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雲城的大街上,一名壯漢模樣的男人在商鋪前晃悠了好久,此時正和商鋪的商販爭執些什麽。


    「就這麽一個簪子,你賣三個岩牙,也太貴了吧!」男子看著手裏的那根玉簪,眼裏心裏怎麽都透露著喜歡,可麵色卻糾結得很,看他的衣著,便知道不是什麽富貴的人家。這三個岩牙,很可能就是半個月的工錢了。


    那商販看了他一眼,道:「您瞧瞧這成色,可是最好的糯種,這雕工,這手感,三個岩牙哪裏貴了?瞧您這買迴去也是送夫人吧,這當然是要挑好的買了!您放心,買迴去絕不會虧的!」


    男子似乎有些被說動了,但猶豫了一下,還是堅持道:「最多一個岩牙!」


    「嘿喲,這怎麽行!算了,再給你讓一點,兩枚半,總行了吧?」商販搖頭,似乎已經出了很大的血。


    男子一咬牙:「兩個岩牙,不賣我就不要了。」


    見他作勢要走,於是那小販也著急了:「好好好,賣給你,賣給你!兩個岩牙就兩個吧!」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包好了那隻簪子準備遞給他。


    男子一臉「早這樣不就完了」的表情,伸手開始掏腰包。隻是,他這掏著掏著,臉色就有些不太好了。


    半晌,就在小販都等得不耐煩的時候,他猶猶豫豫地道:「實在是不好意思啊,我今天出門沒帶多少錢,這……最多也隻有一枚半了……」


    他翻出了荷包,裏麵赫然隻有一枚半的岩牙,癟癟地躺在他的手裏,好不可憐。


    本來那賣三個岩牙的簪子硬生生被砍成了兩枚,小販心裏正覺得虧,一看那漢子竟然還沒錢,不由得更加生氣:「嘿,我看你是在耍我吧!」


    「沒有沒有,真的不好意思啊!」男子連忙賠不是。


    小販啐了一口,態度也沖了起來:「行了,沒錢趕緊滾,別耽誤我做生意!」


    男子猶豫了一下,目光卻還停留在這簪子上:「要不小哥你就通融一下,把它賣給我吧,還有半個岩牙算我賒帳,賒帳行不行?我明天就給你補上。」


    「還賒帳?你當我這裏是酒樓茶館啊!」小販沒好氣地嗆了他一句,「等你拿了東西跑了,我哭都沒地兒哭去!」


    「不是,」男子急得撓頭,「今天是我妻子生辰,想買迴去當禮物的。你放心,我明兒一早肯定還給你,不還我就是狗!」


    「你妻子生辰關我什麽事!」小販不耐煩地揮揮手,「一邊兒去,別擋著道!」


    「你這個人怎麽說話呢……」


    眼看下麵就要咋咋唿唿地吵開了,誰也沒有發現,就在臨街的一間酒樓裏,墨卿染等人坐在靠窗的雅間,看著外麵的情景。


    「這就是你找的』誘餌『?」墨卿染挑了挑眉,有些好笑地看著下方的爭執。


    「沒錯,怎麽樣,人可以吧?」蕭無殤坐在她的對麵,同樣也關注著下方的情景,聽她問,忍不住得意地揚了揚下巴。


    「安排這麽一齣戲,確實有點意思。」沒讓他失望,墨卿染也確實誇了他一句。


    「嘿嘿。」蕭無殤摸了摸鼻子,「看這樣也差不多了,不然叫他今天先迴去,明天再出來轉轉?」


    帝雲鴻抿了一口茶水:「不用,兩天都出來惹事太顯眼了,對方難免不會察覺什麽。」


    「那怎麽辦?」


    「說不定今天這麽一鬧,他們就已經注意到了。」帝雲鴻輕輕扯了扯嘴角,「從現在起,就要派人去跟著他了。」


    「放心吧,我早就準備好了。」蕭無殤胸有成竹。


    「不過話說迴來,你那些人行嘛?」墨卿染倒是有些懷疑,「先前在你府裏,還不是讓人悄無聲息地進來了?」


    「你能不能不提這個……」聽她這麽講,蕭無殤也很無奈,他城主府也不是每個角落都有人看守的,被鑽了空子也很正常。


