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爺爺大吵了一架,把心裏這十多年來想說的話都給說了。雖然是完成了一個心願,但是,卻把爺爺氣倒在床上。這,並不是自己想要的結局。

    韓泯浩坐在床邊,看著這個快到80歲的老人,心了酸的很。剛剛醫生有來過,說是因為受到了刺激才使得血壓升高的。也對,都是年紀這麽大的老人了,還要被自己給氣到這種地步。韓泯浩知道現在自己很後悔,畢竟,還是有感情的。

    正在韓泯浩胡思亂想時,韓董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爺爺——”

    “出去!”

    “爺爺……”

    “出去!”

    韓泯浩知道自己必須要出去,這是沒有商量的餘地的。但是,在關門的時候,還是輕輕地說了聲“對不起”。

    真是個災難的日子,一下子發生了好多事。韓泯浩沿著牆角慢慢地蹲了下去。文件和照片到底是誰寄過來的?寄東西過來的人又有何居心?爺爺會不會對陶曉淘和韓小陶怎樣?自己現在到底能做什麽?

    太多太多的問題都迎韌而來,韓泯浩抱著腦袋,努力的想讓自己平靜。

    “少爺。”金秘書走了過來,“您還好嗎?”

    韓泯浩抬起頭,微微地點了點頭。

    “要我派人送您迴去嗎?”

    “不用了,今晚我睡家裏。”

    “是。我馬上去通知下人。”

    “金秘書。”韓泯浩喊住了剛準備離開的金秘書,“有時間嗎?和你聊聊。”

    金秘書先是愣了愣,繼而點了點頭。

    ……

    韓家的後花園就像禦花園一樣,裝扮的富麗堂皇。祁阿姨還說過,這整座山都是韓家的後花園!

    “金秘書,那段時間因為祁阿姨的事,對你的態度一直都很差,真的很不好意思。”

    “沒關係的。少爺您太客氣了。”

    “我既然說想和你聊聊,就沒有想擺架子。我隻是……隻是,想說說話。”

    “您請說。”

    “其實也沒什麽啦。”韓泯浩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你,和祁阿姨現在怎麽樣了?”

    金秘書愣在那。

    “我都知道了,我有見過祁阿姨。”

    “少爺……”

    “沒關係的。我不是我爺爺,我不在乎什麽規定,隻是希望我的祁阿姨能夠幸福。真心的希望。我身邊所有的人。”

    身後的金秘書微微笑了笑,然後跟隨著韓泯浩往前走。

    “你們還在遵守那個等我接受韓氏的約定嗎?”

    “是的,一定。”

    韓泯浩嘴角微微上揚。這是自己想要聽到的答案。

    “我相信,金秘書你一定會給祁阿姨幸福的。”

    “謝謝少爺的信任,我也相信我自己。”金秘書很感激地說,“但是,現在隻能委屈她了。”

    “我爺爺這一關,沒有誰能過的了。包括我。”

    “少爺。”金秘書忍了忍,繼而還是鼓起了勇氣,“不是金某多管閑事,隻是,我跟了董事長這麽多年,我尊重他。我不想看到你們爺孫倆翻臉,更不想看到董事長氣倒在床的局麵。我希望少爺您能懂我的意思。”

    “是的,我懂。”韓泯浩迴答的很無奈。

    “既然這樣,那少爺您去跟董事長道個歉。有話可以好好說。”

    “我想道歉啊,不過他不給我機會。”韓泯浩凝視著爺爺臥室的窗戶,“他現在一定恨死我了,一定不想看到我。”

    “不會的!”金秘書肯定地說,“你們是爺孫倆,是親人。沒有永遠翻臉的時候,隻是一時賭氣罷了。我看的出,董事長對少爺您還是很在乎的。”

    “是嗎?”

    “是的。”金秘書嚴肅地點點頭。

    ……

    這邊,韓董躺在床上,想著韓泯浩跟自己說的話。一個人的時候最容易冷靜下來,韓董確信自己現在很冷靜。也許泯浩說的話多少都有些在賭氣的成分,但是,無可否認的是,這些都是他的心裏話。這麽多年了,難道自己的表現一直不夠明顯嗎?還是,自己其實什麽都沒有表現出來?

