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度睜開眼睛,我赫然發覺自己躺在冰涼的火車走廊上。


    先前發生的一切如同做了一場夢,但是那種感覺卻如此真切,至今想來還讓人心有餘悸。


    我確信,那一切都是真的,我絕對不是在夢遊!


    我的確是遇到了蠍尾女妖,險些中了她的圈套,千鈞一發之際,那頭渾身黝黑的怪獸及時出現救了我一命。


    我默默的站起身,收拾起紛亂的思緒正打算返迴車廂。


    這時,火車上響起乘務員的廣播聲:


    “現在播送一條緊急播音,有位乘客突發疾病,急需一名有從醫經驗的醫生救治,請前往c25號車廂……”


    我頓時愣了一下,c25號不正是我所在的車廂嗎?


    難道,是白雪出事了!


    一念及此,我的心立刻懸了起來。


    原本這次出行,就是為了保護白雪的安危。


    如今我暈倒在走廊,隻留下白雪獨自一人在車廂中,萬一出現什麽意外,那我真是萬死難辭其咎了!


    扒開正在看熱鬧的人群,我急匆匆的跑迴白雪所在的車廂。


    “白雪,白雪,你沒事吧!”


    幸好出事的不是她,而是別人。


    隻見白雪正在照料那個睡在我對麵床鋪的中年男人。


    他看上去滿頭大汗,五官因為巨大的痛苦幾乎擠到了一起。


    任憑別人怎麽叫他,就是醒不過來。


    見我終於迴來,白雪總算鬆了口氣。


    “少輝哥,你去哪了?這麽長時間都不迴來,可把我嚇壞了。”


    我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然後一臉關心的問她:


    “你沒事吧!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白雪一指那個中年男人,心有餘悸地說道: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隻記得剛才我睡得正熟,忽然聽到他大喊什麽別過來,我再也不敢之類的話。然後就像發了瘋似的,滿車廂亂竄。”


    “當時你又不在,我都嚇壞了。後來不知怎麽的,他又突然一頭栽倒在地上,變成了這幅模樣。我才趕緊聯係了列車員,通知醫生過來救治。”


    我安慰了一番受驚的白雪,然後來到那個中年男子麵前,想查看一下到底什麽情況。


    突然,我手中的紫熏桃木劍似乎感應到了什麽,隱隱散發出一陣紫色的亮光。


    亮光中,一條細小的白色影子,正不斷地蠕動著。


    看到眼前這一幕,我突然想到當初在醫院,醫治那個有疑心病女病患的經曆。


    難不成,眼前這個男子,腦子裏也長出了“疑”?


    迴想先前他的種種行為,倒是頗有可能。


    然而,正當我準備出手救治的時候,列車員帶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趕到我們這節車廂。


    那老者看似七旬左右,身子骨倒還硬朗,而且滿麵紅光的樣子,頗有幾分鶴發童顏的味道。


    他身邊還跟著一個十幾歲的少女。


    不過看樣子,病怏怏的,倒有幾分林黛玉的感覺。


    經介紹,這老者是某大學教授,有近四十年從醫經驗,算是老資曆了。


    而那少女是老者的孫女。


    隻是看她一副羸弱的模樣,仿佛一陣風都能將其吹倒,又不免讓人對老人的醫術打一個問號。


    既然來了“行家”,我也不好再繼續插手,隻得讓開通道,先讓這位老爺子進行救治。


    老先生手底下倒是有幾分真功夫。


    他先仔細的檢查了下中年人身體,又號了下脈,麵容也變得嚴峻起來。


    他取出隨身攜帶的針灸包,在中年人的眼耳口鼻處各施了一針。


    很快,那中年人開始發出急促的唿吸聲。


    隨即,就聽見他嘴裏驚慌失措的大喊道:


    “別,別,你別過來,別過來!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可是這家夥胡言亂語一般的求饒了半天,卻依然沒有半點清醒的跡象。


    老者見狀,不由歎了口氣。


    “這先生有很嚴重的癔症,也就是精神疾病,僅憑施針是無法根治的,必須趕緊送到醫院,接受更先進的治療。”


    他的話倒也沒錯。


    可惜身處列車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別說醫院,附近就連一戶民居都沒有。


    眼瞅著中年人臉漲的越來越紅,唿吸也越發急促,不知怎麽的,就連下體也一柱擎天的立了起來。


    在場所有女性似乎都注意到了這一點,不禁羞得將臉扭過。


    而我,卻頗感好奇。


    這家夥究竟做著什麽夢呢?


    既春光無限,又怕得要死……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


    如果再不施以援手,這家夥恐怕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救人如救火,我也再顧不得許多。


    於是,我毛遂自薦一般的開口,對眾人說道:


    “既然大家都沒有辦法救治,不如我再試一試。”


    老者疑惑的望著我,不禁問:“小夥子,你是醫生?”


    我搖搖頭,迴答道:“我是個修道的。”


    “啥,修道院的?基督教?”


    我一陣氣結。


    不過看在他年紀大的份上,我也懶得跟他計較。


    “我是一名道士,這位先生其實是被邪祟附著在腦子裏,困於夢境之中,因此才叫不醒。為今之計,隻有除掉他腦子裏的邪祟,才能救他一命。”


    我這說法聽上去到有些裝神弄鬼的感覺,不過事實就是如此。


    可沒想到那老爺子卻問我:“你是道家哪派弟子?”


    我一陣語塞,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馬叔曾說過,鬼茅宗已經脫離了茅山派,而且又是被定為邪教被道家剿滅,倘若我說漏嘴,引發不必要的麻煩,那就真的糟糕了。


    好在我反應夠快,立即扯了個謊:


    “家師曾叮囑過,莫要泄露本門任何信息。因此很抱歉,我不能說。”


    老先生嗬嗬一笑,一副我早就猜到你會這麽說的模樣,明顯是不相信我的身份。


    我懶得再跟他逞口舌之爭,讓白雪將無關人士全部請出車廂,然後對並不願意離開的老爺子說道:


    “您老是不是也稍微迴避一下,我怕一會嚇著你。”


    “哈哈,無妨,就讓老朽開開眼,好好看看你這大師是如何開壇施法,斬妖除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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