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雲不凡走後,寂靜的走廊裏飄著淡淡消毒水的味道。


    葉歡瑜徑直走到祁夜墨跟前,揚起手,二話不說抽掉他手中的香煙——


    “這裏是醫院,請你尊重一下病人。”


    祁夜墨聳聳肩,一副冷漠淡然的樣子,並沒有因為她剝掉他煙支的行為而惱怒。


    或許今晚彼此都疲憊了,他微眯著眸,情緒隱藏得很深。


    “說吧,想跟我談什麽?”他聲音平靜,卻依舊很冷。深邃的眸眼透過窗外,望向深黑的灰蒙蒙的天空,近拂曉時刻了吧?


    葉歡瑜屏息著,望著他輪廓分明的側臉,心口有些窒息,“其實……我當初接近你,並不是為了孩子,那時我根本不知道你就是孩子們的父親……”


    “當然,你為了葉氏。”他冷漠接腔。


    她臉色蒼白,唇角滑過一抹自嘲的笑容,“是啊,為了一個原來隻懂利用自己,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母親,我犧牲了一次又一次……可沒想到,你為了報複我,竟然又將劉芬和葉安琪推向了高位……”


    葉氏已經被祁氏收購,但葉安琪目前仍為葉氏的一把手,阮素萍死後,她們母女倆依然還在逍遙法外!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有祁夜墨在背後撐腰!


    他指節有些顫動,下顎緊繃著,沉默了半晌——


    “為自己的母親犧牲一切,本就是人之常情。怪隻怪命運捉弄你罷了!但是——”他頓了頓,語氣陰冷,“你不該背叛我!在你決定飛往澳洲的那一刻,你就該料到會有這一天。我不是沒給過你機會,你大可以對我坦白,而不是一次又一次地隱瞞我!”


    她苦澀一笑,方才明白他痛恨她的原因。


    噎嚅了一下蒼白的唇。瓣,她沙啞地問道:“對你坦白?坦白後的結果,就是讓你像現在這樣搶走陽陽麽?”


    “當然不是!如果你早告訴我,你就是五年前那個女人……”


    “然後你會娶我迴家,不介意我曾經為了錢而替男人代。孕?”她接過他的話語。


    “……”他頓時語塞。


    “嗬……”她笑語淒然,“你知道麽?我曾經想過很多次,倘若告訴你,其實我就是你兒子的母親,不僅如此,我還藏著一個和辰辰一模一樣的孩子,你會是什麽反應?可是最終,無論我怎麽想象,結局都是你毫不留情地將陽陽從我身邊奪走,就像此刻這樣……我最害怕的一幕終於還是發生了……”


    他眉心緊蹙,拳頭不自覺地握緊,依舊一語不發,“……”


    她眼眶裏凝集著剔透的淚水,卻倔強地不肯流下來,笑著,“你又知道麽,我問過你好多次,我算你什麽人?你迴答說,我是你的女人。


    於是,我又問你,你愛我麽?你說愛,做。愛的那種愛……對你來說,不愛便不娶,既然你說愛我,為何卻不娶我呢?嗬,因為你也懂的,其實那不是愛……在這樣的情形下,你覺得就算我告訴你我是孩子的母親,會改變一切麽?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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