    一直以來,在自己的眼裏,泯浩是個強勢的孩子,就像他的眼神能征服所有的樣子。從小就讓他接受最好的教育,最嚴厲的訓練,就是想讓他有足夠的能力接手韓氏。難道真的是自己功利心太重而忽視了親人間的交流嗎?是的,正如他所說,自己從來就沒有真正的關心過他一句。在自己看來,那些話都是不必要的虛偽,可是也許在他看來,那些話卻是關心的一種表達。

    “咚咚咚……”敲門聲打斷了韓董的思緒。

    “進來。”

    “董事長。”金秘書推開門,“寄文件過來的人找到了。”

    “把他帶到這來,順便把少爺也叫了過來。”

    “是。”

    ……

    韓泯浩聽說寄文件過來的人找到了,急忙趕了過去。金秘書帶著那個人也進了屋子。

    韋青陽!

    “你……”韓泯浩指著韋青陽,然後才恍然大悟,“我應該早猜到了。”

    “你們認識?”韓董問。

    “豈止認識,還交過手呢。”韓泯浩一臉鄙視。

    此刻,站在屋子中央的韋青陽,始終低著頭,一聲都不吭。韓泯浩都感覺到他在發抖了,可悲的家夥!

    “抬起頭。”韓董簡短而有力的命令。

    韋青陽戰戰兢兢地抬起了頭。

    “你從哪裏弄來這些的?有什麽意圖?”

    “我……”韋青陽努力讓自己說話的聲音不顫抖,“我……我自己調查的。”

    “大聲點!”

    韋青陽被韓董的這一聲斥責給嚇了一跳。

    “我……我……”韋青陽現在完全慌了手腳,但是片刻之後突然吼了出來,“現在該囂張的應該是我吧!我倒是好奇這些東西要是傳了出去,你們韓氏集團的臉要往哪放!”

    “哦?是嗎?”很意外,韓董竟然笑了,“你確定,這些東西能傳出去?”

    “當……當然!”很明顯,韋青陽的氣勢有些弱了,“我寄的隻是附件,我那裏還有備份。很多!”

    韓泯浩忍不住笑了出來。可憐的人,故意強調出的那個“很多”就已經顯示出他的驚慌了。

    “韓泯浩,你笑什麽?”

    “笑你蠢。”韓泯浩覺得現在用“鄙視”這個詞,已經算是在讚美韋青陽,“寄過來這些想幹嘛?又能幹嘛?毀了我?還是想毀了韓家?”

    “我……我……”韋青陽的眼神已經在躲閃了,“我要毀了全部!所有!”

    “如果你真的有那個能力,我倒是還很佩服。”韓泯浩很不屑地說,“但是,首先,請你說話的時候別發抖。”

    “韓泯浩,你別欺人太甚!”韋青陽又開始吼了。

    “夠了!”韓董發話了,“現在明確地告訴我,你,想幹什麽?”

    “幹什麽?我要搶著韓泯浩的一切!為什麽我看上的東西都已經全部貼上了他的名字?名譽、前途,甚至女朋友!”

    “是嗎?”出乎意料,韓董對這個話題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說說你搶走他一切的辦法。”

    “我要用那些照片毀了他。”

    “你是在造謠,做個親子鑒定就可以了。而且,鑒定後我們就可以起訴你誹謗。”

    “就算是我在造謠,韓泯浩未經過任何手續收養小孩也是違法的。即使我會進監獄,有韓家的大少爺陪著,也不枉此番。”

    “好!說的好!”韓董竟然鼓起了掌,嘴角是上揚的,但是眼神卻是犀利的。

    “金秘書——”

    “是。”

    這時候金秘書走了上前,手裏拿著一份傳真,認真地讀了起來:

    “韋青陽,大學二年級學生。管理係。父、韋國平,泰羅酒店業務員:母、付莉,私營幹洗店老板:弟、韋青亮,初中三年級學生。”

    金秘書讀完手中的傳真就退到了一邊。韋青陽站在那都傻了眼,韓董倒是若無其事地摸了摸自己後腦勺。而韓泯浩,則無謂地笑了笑。

    “聽清楚了嗎?”韓董笑著問,“聰明的孩子!”

