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肅隻能幹看著,隻覺得要大禍臨頭。


    見張肅有如此下場,其他人也不敢出聲了,能跟著何天寶一起廝混的弟子,能有什麽好品行?再者也都是外門弟子,甚至有人已經悄悄的往後移動,想要逃跑。


    何天寶這一手,可以說徹底是絕了自己的路。


    這時,


    安心也拿著茶罐出來了。


    其清冷如冬日傲梅的模樣,讓何天寶的眼睛更亮,連帶著語氣也比剛才急切了一些:“何三,把這位小娘子也一道請過來,沒想到一艘不起眼的花船上,竟有三位風姿不同的美人。這淮河上果真是藏龍臥虎。”說著竟還晃動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折扇。


    何三應答一聲,便飛身而來。


    “三位姑娘,我家公子有請。”


    真是不知死活。


    安心聽著何天寶這話,再看著貌似恭敬,實則已經把她們的去路堵住,顯然他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心下厭惡非常。


    不過麵上卻平靜:“小姐,君山銀針已經沒了,所以婢子做主,便拿了毛尖過來,雖有些黴氣。不過配何公子,卻是恰恰好。”


    “果然還是安心你最知我的心意。”阿錦雖是和安心說著話,但目光卻慢慢的挪到了何三的身上。


    這何三也是成名良久的高手,直覺有些不好,迅速的往後躍了一步。


    隻是他的動作雖快,還是晚了一步。


    ……


    泰山派,


    何一通在日常考教指導一番弟子後,便迴了院子裏,妻子已經讓人備好了他喜愛的茶水和點心。


    何一通喝了一盞茶,才覺得緩過神來,不由的感歎,到底是上了年紀,比不得當初,這才不過是指教了一番弟子,就有些精神不濟了。


    側頭,開口問:“夫人,天寶迴來了嗎?”


    何夫人搖了搖頭:“還不曾。”見何一通的臉上出現了不耐煩的神情,護犢子的何夫人又忙開口說道:“夫君,你也知道天寶這孩子的性子,最是個貪玩的,沒個十天半個月,其肯迴來。不過夫君放心,何三跟著他一起,斷不會讓他惹禍的,況且天寶雖貪玩,但還是知道分寸的。”


    何一通聽到這話,長歎了一口氣。


    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麽性子?他還能不知道嗎?這個時候,怕不知道在哪個花娘的懷裏風流呢?想他一世英雄,偏得了這個孽債一樣的兒子,幸好,他雖是急色了一些,但鮮少去沾惹良家女子,多是在風流楚館裏廝混。


    這時,


    卻見一陣嘈雜聲,很快一個血人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


    驚的何一通立刻站了起來:“何三,這是發生了什麽事?天寶呢?”


    “公子,公子出事了。”


    還不等何一通開口,何夫人看著渾身都是血的何三,又聽著他這一番話,喊了一聲天寶,就雙眼一番,直接昏了過去。


    第76章 幕後大boss


    何夫人這一昏到, 自是引起了一片的慌亂,不過何一通作為一派之長,見過的風風雨雨不知道多少, 也就是事關獨子, 讓他的心緒有一瞬間的慌亂,但很快也就冷靜下來。


    先是讓丫頭把何夫人扶迴內室裏, 又讓弟子去叫了大夫。


    便又開口詢問何三:“到底發生了何時?你一五一十, 不許遺漏的說出來。”


    何三勉強穩了一下心神,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這何一通在聽到兒子是因為女色的問題,而惹來了禍事,麵色當下有些不好, 這個孽障,他叮囑過多少次, 一句都沒聽到心裏,但凡是他聽進去,也不至於惹來如此禍事。


    而且對方在明知道天寶是他的獨子的情況下,卻還敢如此下手, 就說明對方是不懼他們泰山派的, 看來天寶真的是踢到鐵板了。


    他看, 這孽子早晚要死在女人手上。


    這個時候的何一通還不曾想到,自己不過是氣急的一句話,在幾日後,竟然應驗了。


    “掌門,那人說,讓您三日後的午時三刻,到秦淮河上,一, 一艘掛著地獄花的船上,去贖公子。那人還說,隻許您一個過去,若是帶了人,她就要不客氣,你帶一個人,她就剁公子一根手指,若兩個人就剁公子兩根手指。另外,午時三刻,一刻不能多一刻不能少,若…咳咳…”可能是說的有些急切的緣故,何三開始咳嗽起來。


    大口大口的鮮血,讓何三是越發狼狽,忽而身形抽搐了一下,話也沒說完,便直接昏了過去。


    “何師兄。”


