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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南嶽大廟沿著蜿蜒的山路東側而上,抬頭可見山頂高聳入雲。


    越是接近山頂,緊張的情緒就越來越濃。


    歐陽亮緊跟在阿狸身後,踩著層層的積雪艱難而上,不由皺眉道:“這是什麽山啊?”


    “衡山七十二峰中的紫蓋峰,”阿狸隨口答道,舒一口白氣,轉頭笑道:“你不是對這裏很熟嗎,怎麽這衡山第二高峰都不知道啊。”


    歐陽亮忽地停下腳步,饒有興趣地打量看著阿狸輕快地前進,欣然問道:“怎麽你就感覺一點不累了?”


    阿狸掩飾住緊張之色,淡淡一笑,緩步向前攀緣而上,也不答話。


    忽地想起以前的那個夢,沒想到現在真的變成了現實,但是,如今的心情卻不可同日而語。


    離山頂隻有不到一分鍾的路程時,阿狸舒了口氣,停下腳步,望向歐陽亮道:“這紫蓋峰峰頂有個仙人池,你要是累的話,可以先上去休息一下。”


    歐陽亮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奇道:“我又不是準備來這裏洗澡的。”


    阿狸心中暗自歎了口氣,轉身鑽進了路旁的鬆樹林中。


    不到兩分鍾,她便找到了那個隱蔽的山洞,山洞洞口被周圍的樹木完全遮掩住,即使細心察看,也很難察覺。


    歐陽亮在積雪之中的腳步聲還在視線之外。


    阿狸沉吟片刻,終於決定還是等他出現,再一起進洞。


    這是個一片寸草不生的山洞,洞內有一個溫泉,寒冬之下,泉水泛出絲絲熱氣,擺著一張石桌兩張石椅,別無他物,卻顯得格外清雅。


    歐陽亮跟在阿狸身後走進洞中,微微一怔,問道:“你是怎麽現這個洞的?”


    “我師傅告訴我的。”阿狸漫不經心地答道,說的簡單,但真正的緣由自然不會如實告訴他。


    歐陽亮一呆道:“你還真是跟了一個好師傅啊。”


    阿狸微一點頭,勉強裝出平靜的神色,道:“當然,和現在比起來,那時候的我真的是很幸福。”


    她輕輕一歎,續道:“你可知這曾經是誰的洞府?”


    歐陽亮搖頭苦笑。


    阿狸沉思半晌,終是說了出來:“這是當年紅拂女的練功之處。”


    歐陽亮愕然道:“紅拂女?”


    阿狸早猜到他的反應,緩緩道:“是的,當年我和師傅跳入這洞中,現了紅拂女留在這的內功心法。”


    阿狸忽地啞然失笑,覺得整件事荒謬絕倫,又是那麽實在,將事情的原委終是明明白白地透露了出來:“照櫻滿集的說法,如果我沒有修煉紅拂女的內功,我體內也不會有那麽至陰的真氣,我也不會變成女子,但是,假設我沒有這道真氣,我又不可能衝破陰陽鏡帶給我的束縛,如此之快地恢複記憶”


    聽阿狸說完最後一句,歐陽亮苦笑一聲,緩步走到石椅旁邊,四下查看了一番,苦笑道:“這就是所謂地有得必有失吧。”


    阿狸暗自一歎,終是將心裏的秘密全盤托出,心裏雖是舒服了一些,但那份壓抑的緊張感卻仿似一點都未消退。


    片刻之後,阿狸才收攝心神,迴複冷靜道:“你想不想看洞內最貴重的寶物。”


    歐陽亮怔了一怔,還未等他說話,阿狸已緩緩走到他的身旁,右手朝著石桌的正中央處,忽地用力,一掌拍了下去。


    雖是受阿狸全力拍擊,石桌卻並未四分五裂,隻是她右手手掌的觸及部分緩緩下沉。


    “哢嚓”,溫泉右側的石壁上現出一道秘室,


    一個穿著粉紅連衣裙的女子正躺在白玉冰床上,四周灑滿了玫瑰,粉紅的玫瑰、粉紅的服裝、冰床上散出一種淡淡的粉紅空氣,這都是她生前最喜歡的顏色。


    她的身體奇跡般地沒有一點腐朽的跡象,若非她的胸口已經完全停止了起伏,她隻像進入了睡眠之中的美麗女神。


    但她的確死了。


    一股奇怪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


    阿狸仿佛看到了一些不可思議的記憶碎片。


    歐陽亮站起身來,緩步走到阿狸的身旁,望著躺在冰床上的女子,輕道:“她就是慕容凡?”


    阿狸忍住奇怪的情緒,輕輕地點了點頭。


    “真的很漂亮。”歐陽亮由衷讚道,頓了頓,續道:“去吧,她正等著你呢。”


    阿狸緩緩地從懷中取出了那個木盒,深吸了一口氣,忐忑不安地走到冰床旁邊。


    木盒打開,閃爍的藍光再次照射出來,阿狸嚐試著放鬆全身,竭力使自己忘記緊張,但明顯還是感到雙手顫抖地舉起了盒中的鏡柄,


    鏡柄沒有像上次那樣傳來灼熱的異能。身後的歐陽亮此時唿吸也開始急促起來。


    當那束藍光照到慕容凡身上時,阿狸開始運行全身的三道真氣,催著鏡中的藍光,


    光芒愈盛,刹那間已照亮了全屋,處於光芒中央的慕容凡仿佛也變成了透明的光一般。阿狸冷哼一聲,將全身的真氣提升至極至。


    鏡光所到之處,忽然出滋滋聲響,好像空間被壓到一處,承受不住般,猶如玻璃破碎,而光芒之中的慕容凡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壓力到達極限,終於爆出萬般氣勁。


    “轟”!


    一聲巨響,天地仿佛都為之一震。


    “為什麽,為什麽?”阿狸終是無力地跪倒在地,絕望之色從臉上顯現,這一刻,她恍惚間,感到自己再也無法恢複全部的記憶一般。


    一雙大手按住阿狸的雙肩,耳旁傳來歐陽亮堅定的聲音,“你已經盡力了。”


    阿狸甩開他的雙手,絕望道:“不,不是這樣的。”


    歐陽亮長歎一聲,不再言語。


    一瞬間,仿佛千萬年,阿狸對未來變得迷茫起來,自己該何去何從?


    冰床上的慕容凡此刻依然如此美麗,卻無法給人任何生的氣息。


    阿狸強自一笑,望著手中的陰陽鏡,咬牙道:“既是如此,留你何用!”


    右手一揮,陰陽鏡閃著微微藍光飛向空中,就在它掉落在阿狸眼前時,阿狸右拳轟出,正中鏡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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