    “你……你們想怎樣?”韋青陽的語氣聽上去都要哭了一樣。

    “這句話應該是我們問你的吧。”

    “我……我錯了……錯了……”韋青陽竟然“撲嗵”一下跪倒在地,而且還“嗚嗚”的哭出了聲。

    “韋青陽,你要點骨氣好不好。”韓泯浩簡直看不下去了。

    “你這種有錢人家的大少爺知道什麽是骨氣嗎?你們根本就不懂!”韋青陽邊抹眼淚邊說。

    “那你幹嘛老是針對我,什麽都跟我作對。”韓泯浩一副自作自受的表情。

    “我就是痛恨你依靠家裏的力量,什麽都比我強!”

    “如果真的像你所說的,上次聯賽又怎麽解釋?為什麽我是第一,而你隻是第三?又為什麽你沒有去在意那個第二名,而僅僅是針對我這個第一名?恐怕還是因為一種叫做自卑的情緒在作怪吧。”

    韋青陽跪在地上,怔怔地看著韓泯浩,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個字。

    “這件事到此為止。”韓董淡淡地說,“我不想花心思在你這種小羅羅身上,但是,前提是,你最好識相點。懂嗎?”

    “懂……懂……”韋青陽擦擦眼淚,爬了起來。

    “知道怎麽做就好。金秘書,送他出去。”

    “是。”

    看著金秘書領著哭哭啼啼的韋青陽出去了,韓泯浩突然覺得很悲哀。其實真的是個很可憐但是卻很很可悲的人。

    “這就是為什麽我如此嚴格訓練你的原因。”韓董在他們走後突然開口對韓泯浩說,“要知道,要你接受韓氏,會有多少股東不服。到時候,手中的股份並不能代表一切。還有能力和威嚴這兩個詞語的存在。”

    “我知道。”

    “知道就好。還有,不準迴去了,我不能在任你在外麵胡鬧了。”

    韓董這個突如其來的命令猶如晴天霹靂,震的韓泯浩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爺爺……”

    “這是命令。”韓董不留餘地地說,“出去吧。”

    “可是……”韓泯浩本來想反抗,但是如果有用,可能從很小的時候,自己的命運就會改變。

    ……

    韓泯浩躺在自己房間裏,心裏想著該怎麽樣才能解決眼前的問題。還有陶曉淘那個家夥,一點都不能讓自己放心。現在還有一個陶曉淘,被燙的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而且早上自己走的那麽匆忙,如果真的就這麽一去不複返了,不知道那個陶曉淘又要怎麽胡思亂想了。

    打個電話給她吧,可是,要怎麽說?

    就在韓泯浩猶豫地時候,手機響了。陶曉淘。

    “泯浩!”陶曉淘的第一句話就是用吼的。

    “幹嘛?”

    “你怎麽還不迴來?我都擔心死了。”

    “我在自己家,你有什麽好擔心的。”韓泯浩故作輕鬆。

    “可是……也對啦……”

    “你跟韓小陶在家要乖乖的哦。一個人別亂跑。”

    “我知道啊。琳琳和夏娜都在呢。”陶曉淘似乎有點不樂意韓泯浩的反應。

    “那正好。今晚要他們別迴去了,留下來陪你。不對,是這幾天都要他們留下來。”

    “為什麽?你呢?今天不迴來了嗎?”

    “嗯。家裏有些事,過幾天就迴去。”韓泯浩努力讓自己語氣聽上去很平靜。

    “是不是出了什麽大事?”

    “不是太大啦。不過,都解決了……”

    “解決了怎麽還不迴來?”陶曉淘還是不想放棄。

    可是韓泯浩已經不耐煩了。

    “你怎麽那麽囉唆啊!幸虧我還不是你的丈夫,否則,早外遇了!”

    “喂!”

    “掛了、掛了……”

    韓泯浩說完就掛了電話。

    長長地舒了口氣。不是自己不理陶曉淘,而是,不知道要怎麽跟她講。那家夥好像很多血質,想問題也老是隻想最表層的,說不定告訴她,她又會亂想。

    ……

    這邊,陶曉淘對著手機“喂喂喂……”了幾聲後,生氣地把手機給扔到了沙發上。

    “怎麽樣?出什麽事了嗎?”彭琳琳邊喂韓小陶吃蘋果邊問。

    “他說解決了。”

    “他有說什麽時候迴來嗎?”

