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那男人隻是淡淡的說了句:“跟一輩子吧,反正已經跟了20年了,再跟兩個20年就差不多了!”


    20年,人生能有幾個20年呢?


    那一刻,蕭弄墨如同被人打了一棍般,疼卻清醒著,從未有過的清醒!


    她突然就想明白了。


    她擰巴了5年,這個男人就跟自己耗了5年,她相信他真能陪她耗一輩子,因為她也喜歡了這個人很多年,她...太過了解他。


    看起來玩世不恭,卻是再有責任心不過,也...再情深不過!


    所以,她放過了自己,她舍不得讓這個男人白付一輩子,所以哪怕前麵有千難萬阻,她也想為了這個男人拚一次試試。


    如今她已經不是孑然一身的一個人了,所以她不能衝動,她舍不得鄭軍。


    而那薄情寡義的男人,已經不再是她的父親,她管他去死!


    =


    想到這裏,蕭弄墨已經又坐在了凳子上,她拿起了筷子,對著蘇西與謝臻歉疚的道:“不好意思啊,我失態了,咱們吃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蘇西看著對麵,抖著手,卻麵帶僵硬的笑容,努力往自己嘴裏扒拉菜的蕭弄墨,雖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麽,卻也大概能猜到一點點。


    剛剛外麵的人,有一個是她的...父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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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事情,這時候詢問就是往人身上插刀,蘇西不是那腦子不好的,於是她配合的笑道:“是的,快吃菜,我還真是特別喜歡,我也要爭取努力跟人家混熟一點,這樣以後就可以時不時的來搓一頓了!”


    蕭弄墨眼中劃過感激,總覺得自己今天種種表現實在不妥,也不知什麽狗屎運,遇到那惡心的男人。


    不過,西西這般照顧自己的情緒,她自然萬般感激,且她本也有意與之交好。


    此刻看西西為了跳過之前的不愉快,努力的岔開話題,蕭弄墨自然配合的聊了起來。


    後麵不管心中怎麽想,幾人麵上倒是聊得很開心。


    飯後,所有人都默契的沒有急著走,不想走的時候被人看見,就都攤在包間裏喝著飯後龍井。


    名為消食,其實就是為了等隔壁的人先離開。


    =


    因為多少了解了蕭弄墨家裏的情況,蘇西與幾人聊天的時,下意識的豎起耳朵聽著隔壁的談話內容。


    整頓飯下來,都是那聲音諂媚的男人一直在勸酒勸菜,沒有說相求之事,仿似就是單純請一頓飯是的。


    這麽殷勤的態度,蘇西可不信沒事相求。


    倒是那個儒雅的聲音,很少響起,就算說話,也隻是無關緊要的幾個字,明明是很儒雅的聲線,卻莫名叫人寒涼。


    一頓飯聽下來,蘇西基本已經放棄‘竊聽’什麽有價值的消息,一門心思的與蕭弄墨聊天。


    也正是聊開了,蘇西才知道,蕭美人真的是個大才女啊,真真不負她這一身濃重的書香氣質。


    她不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在高中任教語文老師,更經常被報社約稿,幾年下來,已經小有名氣,賺取了不菲的稿費。


    蘇西最是佩服這樣多才多藝的人了。


    不像她,除了會醫術,旁的一樣也拿不出手,琴棋書畫樣樣不通,飛要拿個特長來說的話,打拳算不算?


    不過對著蕭美人這樣滿腹書卷氣息的人,蘇西捂臉哀歎,到底沒好意思將這特長說出口,一想到自己與人家說自己特長是打架,不知怎的,耳根子都有些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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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兩人雖然愛好性格截然不同,但是因為彼此的對象是發小,都有意交好,所以這一頓聊下來,對於對方的印象,都很不錯。


    就在鄭軍為幾人添置第二杯茶水的時候,外麵總算傳來了些許動靜。


    四人下意識的閉口,不再說話,隻是傾耳關注著外頭的動靜。


    當時為了客人的隱私,這裏的包間看著樸素,卻是下了大價錢的,所以隔音效果很不錯的。


    他們的包房沒有打開,所以其餘三人隻是影影綽綽的聽到那諂媚的男人說著什麽,且聲音越來越遠,以為所有人都走光了。


    隻有耳力極好的蘇西能從剛才出去的腳步聲聽出來,出去的人隻有三個。


    隔壁還留著兩個人。


    具體哪兩個人,她還要用心注意一下。


    於是蘇西又將心神撥了大半到隔壁。


    卻也隻聽到隔壁有人在慢條斯理的沏茶,一句話也沒說。


    正在蘇西好奇自己是不是記錯了,其實隔壁隻剩下一個人時,就傳來了一道憨厚的男聲,聲音中帶著不滿:“首長,您真要幫他們?竇二狗可不是什麽好東西。”


    一聽這話,蘇西立馬來勁了,莫名覺得自己能聽到些絕密消息。


    果然,那一直沒怎麽說話的儒雅男音開口了,聲線依舊不疾不徐:“我什麽時候答應幫他們了?”


    “不幫忙您來吃飯幹什麽?”


    “我隻是吃了一段飯不是嗎?至於後麵他們做了什麽,被抓不是應該的嘛,與我又有何幹!”


    這話語中的冷漠,與將人玩弄於鼓掌的肆意再明白不過,蘇西聽在耳中不自覺的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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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臻雖與發小聊天,卻依然關注著妻子,發現她皺眉便靠過來詢問:“怎麽了?聽到了什麽?”