    “何三。”


    何一通和弟子一看這情況,自是又被驚了一下,這何一通更是緊張不已,催促弟子,趕快去叫大夫。


    很快這大夫就來了。


    把了脈,便說何三內外傷都很重,尤其是內傷,五髒六腑均有損傷,更嚴重的是在他的經脈裏,竟然有一股很是霸道的寒冰之氣,在他的奇經八脈中亂竄。需要用至熱的內力幫他驅散出來,不然的話,性命不保。


    這對泰山派來說不是問題,畢竟泰山派的內功心法,便是以剛勁至陽出名,驅除寒氣倒不是問題,但有一點,何三經脈內的寒冰之氣太過霸道,存在的時間又長,對他的經脈已經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


    所以即便是痊愈了,也會因為經脈損傷過於嚴重,而內力盡散,自此成為一名廢人。


    這個消息讓何一通的身形顫了顫,但也無法,讓大夫先行救治。


    何三的情況讓何一通很快就意識到,兒子何天寶的處境不妙,而且之所以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很有可能不單單是女色之事,或許還有其他緣故。


    在察覺到這一點後,何一通便有些坐不住了。


    別看他嘴上經常罵何天寶,什麽不務正業,沉迷女色等等,但實則比何夫人還更寵何天寶一些,不然的話,是養不成何天寶那種紈絝的脾性,自是因為每次何天寶犯錯,隻要何夫人一阻攔,他便會順水推舟的揭過去。


    但凡,他狠下心一些,何天寶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所以,


    何一通是以最快的速度,把派中的事務暫時的交待一下,帶上銀子,馬不停蹄的往金陵城趕去。


    生怕自己晚上一步,兒子便命喪黃泉。


    這一路上,何一通生生的累死了兩匹的馬,是在第三天一早,便到了金陵城,他本來是想要第一時間就到秦淮河上,隻是想到何三說的話。


    不能早也不能晚,隻能暫時的忍住。


    但這並不代表何一通要坐以待斃,他是在喬裝打扮了一番後,才去了秦淮河畔,想要去打聽打聽消息,卻沒想到,他這才一到秦淮河上,不用刻意的去尋,便看到了讓他立刻就紅了眼的一幕。


    那就是他兒子,


    滿身狼狽不說,身上的衣服也是血跡斑斑的模樣,被人就那麽大刺喇喇的被吊在一艘船的桅杆上,甚至因為桅杆頗為纖細,隻要人稍微動一下,桅杆就會變得晃晃悠悠,似乎隨時都會掉下來。


    更過分的是,在兒子的身上還掛著一個木牌,上麵書寫‘無恥下流之輩’。


    “天寶。”


    何一通的脾氣秉性其實是略有些暴躁的,一見到寶貝兒子被人如此對待,也不知道是死還是活?以至於,他把先前的打算立刻就忘的幹幹淨淨,直接飛身到船上,要救兒子。


    隻是他這人都還沒到靠近船,便有一股內勁朝他襲來,帶著濃濃的寒冰之氣,驚的何一通的麵色都變了一下,不過何一通雖然已經上了年紀,不過到底也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頂尖高手,反應極是迅速的,身形如燕子穿梭般翻轉了幾圈,才險險的避開了這道內勁,最終站到了附近的小舟上。


    這一片,似乎被做了什麽手腳,或者說看著船的模樣,吊著人,還血跡淋淋,尋常人一看就知道招惹不起,所以除了那艘船之外,附近就隻有一個小舟,似乎是為他特意準備的一半。


    隻是他忍不住低下頭。


    便發現他的刀鞘之上,已經覆上了一層白霧,觸手,冰涼無比。


    阿錦從船艙裏走出來,眉眼彎彎:“我還當是那個爛好人,想要日行一善,沒想到竟然是何掌門,怎麽?我們的三日之期,都還沒有到,你怎麽就來了?這麽著急,還是說,你壓根就不在意自己獨子的性命呢?”


    她這話才說完,便對著桅杆上的何天寶出手。


    “不要。”何一通立刻高喊。


    不過卻已經晚了,何天寶的雙腿幾乎是在瞬間便裹上了泛起了一層白霜。


    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於寒涼的緣故,讓何天寶從昏迷中醒過來,抬眼就看到了何一通,本來呆滯的表情,一瞬間就活了起來,開始掙紮起來:“爹,爹,你快點救我。”


    “我不想死,這個女人她是個瘋子,是個瘋子,你快點救我,救我…我真的不想死…”


    那聲聲的求救似都帶著泣血,讓何一通的眼睛更紅:“天寶,我的兒子……”不過他雖然悲痛,和不能立刻上前,把兒子解救下來,但總算沒失了理智,知道就憑借剛才阿錦那一手的內勁,便已經和自己不相上下。


    他未必是對手。


    所以,再憂心,也隻能徐徐圖之,畢竟真的硬來,吃苦的還是何天寶。


    又開口說:“你到底是什麽人?怎麽樣才能放了我兒子?”