    “他要你們這幾天都待在這,估計他這幾天可能迴來了。”

    “這幾天是多少天?”彭琳琳不爽了,“幹嘛要拉著我們陪你啊。”

    “給你時間和機會讓你和夏楠共處一室,你還抱怨什麽哦。”陶曉淘白了彭琳琳一眼,試圖一語點通夢中人。

    “對哦!”果然,陶曉淘是明智的。

    沙發上,夏楠很受不了的翻了個白眼。

    “你有告訴他韋青陽的事嗎?”夏楠問。

    “韋……沒有哦!”陶曉淘這才反應過來,“我馬上打電話告訴他!”

    說著,陶曉淘就撥通了電話,但是“嘟——”了幾聲後,手機裏傳出“您撥的用戶已關機”的聲音。

    “韓泯浩!”陶曉淘咬牙切齒地吼,掛我電話也就算了,還竟然關機!

    ……

    這些天,陶曉淘每天早上起床會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去看隔壁房間的床上有沒有躺著韓泯浩。但事實是,每天都會被躺在那的夏楠扔枕頭,搞得彭琳琳很不爽。

    “你幹嘛老是偷窺我男人?”

    “我隻是去看我男人有沒有迴來!”

    好幾次,夏楠都有收拾東西走人的舉動,但每次都被屋子裏的兩個女人的眼神給製止了。真的很冤!

    韓小陶這段時間也很乖,隻是每天都會纏著彭琳琳不放。陶曉淘不止一次對那小子翻白眼了,但彭琳琳告訴她,這就是嫉妒!才不是嫉妒呢,陶曉淘想,現在哪有時間嫉妒哦,每天都要倒計時韓泯浩那個家夥什麽時候迴來,而且,一點用都沒有。

    陶曉淘有想過,韓泯浩是不是真的打算就這樣失蹤下去,再也不迴來了。但是夏楠說,韓泯浩絕對不是那種人。可是他究竟是個怎麽樣的人呢?陶曉淘覺得這個問題沒有人能迴答上來。甚至包括韓泯浩自己。

    韓泯浩,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這三個字在自己心裏變得這麽有分量了。也許,很久以前,這三個字就在自己心裏落了根,春天到了,發芽了。

    “媽媽,玩——”

    “去找陶桃子去,或者找你漂亮幹媽去。”陶曉淘趴在沙發上,不想搭理韓小陶。

    可是韓小陶這次不乖了。跑到陶曉淘身邊,小手使勁地拽著她的衣角。陶曉淘索性用青蛙抱枕把自己的頭給捂住。但是韓小陶不肯罷休,硬是使出吃奶的勁把青蛙抱枕給掀開了。

    “你想怎樣啦!”陶曉淘氣唿唿地坐了起來。

    沒想到韓小陶那家夥一聲不響地背對著陶曉淘坐到了地上,還把襪子給脫了。然後,陶曉淘就看見了那個還遺留在他小腳上的疤痕,還有韓小陶看上去小小的寂寞的背影。陶曉淘看著看著就覺得很對不起韓小陶,忙起身把他給抱了起來。

    “對不起啦,寶寶不生氣哦。”陶曉淘很誠懇地哄著韓小陶。

    沒想到,韓小陶這家夥和韓泯浩那家夥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典型的“人來瘋”!得了便宜還賣乖,就是低著頭,裝作很生氣的樣子。

    陶曉淘黑著臉,無比哀傷地說,“見好就收!”

    然後,韓小陶就抬起頭,仰著小臉,衝陶曉淘“咯咯”的小。陶姑娘眼前一片漆黑!

    “你要玩什麽?”

    “車。”韓小陶指著鞋櫃說。

    車怎麽跑到鞋櫃裏了?陶曉淘覺得奇怪。打開了鞋櫃,原來他指的是自己買給韓泯浩的旱冰鞋。

    暈,這家夥以為帶輪子的都是車!

    “這是鞋,旱冰鞋——”陶曉淘努力地糾正。

    “車——”韓小陶拍著小手,抱起來一隻鞋子。

    固執的家夥!和韓泯浩一樣!

    “好啦好啦。”陶曉淘特無奈,“陪你開車!”

