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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澀而又讓人苦惱著的美好情感,雖然散發著誘人的氣味,但也隱藏著令人無法接受的傷害。也許那傷害並不是有意而為,也許那傷害是出於如此複雜的原因,但是傷害二字依然無法抹去。當人們犯下了錯誤的時候,總是選擇隱瞞與逃避,而少女亦不例外。


    蹲坐在樹林之間的少女,忐忑不安的思考著自己的決定。就如同走在懸崖間的鋼索之上,一邊是傷害別人,欺騙別人的深淵。而另一邊,則是失去可能再一次見到他的機會。唿嘯的烈風吹動著少女稚嫩的神經,令她不安,令她糾結。


    “我。。知道!你。。你可以跟我走!”


    終於在這短暫而又緊繃的思考中,少女作出了決定,對著他結結巴巴地說道。


    上官傲麟疑惑的看了少女一眼,雖然少女通紅的臉和搖擺不定的語氣讓上官傲麟有點奇怪,不過最終還是帶著疑慮的點了點頭。畢竟在這種深山老林裏,沒有一個人帶的話,自己絕對是不可能出去的。


    “走吧?”


    上官傲麟拍了拍手,站起身來對著少女問道。


    少女楞了一下,下意識脫口而出:


    “這麽快?”


    也許是與他相伴的時間太過短暫,或者在心中幻想能與他多呆一會兒,少女在心中實在沒有想到他會那麽著急的離開。


    難道他就這麽不想和自己待在一塊嗎?


    帶著這種令她有些煩惱的想法,少女領著上官傲麟踏上了一條錯誤的山路。


    近處的山,布滿了樹林,出現了一片濃綠。遠處的山,也布滿了樹林,出現一片蒼黑。但這一片濃綠,這一片蒼黑,又因為西下的夕陽,染上了一層血紅。所有的顏色交織在一塊,顯得如此的複雜,如此的別樣。


    兩人腳下的山路窄得象一根羊腸,盤盤曲曲,鋪滿了落葉,而且不時遇到潮潤的青苔,濕漉漉的,腳底下直打滑。放眼望去,令人感到如此寂寞的山路,卻沒有因為孤獨而停止,隻是堅定沉穩地向前延伸著,充滿無限可能地向前延伸著。


    走在前麵的少女,在注意著前方路的同時,依然偷偷豎起著耳朵,小心翼翼地傾聽著身後的動靜。他的腳步聲,他撥動樹枝的聲音,任何一點的細節,少女都覺得是最美好的音調。但是她卻不敢迴頭,除了令她難堪的羞澀之外,還有不願意打破這種靜謐的想法。


    至於上官傲麟,則是越走越糾結,越走越蛋疼。一路上不時跳出來的昆蟲,還有不停打滑的腳底,外加上疲憊的身體,沒有一點是讓他能夠接受的。


    看著前麵時快時慢的少女,再看一看前方無法預見終結的小路,上官傲麟終於是忍不住了,朝著身前的少女,帶著一絲不悅的問道:


    “喂!還要走多久啊?”


    聽到上官傲麟的聲音,少女是微微止住了腳步,但是心中卻狂跳不止。這一次倒不是因為那特殊的感情,而是對於自己帶著他走錯路的不安。


    “很。。很快了!”


    一個謊言之後,便是更多的謊言。


    少女也渴望著自己能夠迴過身,帶著他走上迴去的路。但是,無法再見到他的未來更讓她畏懼。略微有些顫抖的抬起腳,少女再一次領著上官傲麟走上了錯誤的道路。


    上官傲麟皺了皺眉頭,感受著因為日落而逐漸涼下來的溫度,心中也開始有點焦躁。少女帶他走的路從一開始,仿佛就是反方向。如果兩人走的路是正確的路,那麽這個時候就應該已經能看得到山頂顯眼的巨石,可是現在,卻隻能看到更深的大山和更多的樹木。


    不停走著,不停的焦慮著,直到一條從未見過的小溪出現在上官傲麟視野中的時候,上官傲麟終於是無法忍耐了。所有的猜疑與煩躁化為了冰冷的話語。


    上官傲麟停下了腳步,雙手交叉在胸前,帶著寒意地看著少女說道:


    “喂。你知道本少爺的老爸跟本少爺最常說的是什麽嗎?”


    正在小心翼翼跨過小河的少女疑惑的轉過頭,看向站在樹林中冷眼看著她的他,猜不透他究竟要說什麽。不過看著他的表情,少女的心中竟然出現了一種難言的不安。這種不安將少女炙熱的心情,悄然降下了些許的溫度。


    上官傲麟並沒有在意那麽多,隻是冷冷的繼續說道:


    “老爸說,這個世界上最應該小心的窮人。”


    再愚笨的人聽見他的話語,也能感受到他的惡意。少女的心中一顫,雖然明白他的惡意,但是卻無法理解他這句話的意思。


    “什。。什麽意思?”


