我爹走後這兩年,是誰打理著歐陽家諾達的家業,是誰讓你們一個個衣著光鮮,將歐陽家再次發揚光大?你們難道不想想嗎,如今要卸磨殺驢,過河拆橋,我們不是一家人嗎?這就是一家人對待一家人的手段嗎?”


    一些人麵露愧色,大家也不是傻子,當然知道今天這一切都是來自誰的努力。這時一個偏房中年人道:“我知道,我們大家都知道的,算我們對不起你們了。”


    歐陽路雪聽後楞了一下,那是平日裏和她最親近的表叔,今天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這一刻她終於意識到,原來這個家,終究是容不下他的。


    歐陽武卻沒有那麽容易放棄,道:“表叔,你說的什麽話,我雖然平時混,你今天怎麽也講混話?”


    中年男子一臉愧色,一臉地掙紮,最後咬了咬牙,罷手道:“今天的事情我不參與了。”說罷離開了人群。


    歐陽武看看姐姐,又看看眾人,他實在想不通,今天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一個個看上去那麽冷淡?這件事姐姐沒有做錯什麽啊,我也沒做錯什麽啊?為什麽呢?


    這個時候,領頭的二伯終於道:“非讓我把話挑明了才行嗎,你們兩個,阿雪,今天我看在你的麵子上,你們自己離開歐陽家吧。”


    歐陽路雪麵色蒼白,終於雙眼一翻暈了過去,好在歐陽武及時抱住她,免得倒地出醜。


    “我姐姐都暈了過去,趕緊讓開,我們要迴房。”歐陽武焦急道。


    二伯冷哼一聲,道:“這裏沒有你們的立足之地了,趕緊離開歐陽家。”


    歐陽武抱著自己姐姐,道:“二伯,你不用做的這麽絕吧,你想要家主的位子我們給你好了,為什麽還要這麽不依不饒?”


    二伯冷冷地注視著兩姐弟,道:“非得讓我說出來,那好,我就告訴你,你們兩個都是歐陽家撿來的,你爹這輩子根本就沒有娶妻生子,這樣你明白了嗎?”


    晴天霹靂般歐陽武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他嘴唇動了動,看了看懷裏的姐姐,又看了看眾人,一時間呆住了。


    二伯道:“本來你們的爹將會是歐陽家最出色的一位,但是他卻醉心於丹道,最後把自己吃死了,要不是當年老爺子的命令,我們何至於要讓你們領導,今天這場災難也讓我們看清了現實,歐陽家還是自家人做主才是正確的,外人還是離開吧。來人,把他們趕出去!”


    歐陽武抱著姐姐,眼見十幾個打手接近,他大喊道:“滾開,不要碰我們,滾開……”


    就在眾人準備強行動手的時候,異變突生。


    突然的,大家體內的修為仿似被什麽吸住了一般,並且體內靈氣不斷地流失,擋都擋不住。


    不管是誰,歐陽家的人,一些打手下人,此時體內靈氣不住往外宣泄,修為也隨之不斷下降。


    築基的變成了合氣,靈氣還在不斷地流失,最後竟然半點修為不剩。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一時間讓眾人感到了恐懼,在沒有弄清楚事情原因之前,他們內心此時都在重複一個聲音,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難道是強敵還沒退走,還想要徹底滅掉我們?


    眾多猜疑在歐陽家每人心中產生,因為靈氣的流失,大家都仿佛經曆了一場大病,身體和精神都變得虛弱不堪。


    最後,當大家終於意識到問題的來源,紛紛看向如今還在原來祠堂位置的怨靈塚,自身的靈氣就是被這怨靈塚吸去的。


    因為被吸收的僅僅是自身靈氣,盡管修為低落,仍舊可以通過修煉提升上來的,隻是歐陽家賴以生存的靈脈,如今已經被乘星通過怨靈塚吸幹,正如問天劍之前所說,不夠了就吸人,果真將歐陽家的靈氣也都吸了過來。


    歐陽家眾人意識到問題所在,有能力地紛紛祭出法寶,各種暗器飛劍一時間滿天飛,但由於眾人修為跌落眼中,僅僅像是雜耍一般,各種法寶毫無攻擊力可言。


    歐陽武驚呆了,他本身的靈氣也被吸走了,歐陽路雪也是如此,隻是不知為何,他突然意識到,竟然忽視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那個人還在怨靈塚裏。


    不久事情就證明了歐陽武的猜測,方圓十裏內,歐陽家族人的靈氣全被吸走,靈氣全部匯聚到了怨靈塚裏,乘星的修為也終於再次將地靈氣修滿。


    而那一股靈氣被怨靈塚吸收這麽長時間後,也終於產生了變化。


    此時在外麵眾人眼裏,怨靈塚高大的黑塔形象竟然閃爍起來,時隱時現,就好像隨時要消失一樣,而在這背後,眾人也看到了裏麵似乎還盤坐著一個人。


    閃爍了十幾下後,怨靈塚高大的身影終於消失不見。


    歐陽家眾人驚呆了,根本想不通到底發生了什麽。


    隻有乘星一個人知道,並且驚駭不已得看到了一個黑龍戒指出現在了右手食指上,不禁訝然道:“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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