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鳳凰真火?」墨卿染皺眉,麵露疑惑。


    「居然是鳳凰真火,真的是鳳凰真火!」月重蓮喃喃,一向有潔癖的他不顧墨卿染髒兮兮的衣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企圖湊近仔細去看看那火焰,卻毫不意外地被灼傷了手!


    「喂,到底什麽鳳凰真火?」被他的一驚一乍弄得有些不安,墨卿染收了火苗,瞪眼看向他。


    月重蓮深吸了一口氣,終於迴過神來,如妖的臉上露出了幾分複雜,他看了墨卿染一眼,沉聲解釋道:「鳳凰真火,顧名思義便是上古神獸鳳凰的真火,傳說它在大戰中隕落後,肉身毀滅,唯有真火保存於世,卻不知遺落在何處,沒想到,它竟然在你手裏。」


    墨卿染挑眉,思緒飄迴到那日在盤龍山脈中,被逼至絕路跳下火海……卻不想因禍得福,修為大漲不說,還得到了這真火的火種!


    隻是,她看了眼滿地的碎片,還是不甚明白這真火究竟該作何用,遇鼎炸鼎,遇人炸人,難道當真就這點用處?


    她這麽想著,自然也問了出來。


    月重蓮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鳳凰真火,僅此於紅蓮火排在第二,你還問它有什麽用?煉製幻器煉製丹藥,哪樣不需要用火?你自己控製不好火焰才炸了藥鼎,難道還要怪這火太強不成?」


    墨卿染一噎,訕訕地摸了摸鼻尖。


    月重蓮嘆一口氣道:「你能得到真火,是你上輩子積的德!既然得到了,就好好用它,在強大之前不要對任何人提起,否則,你要是被人追殺,可不關本尊的事。」


    上輩子積的德?迴憶了一下前世的生活,墨卿染抽了抽嘴角,上輩子什麽都沒留下,留下的殺孽倒是有一堆,如果這也算是積德的話,那天下可真是要亂套了。然,她也不得不承認月重蓮的話極有道理,在沒有強大之前先露出自己的底牌,無異於引著別人來偷來搶,這神火雖好,可也同時意味著它是個麻煩!


    正思索間,便又聽到月重蓮的聲音幽幽地飄來:「聽說你是個符文師?」


    「是。」雖不知他這麽問的目的何在,墨卿染還是誠實答道。


    「如此甚好,」月重蓮妖孽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他指了指地上藥鼎的碎片,「那就有勞你重新煉製一個了。」


    墨卿染傻眼,她的確是符文師不錯,也能夠給普通的器具加上符文使之成為幻器,但是,煉製出一樣器具並不是符文師該做的事啊!


    「怎麽,毀了本尊的藥鼎總要拿出點誠意來吧,」仿佛是看穿了墨卿染的心事,月重蓮眼角微微上揚,語氣中帶了些許威脅的意味,「賠本尊的藥鼎,或者給本座的草藥當肥料,自己選一個!」


    墨卿染臉色一黑,忍不住盤算起她對上這死妖孽的勝算來。論武力值,她剛入半聖,興許還差上一點;論符文,她連山中的大陣都參不透,又如何想比;論丹藥……好吧,她沒有。對於這完敗的結局,墨卿染在心裏默默地嘆了口氣,果斷地選擇了前者——煉製藥鼎!


    交待完事情的月重蓮僅留下了一個背影,「還有,本尊姓月名重蓮,特允你喊本尊一聲『尊上』,要是再敢叫本尊『餵』,小心我撕了你去做藥肥。」


    「……」


    墨卿染最終得出結論,這十峰住著的就是個長相妖孽,修為深不可測,性格腹黑毒舌還自戀,偏偏獨愛手撕活人作藥肥的怪人!


    無奈裏搜集好散落了一地的藥鼎碎片,墨卿染打了水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自己,便一頭鑽進了自己的房間。


    一桌子的碎片,到底要怎麽把它們重新鑄造成一口大鼎?


    墨卿染皺眉想了想,試驗性地再次放出了火苗。橙紅色的火苗在指尖跳躍著,分外可愛。她小心地拿起了一塊碎片,用意念控製著火苗,想去包裹住碎片。


    哧啦一聲,火苗並不受意念的拘束,一下子便竄了上去,由火苗漲成巨大的火焰!墨卿染一驚,下意識地一縮手,卻忘了火焰隨她而動!


    僅僅一眨眼的工夫,放置在身前的黃梨木圓桌便消失不見,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隻有散落一地的碎片反映出這裏原來曾有桌子存在……


    墨卿染趕忙收了火苗,若在繼續試驗下去,恐怕連整座房子都能燒得灰都不剩!


    她嘆了口氣,望了望窗外已經蒙蒙亮的天色,起身向山林中走去。


    是打算放棄了,要下山了麽?正在冥想中的月重蓮沒有睜眼,隻有微抿的嘴角顯示他的內心並不平靜。


    ……


    而此時,正在藏二樓查閱書籍的墨卿染心中也甚是煩躁。


    站在她麵前,在她的書上投下一大片陰影的人,正是幾天前比試符文輸給她的李霜嬌!