    「我倒是覺得小九說的對。」偏偏這時候墨卿堯不給他麵子,「想想這夥人作奸犯科多久了,你們竟是一個人也沒有察覺。」


    「那你想怎麽樣?」蕭無殤深吸了一口氣,耐著性子問。


    「還是我們親自來監視吧,至少放心。」墨卿堯把他的意思說了出來。


    畢竟是在枯骨墳場,現在就屬他們幾個「人類」修為水平最高,對上沒有星力的靈體,可謂是一秒鍾轟一群也不為過,讓他們親自上陣,實在在最合適不過。


    蕭無殤大抵也是沒想到他會主動提出,愣了一愣,道:「真的不會太麻煩了麽?」


    「應該也就這幾天會動手了。」月重蓮淡淡地接話道,「早點解決這事,我們也好早點放心離開。」


    這麽一說,蕭無殤便沒有話可說了,於是想了想便答應了,還是忍不住多嘴囑咐了一句:「你們要小心靈體的精神攻擊,沒把握的時候不要正麵對上。」


    五人商量了一下,最後由他們五人分組輪流,墨卿染自然而然地和帝雲鴻一起,而墨卿堯則是和蕭無殤一起,剩下的月重蓮,則是找了城主府裏一等一的暗衛秦元來。


    打定了主意,月重蓮和秦元自告奮勇地進行了第一天的監視。


    蕭無殤找的這個男人原本也是城主府裏的侍衛,是長得最為壯實的一個,能力也不錯。這天,他忽然來向管家告假說想迴家看望妻子,這一問才知道,今天是他妻子的生辰,而前不久,他妻子才為他生下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子,隻可惜他外出有任務,竟是連家門都沒進。


    這樣一聽,蕭無殤便計上心來,準了這個男人的假,且順便要他演一齣戲來。這帶給妻子的禮物自然早就由蕭無殤給置辦好了,在小攤上的隻不過是作戲罷了。這名侍衛本身也是個頭腦靈活的人,蕭無殤隻給他說了一遍,他便完完全全地演了出來,而且還活靈活現,若不是他事先知道劇本,隻怕也要被他瞞過去!


    月重蓮和秦元小心翼翼地跟著這個男人,見他進了家門,這才躍上了旁邊的大樹,以樹枝作為掩飾,居高臨下地正巧能將整個庭院收入眼中。


    這名侍衛姓王,是正宗的青雲城人士,因為生計去城主府當了侍衛,從此和妻子聚少離多,可這夫妻的感情倒是一向都不錯。


    一迴到家,王明的神色就變得高興起來,從懷裏一掏就拿出了蕭無殤送給他的一對白玉手鐲,沖屋裏叫道:「依依,看我給你帶什麽來了?」


    屋裏立刻傳出了動靜,一名身材苗條的女子出來開了門,見到院子裏心心念念的丈夫,一下子驚喜起來:「呀,夫君,你迴來了!」


    「是啊,迴來看看你,你和咱們的娃兒好不好?」男人熟稔地環上妻子的腰身,將她帶進了自己的懷裏。


    「別在院子裏動手動腳的……」叫依依的女子嬌嗔了他一眼,將他的毛手拍掉,才道,「我和小寶好著呢,就算沒有他爹,也照樣過得舒舒坦坦的。」


    王明這一聽,便知道妻子是在怪他不迴家,於是好聲好氣地哄道:「我這不是為了給家裏賺錢嘛!別生氣了好不好,你瞧,今兒我記掛著是你的生辰,特地給你帶了禮物來了……」


    女孩兒原本就沒有生氣,聽他這麽一說,便是心裏再有埋怨,也早就放下了,瞪著漂亮的圓眼問他:「你哪來的閑錢買禮物?」


    「嘿嘿,是我和蕭大人說了,蕭大人送的。」王明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把攤在手心裏的一方錦帕打開,頓時,一對上好的白玉手鐲就出現在了他的手心。


    「天,好漂亮!」依依也是自小就窮慣了的,平時跟著王明,吃穿用度都是怎麽省怎麽來,因此年紀輕輕的就穿得像三四十歲的婦人一樣,頭上也沒個什麽首飾。因此,一見到那對手鐲,眼睛一下子就直了,小心翼翼地拿起了一隻,對著陽光照照,驚訝道:「蕭城主竟這麽大方,給你這麽好的鐲子?」