    作為最親密的丈夫,謝臻太了解小妻子了,從她時不時的恍惚表情,他就知道她在聽隔壁的談話。


    雖說偷聽這種行為不好,但是想到對方的人品,他也沒說什麽。


    如今見妻子皺眉,以為她聽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蘇西則是搖搖頭,表示還在聽。


    隔壁的兩人又聊了幾句無關緊要的事情,突然那憨厚的男人又道:“那竇二狗是姚文麗那女人的表哥,倒時候被抓會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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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嗬...怕什麽?姚家害的我的柳柳瘋了,現在隻能躲躲藏藏的才能活下來,我匿伏五年,為了保護墨墨,更是不敢明目張膽的聯係她,叫我的墨墨吃了多少苦,整整5年啊,為了這一天,我等的夠久了,如今姚家的罪狀也收拾的差不多了,現在我就等著竇二狗咬上魚鉤了...”這是蘇西今天聽到男人說的最長的一段話,男人聲音依舊儒雅,隻是那咬牙切齒的語氣,叫人將其中的恨意聽得明明白白。


    蘇西整個人都不好了,她一直以為弄墨姐的父親就是一個渣渣。


    可如今聽來的,好像也不是那麽迴事,結婚似乎也是另有隱情?


    會不會...是她誤會了?


    或者,會不會...是這男人知道弄墨姐在隔壁,才故意那般說的?


    也不對,這麽小的聲音,除了自己五感特殊外,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聽到啊?


    嗷嗷嗷...太燒腦了,到底是咋迴事?


    蘇西整個臉都皺巴了起來,隔壁兩人又說了幾句她聽得雲裏霧裏的話語,然後似乎反應過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便很快的離開了隔壁的包間,往外走去...


    =


    蘇西對於蕭家的人員不了解,這個柳柳是誰?這個姚文麗又是誰?


    自己想不明白,又怕猜錯了,她就借著去廁所的功夫,拉著謝臻一起,然後湊到他耳邊把剛剛聽到的話,盡量完整的轉述給他。


    謝臻聽了妻子的話,自然也是震驚的,他久不在j市,所以對於很多事情也隻是聽母親轉述的,如果...如果這事是真的,那麽蕭叔對待蕭弄墨那般疏離就可以理解了。


    畢竟萬一他暴露了,被摒棄的女兒還能逃過一劫,且他定是知道發小對於蕭弄墨的看重,絕對不會放任不管。


    隻是...這些都是假設,就像妻子說的那般,也不是沒可能故意說給他們聽的。


    說不得以蕭叔的級別,能查到妻子五感靈敏的事情,也說不定。


    思及此,謝臻摸了摸妻子的發頂:“這事我會單獨跟軍子說,這幾天剛好我也休整,會與他好好查一查的,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柳姨也就是蕭弄墨的母親,她應該真的沒有死!”


    第75章


    蕭弄墨這幾年操心的事情太多, 把自己逼的太緊,所以身體不是很好。


    再加上今天連續情緒起伏波動,委實有些扛不住, 表達了歉意後,便被鄭軍送迴去休息了!


    而送完對象迴來的鄭軍聽發小說, 弄墨的母親柳柳沒有死。


    鄭軍隻覺荒唐, 更是接受不能, 他拿起水壺,往杯子裏添了杯涼茶,一口飲盡後, 降了體內升騰的火氣,才嗤道:怎麽可能?你們從哪裏聽來的消息?太不靠譜了!”


    不怪他這個態度,實在是從五年前,墨墨家裏出事後,他就沒少關注蕭家與柳家的消息…


    這麽些年下來,他完全沒有察覺到一點點關於柳姨還活著的信息,所以謝臻普一出口,他立馬說不可能!


    蘇西:“我們也覺得奇怪,但是剛才吃飯的時候…”接下來, 蘇西將前頭聽到的話又轉述了一遍。


    隨著蘇西說到後麵,鄭軍的臉色也越來越凝重, 直到蘇西說完後,他臉上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玩世不恭, 嚴肅著表情, 手指無意識的輕磕桌麵,認真思索起來!


    謝臻將手上剝好的石榴推到妻子手邊,示意她吃, 才看向兄弟:“你怎麽看?覺得蕭叔所說是真的,還是知道我們要來,故意說與我們聽的?”


    鄭軍此時也有些亂,腦子嗡嗡作響,一時真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這件事對他的衝擊不小,他從小就認識蕭弄墨,大約十三四歲,青春懵懂的時候,慢慢喜歡上了她。


    喜歡上一個人,那麽有關於她的一切,他都會下意識的關注,再加上本就是一個大院的,所以對於蕭家多少還是了解的。


    =


    五年以前,在沒有發生那件是之前,蕭叔與柳姨的感情一直很好。


    在這個大部分人都重男輕女的時代,像蕭叔那樣,生完一個閨女就不再有孩子的人家太少了,且還將唯一的女兒當成兒子養。


    這個世界上隻要有人群,就會有非議。


    大院裏有些個閑的沒事幹的老娘們,經常會在背後嘲笑蕭叔絕戶頭,嘲笑柳姨是不下蛋的母雞,然而在鄭軍看來,左不過是一些自己過的不幸福,也見不得別人幸福的小人的嫉妒罷了!


    就是因為關注過,所以才會不理解,為什麽蕭叔在五年前柳家傾覆的時候,做的那般決絕,甚至還娶了,導致柳家覆滅的姚家的女人,別怪墨墨會那般恨,就連他這個外人都接受不了這般大的變故!


    如今恨了五年了,突然有人告訴他,蕭叔這麽做是有苦衷的,而苦衷顯然就是為了為妻子報仇!


    不知怎的。


    突兀的,他想起一個月前,他與家裏說自己跟墨墨談對象的事情!


    猶記得那會兒父母沒有反對也沒有讚同,態度很曖昧!


    當時隻道是尋常,這會兒反應過來,才發現,父母當時的沉默已經是最大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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