    後院裏,陶桃子正躺在銀杏樹下曬太陽,彭琳琳在和夏楠洗自行車。這輛車是昨天彭琳琳硬是纏著夏楠給買的。彭琳琳說的理直氣壯,說什麽,有房有車才是地位的象征!陶曉淘看著一臉黑線的夏楠,真替他難過。

    “唔——嘀嘀——”韓小陶雙手撐在旱冰鞋裏,真把它當車開了!

    “小心點——”陶曉淘幹忙跟了過去。如果這次這小子要是再有什麽閃失,估計韓泯浩要把自己給卸了。

    “滴滴——”韓小陶真的忙的不亦樂乎,完全不顧身後緊張的陶曉淘。

    ……

    韓家,韓泯浩一大早的就來到了爺爺的臥室等他老人家起床。今天,必須再爭一爭,一定要迴去!

    “董事長,少爺在門外。”金秘書邊給韓董係領帶邊說。

    “讓他等著去。”

    “董事長,其實。”金秘書微微有些局促,“有些話,金某不知道當不當講。”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韓董走向了陽台,“不過,還是想聽你親口說出來。”

    金秘書沒有走上前,隻是恭敬地站在原地。眼神裏帶著決心。

    “我以為,董事長您這樣做,並不是明智的做法。”

    “說下去。”

    “少爺的確一直都住在陶小姐那,但是他絕對沒有亂來。他隻是選擇依靠一個熟人而已,暫且依靠。因為,少爺怎麽可能在完全沒有經濟能力的情況下找到住處呢……”

    “當年我就是在完全沒有經濟能力的情況下創造了今天的韓氏。”韓董打斷了金秘書,“為什麽他做不到?還有,你說他隻是依靠一個熟人,如果沒有熟人,他怎麽辦?等他真正地站到商場上的那天,他又能依靠誰?!社會是現實的,他必須麵對!我是讓他出去體驗生活,並不是讓他去享受。”

    “可是,生活不僅僅是磨礪!”不知道什麽時候,韓泯浩已經推門進來了。

    “我有教過你不用敲門就可以進來嗎?”

    “對不起,爺爺。我隻是聽到爺爺您和金秘書的談話,才決定進來的。”

    “董事長、少爺。”金秘書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想打圓場,“我先下去準備早餐,你們有話好好談,一定會解決的。”

    金秘書出去時經過韓泯浩的身邊,小聲地說了句“加油。”

    “坐吧。”韓董指了指沙發,語氣也平緩了很多。

    “爺爺。”韓泯浩已經不想浪費時間了,“我有話想和你說。”

    “想迴去是吧?”

    “是。”

    “理由?”

    “我知道這樣講很不對。”韓泯浩很認真地說,“但是,我必須要迴去。我答應過陶曉淘,要和他一起照顧韓小陶的,我……”

    “韓小陶?”

    “我們收養的那個小孩的名字。”

    “誰允許你把我們韓家的姓隨便加在一個撿到的小孩身上的!”韓董厲聲道。

    韓泯浩先是沒反應過來。繼而冷冷地笑了笑。

    “您總是這樣,姓韓的都是太陽,其餘的,在您眼裏,都隻是雜草而已。您總是想主宰別人的一切,從來都不管別人願不願意。”

    “繼續。”韓董神色冷峻地坐在那。

    “從小到大,我都是按您的吩咐做好每件事。功課、藝術、甚至連體育都要是第一。您從來就沒有想過我的包袱到底有多重。就是因為您賜了我一個韓姓,我就一定要完成您吩咐的每件事。不管有沒有天賦,您送我的字典裏沒有不可能這三個字。”

    “我從來就不敢違背您的意思。您不準我出國讀書,我同意了:您不準我和地位低下的人交朋友,我做到了:甚至,您一點預備都不給我,直接把我拋棄在路邊讓我自生自滅,還所謂什麽磨礪生活,我也一個不字都沒有說。不是我沒有勇氣,而是,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很要配得上這個韓姓。”

    “我是泯浩,韓是您賜給我的。我從叫韓泯浩的那天開始就告訴我自己,從現在開始,我所做的每件事都好符合這個姓的價值。我有做到,最起碼,我這麽認為的。”

    “在韓家,真的讓你這麽難受嗎?”

    一旁默默聽著的韓董突然問了句。

    “不是難受,隻是,很壓抑。”

    “那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想離開你心中的這座牢房,再也不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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