    不安夾雜著心髒不停緊繃的痛感,一點一點在少女的腦海中積累著。貧窮二字的含義對於她這樣沒有經曆過金錢社會,沒有經曆過花紅酒綠的女孩來說,實在是太過遙遠。至少在她的世界中,窮人就是吃不飽,窮人就是冬天會受凍,並沒有什麽精神層麵的含義,隻是簡簡單單比別人過得差一點的人。


    看著少女的上官傲麟,眉頭越皺越深,這個少女也和方吳為一樣,與自己曾經見過的人不太相同。雖然說不出不同在哪裏,但是總覺得這個少女好像不太一樣。


    難道是自己想錯了?


    這個念頭忽然從上官傲麟的腦海中冒了出來,不過很快上官傲麟又自我否決了。在當時來的路上,自己從沒見過這條小溪。而且如果是正確的路,走了那麽久早就應該到軍事基地了。所以這個像是野人一樣的少女一定是在騙人。


    “本少爺的意思是,窮人都愛騙人。”


    上官傲麟冷冷看著少女,等待著少女的反應。如果是平時的他,裝完b早就揮一揮衣袖扭頭走了,但是今天陷入山野深處的他,不知道為什麽開始對少女的之後的行為感到好奇。無論是太過孤獨也好,無論是在困境中渴求他人也好,總之絕非因為上官傲麟對少女有什麽好感。


    “為。。為什麽這麽說?”


    少女隻覺得手心痛了一下,夾雜著泥土的指甲深深的刺進自己的掌心。一時無法反應過來的諷刺話語,如同一把帶著寒霜的匕首深入她的心房之中。再怎麽沒有見識過世麵,少女也能明白上官傲麟的話語是在罵自己,罵自己是一個騙子。


    “你根本沒有帶我走正確的路吧?為什麽這麽做?”


    上官傲麟咬了咬牙,帶著點點火氣靠近了少女。這種火氣,是因為少女辜負了自己的信任。這種火氣,是因為自己走了那麽久的冤枉路。這種火氣,也是因為尊貴的自己被窮人所欺騙(某些人真的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而且優越得很誇張)。


    少女手足無措的看著一步步靠近自己的上官傲麟,心中亂成了一團糟。


    “再問你一遍!為什麽要給我帶路?!你想要什麽?!”


    步步緊逼著少女的上官傲麟,忽然想起自己的過去,無人陪伴的少年,因為錢而被簇擁著,因為錢而被別人所愛戴著,也是因為錢而被別人保護著。如此的不真實,如此的虛假,如此令人厭煩的現實。而麵前的這個少女,肯定也是想著錢,全部都是錢,充滿著無情的錢。


    “我。。我其實也不知道路。。對不起。。”


    少女踉踉蹌蹌的彎下腰,帶著微微的哭腔對著上官傲麟迴答道。


    一個謊言之後,便是更多的謊言。


    上官傲麟忽然記起了輾轉在床上難眠的日子,除了錢,一無所有。沒有父母的陪伴,沒有真正的朋友,隻有一群對自己惟命是從的仆人,還有一群因為錢而在一起的狐朋狗友。他當然也很明白,那些人不是好人,但是除了他們,再也沒有人可以陪伴了。


    “虧我還有點期待,果然你也是一樣的。”


    怒火逐漸消退,上官傲麟看著不停彎腰道歉的少女,又迴到了過去的自己。


    “不就是想要錢嗎?這些錢給你。本少爺自己找路。”


    上官傲麟從口袋中抽出最後的一遝鈔票,扔在少女的身前,神色黯然的轉過身,默默向樹林深處走去。


    晚風在山林之間唿嘯,紅色的貨幣如同細致剪裁的紙花,不停地在空中飄舞著,如散亂的櫻花飛舞,將漸暗的山林又添上一抹豔紅,孤獨的背影也唯有金錢作伴才更顯淒涼。


    “撲通!”


    落水的聲音忽然從上官傲麟的身後傳來。


    “撲通!”


    再一次。


    “撲通!”


    一次又一次的水花聲音,讓上官傲麟不禁也迴了頭。帶著疑惑,上官傲麟看向了小河中的少女。


    昏暗的夕陽之下,少女一臉焦急的追逐著飄散的鈔票,臉上帶著淚痕,大聲喊道:


    “幹嘛要這樣糟蹋東西啊?!快點來跟我一起撿啊!這些錢夠你吃好幾年了!”


    上官傲麟一愣,看著在水中焦急地撿著錢的少女。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感覺,那野人模樣的少女好像真的與別人不太一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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