    “何掌門,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阿錦笑盈盈的開口說道,“自己惹了什麽仇家?不知道嗎?”看,有的人就是這個德性,嘴上口口聲聲說對不起,一副悔恨到不行的樣子,但實則連自己愧疚的對象卻都認不出來。


    聽到這話,


    何一通愣了一下:“我的仇人?”若是他的仇家的話,那是不在少數,但都是魔教之流,難道說,眼前抓了他兒子的人,是魔教的人。想到這一出,何一通看阿錦的目光頓時變得不同起來,帶著憤恨的大義:“你是魔教的妖女……”


    “我覺得在你開口之前,我理應介紹一下自己,我是封錦。”阿錦是直接打斷了何一通的話,開口說道:“封家鏢局,封錦。”


    “你是封平的女兒?你不是已經死了嗎?”何一通在聽到阿錦的名字後,麵色是大變,連帶著聲音都有些不穩起來。


    據說楊薇被追殺的時候,拚命想逃,可惜她本就受了重傷,還帶著一個孩子,最後還是被魔教的人追上,以至於跳了懸崖。


    難不成,她們當初跳崖,竟是沒死不成?


    何一通想到這裏,再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阿錦,他是見過楊薇,甚至還交過手,剛才擔憂兒子沒注意,如今才發現。眼前這個少女,長的和楊薇至少有六成相似。


    應該是封家夫婦的獨女沒錯。


    “你們這些害了我封家全家的人,都還沒死,我又怎麽敢死呢。”阿錦看著何一通,如是的開口說道。


    這人雖然說隻是被人利用了,但一樣不可原諒,就想錯手殺了人,難道他就不用負責嗎?


    何一通忙反駁:“殺你封家全家的是魔教餘孽,和我們沒關係,隻是,隻是……”話到這裏,他有些說不下去了。


    這是何一通心頭的一件憾事。


    在十五年前,有人告密,說是封家鏢局的封平,和魔教餘孽有所勾結,經查明,人證物證確鑿,為了以正武林風肅,他和嵩山派的於東,衡山派的莫長老,嶽山門的曲不平,一起前往封家鏢局處理此事。


    本是打算,看在封平隻是一時年輕氣盛,受人蠱惑,才會犯下如此錯事,想著廢了封平的武功,讓他交出魔教之人,此事便算是了結的。卻沒想到,他們到了封家鏢局,封平在事實麵前卻堅決不認,這嶽山門的曲不平,是個剛正不阿,眼裏不揉沙的人,兩人便打了起來。


    封平不敵,以至於身受重傷。


    封平之妻楊薇,因護膚心切,想要幫忙,被他攔下,受了他一掌。


    性命都已被捏到手裏,封家卻依舊不認和魔教勾結一事,看著封平和楊薇這般堅決的態度,冷靜下來,便想著,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麽內情?一番商議,想著再仔細調查一番,卻沒想到,就在他們離開的當天晚上,封家鏢局便被魔教滅了門,得到消息,何一通他們自是大吃一驚。


    不是說封家和魔教有勾結嗎?怎麽還會被魔教所滅?


    事後,他們才知道,封家鏢局和魔教勾結,純屬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壓根就是魔教殘餘的計策,為的就是要讓他們自相殘殺。而會先對封家鏢局下手,不過就是個開始罷了。


    本來一切進行的還挺是順利,卻沒想到,人證物證都有的情況下,他們還要再調查,生怕露出什麽,就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滅了封家滿門後,逃往西域之地,以圖東山再起。


    大罵魔教奸詐狡猾的同時,也對冤枉了封平而感到愧疚,想著若是他們再能仔細調查一些,或許就能早一步知道魔教的詭計,那這樣的話,封家也就不會被魔教給滅門,滿門七十六口,被殺了個幹淨。


    何一通承認,他們當年是有不察之過,也受人蒙蔽,險些做下錯事,有的時候午夜夢迴之間,他甚至想。若是當初,他沒有阻止楊薇,也沒有打傷她的話,那天,魔教來的時候,楊薇帶著女兒,或許能逃走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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