    與那日不同,此時的李霜嬌沒有了高傲之色,麵色有些蒼白,她身側還站著幾個身穿藏青長袍的內院弟子,皆是一臉不屑地看向墨卿染。


    「李師妹,就是這個毛頭小子從你手裏搶了聖鎧?」一名領頭的女子掩嘴笑了幾聲道。


    另一名男弟子接腔道:「可不是嘛,那日李師妹哭著迴來,可把師尊心疼壞了!不過李師妹你也真是,聖鎧這麽珍貴的東西也隨隨便便拿出來打賭。這下好了,自己實力不濟,讓人家贏去了吧?」


    李霜嬌滿臉羞愧之色,低下頭,眼眶微微紅了:「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師尊也已經懲罰了我……幾位師兄師姐就不要再取笑我了。」


    「哎,」男弟子調笑道,「怎麽是取笑呢,這是師兄在教導師妹,是不是?」


    李霜嬌咬了咬下唇,垂下眼簾,輕聲道:「師妹……受教了。」


    「這才對嘛!」男弟子伸手摸了一把李霜嬌的臉頰,終於抬起頭來,看向墨卿染:「小子,我們師尊有請,麻煩你和我們走一趟了!」


    「若我拒絕呢?」墨卿染挑眉,這次居然是五長老親自出麵,可想而知,那件聖鎧定然於他來說是極為重要的寶貝!隻是,想要要迴聖鎧,也要看看她同不同意!


    「嗬」,領頭的女子冷笑了一聲,「北高峰四位首席弟子來請,還請不動你一個外院的新生?墨卿染,你架子倒是不小!」


    「一般一般,」話都說到了這份上,若再是拒絕,難免有不尊師重道、不將師兄師姐放在眼裏的嫌疑,墨卿染慵懶一笑,「既然是五長老派人來邀,卿染不敢不從。幾位,帶路吧!」


    一行五個人浩浩蕩蕩地向北高峰而去,墨卿染倒是神色淡然,一路上看看花看看草,絲毫沒有自己是被抓來「談話」的自覺。她自身的修為已經突破半聖,再加上聖鎧的保護,區區一個五長老又能奈她何?


    好容易登到山腰,數座不遜於正殿的殿堂建立於此,在雲霧繚繞中更顯幾分神秘和宏偉。不愧是符文師,果真是財大氣粗!墨卿染暗自想著,跟隨著那幾名內院弟子來到殿中。


    「你且在這等著,我等去稟告師尊!」


    很快,空蕩蕩的大殿中就隻剩下墨卿染一人,她自顧自地在一側的案幾旁坐下,打量起整個宮殿來。宮殿的規模比起主殿來要小上不少,但殿內的裝飾卻要精緻了不少。精美的龍紋盤繞在立柱之上,兩側掛滿了鮮麗的壁畫,白玉做的台階下,檀木桌整齊地擺放著,看起來應該是授課的地方。


    隻是……她勾唇一笑,嘴角露出了一個譏諷的弧度,大殿雖好,卻處處布下了陣法,若她預料不錯,等下便要上演一場鴻門宴吧!


    果然,沒過多久,一陣腳步聲響起,一個身穿暗紅色長袍的中年男子領著五六個弟子從後殿緩步走上前來,隻見那中年男子一掀衣袍,在正中央的位置上坐下,身後弟子分列兩隊站定,他瞥了一眼在下方悠然坐著的墨卿染,眼中陰毒悄然劃過,麵上卻不露聲色:「想必這位便是墨卿染同學吧!」


    墨卿染單手支在案幾上,側過身子去看他,麵上是一如既往慵懶的笑容:「正是。」


    「放肆!這是你跟師尊說話的態度?」五長老雲常身後,一名男弟子上前一步,怒斥道。


    「木傑,退下!」雲常擺了擺手,眼中冷厲更甚,麵上揚起一絲富有深意的笑容,站起身來,「既然如此,本尊也不和你兜圈子了!前些日子,霜嬌和你打賭,失了一件鎧甲,還希望你能夠歸還!」


    墨卿染挑眉,有些意外對方會如此直白地提出,她低聲笑了笑:「既然長老也承認這鎧甲是我贏得的賭資,又怎會提出如此無理的要求?」


    「哼,」雲常冷笑了一聲,被她如此直接地戳穿麵上也有些掛不住,「胡鬧!那聖鎧是件非常之物,本就不該拿來打賭!更何況,聖鎧在你手裏,你就能保證守得住它嗎?」


    墨卿染神色不變:「長老又怎知我守不住?」


    「放肆!」雲常終於抖了抖老臉,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一個新生挑戰權威的他也忍不住惱羞成怒!他狠狠地一甩袖子,「墨卿染,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尊再問你最後一次,你到底是交還是不交!」


    「五長老未免欺人太甚!」墨卿染也站起身來,眉間帶著幾分不耐和冷冽,清冷的嗓音帶著幾分慵懶和不屑,「你若非要動手,小爺也不見得會怕了你去。隻是,要是你今日的所作所為傳到了院長的耳裏,我倒是很想知道,院長他老人家究竟會如何評判!」


    「你以為你還會有這個機會?」雲常的麵上露出了一分殺意,「既然不肯交出來,就永遠留在北高峰吧!」


    眼見雲常的身側亮起了金色的星力,一眾弟子立馬散開,整個宮殿裏的陣法緩緩啟動!


    墨卿染臉上毫無畏懼,她狹長的眼中寒冰愈加湧動,既然對方不仁,那她也沒有必要再留什麽情麵了!


    正準備展開星力和雲常一決勝負時,突然,一道低沉的聲音仿佛來自遙遠的天邊,攪亂了這緊張的氣氛,同時空中一道強大的威壓降下,雲常正要凝聚的攻擊不由得頓了頓!


    「本尊的人誰敢動!」


    ------題外話------


    今天木有二更……


    感謝曄君的花花和滿城花祭淚丶的評價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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