    「不是給我的,是給你的!」王明笑笑說,不由分說地就捉住了妻子的手,將鐲子套了進去,才笑道,「這樣才好看嘛。」


    「不行,這太貴重了,萬一磕了碰了豈不是心疼死?我還是收好吧。」柳依依搖了搖頭,把手腕上的鐲子褪了下來,轉身迴了屋裏。


    王明跟著她進屋,他們的屋子不大,卻勝在亮堂,打掃得幹幹淨淨。爐子上正咕嘟咕嘟地燉著湯,一股濃濃的香氣從屋子裏飄了出來。


    柳依依在屋子裏轉了一圈,再出來的時候卻已經換好了衣服,囑咐王明道:「你看著點爐子,我出去一趟。」


    「哎,出去幹啥?」王明疑惑。


    「還不是你,迴家來也不早說一聲,家裏沒什麽吃的,我還得出去買點來。」柳依依揣了一點碎岩牙,突然又想起來什麽似的,「對了,小寶在裏屋呢,他還沒見過你這個當爹的呢!」


    王明早就想見自家的兒子了,聽她這麽一說,哪裏還耐得住,連忙蹭蹭地就往裏屋跑,屋裏,一個才幾個月大的娃娃正躺床上安靜地睡著,圓滾滾的小臉帶著一抹紅,看起來睡得有些熱了,哼哼唧唧地挪了挪小胳膊小腿,又沉沉地睡過去了。


    王明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心裏軟得一塌糊塗,生怕驚醒了他,王明最後還是溫柔地親了親孩子的小臉,給他拉好被子,在床前守著他。


    直到爐子裏傳來異樣的聲音,他才恍然想起,鍋裏還燉著東西哪!


    連忙跑出外間查看,隻見鍋裏的水已經燒幹了,有些許焦糊味傳了出來。王明看著一鍋青菜蘿蔔,硬是看不見半點肉沫,心裏又對妻子的愧疚多了一分。


    此時,在外麵的大樹上,月重蓮和秦元兩個正小心地蹲守著,見到柳依依出來,更加不放心地觀察著周圍的人群,生怕王明在獨自一人的時候被什麽人加害。然,意象中的情況並沒有出現,直到柳依依迴來,都沒有任何可疑的人接近過王家。


    柳依依提了一大包豬肉迴來,一進門就聞到了焦糊味,趕忙去看鍋裏,如今火雖然已經熄了,可焦也是真的焦了。她嘆了口氣,知道這活交給一個大男人不靠譜,終於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把焦了的菜盛進碗裏,然後刷了鍋開始煮肉了。


    難得的肉味從鍋中傳來,便是柳依依,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眼中多了幾分期盼。


    好不容易等到上桌,柳依依自己先是沒忍住,一口氣吃了好幾塊才停了下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給丈夫夾菜:「來,你多吃點,特地給你買的。」


    王明眼中有些澀,推了推她的筷子道:「我在城主府天天都吃得不錯,還是你多吃點。」


    直到屋裏傳來孩子哇哇的哭聲,兩人才迴過神來,忙著給孩子餵奶換尿布去了。


    天黑,月重蓮和秦元依舊守在屋頂,夜裏人越來越少,王家也很快關了燈歇息,可至始至終,也沒有什麽人到來。


    「難道是我們被發現了?」秦元惴惴不安,生怕壞了城主的計劃。


    月重蓮沉吟了一陣:「應該不會。」他身上還有墨卿染給的隱身符,隻有符術造詣高過她的,才有可能發現。這樣的人,在當今世上也恐怕很難找到。


    「別說話,安心守著吧,說不定今晚他們沒打算動手。」月重蓮說了一句,便沒了下文,兩人當真是老老實實地守在了樹上,直至天明,也沒有任何動向。


    「走吧,你去稟告城主,我在這裏等著換班。」月重蓮吩咐秦元道。在樹上守了一夜,便是他,也有些疲憊。


    秦元道了聲是,便很快離開了,沒過多久,蕭無殤和墨卿堯便接替了他們的班。


    由於計劃要繼續,王明這段時日算是歇假在家,柳依依也是高興得很,兩人長時間沒見,要說的話自然很多,除了看孩子,兩人大多數時間都膩歪在一起。


    蕭無殤和墨卿堯守了第二天,依舊不見什麽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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