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尚村鈴子]

    bad girl

    我是個壞女孩

    我不需要人類虛假的情感

    在破爛的小船上

    劃向屬於我自己的黑暗世界

    那裏沒有絕望

    沒有苦澀的淚

    隻有薔薇給我的微笑

    快活地顛倒時間黑白

    那不是我的個性

    也不是我向往的

    隻是那是我必歸的路途

    ——摘之bad girl博客

    我叫做尚村玲子。

    我媽媽說這是個好名字,好可笑,我覺得一點也不好。我不想一個難聽的名字跟隨我的一生。

    在我人生裏,似乎沒有時間流逝之類的事,隻有盤算著如何花掉這些時間,因為我從來不看表,我是個沒有時間觀念的人。甚至,不能夠自理,整天活在頹廢的世界裏。

    我是個叛逆的少女。這是從小到大聽到過次數最多的“誇讚”。

    我住在單親家庭裏,我是獨生女。難聽點叫私生女。和一個叫做媽媽的女人在一起。

    雖然我是個問題少女,但,我從來不會和那些整天混在酒吧裏的人在一起。

    因為很討厭,討厭得巴不得把他們都給殺了。

    有些事,不親自經曆過,永遠不會懂得。

    你明白失去翅膀的感覺嗎?就像失去依靠?

    曾經我也嚐試過。

    [ 1 ]

    “姐姐……姐姐……”

    就像是給了我曾經擁有過的所有清澈和溫暖。

    這是個好聽的聲音,純真而稚氣未脫。看上去才13歲的樣子。

    一個小男孩拿著一堆氣球,撞撞跌跌地向我跑來,瘦小的臉蛋紅撲撲的,對我微笑著。

    他走到我麵前。

    是個很漂亮的男孩。還有那雙清澈沒有一絲雜質的眼睛。讓我想到一個地方。

    天堂。

    “姐姐,我這裏有很多氣球哦,聖誕節要到了,可以拿來裝飾聖誕樹哦。姐姐,你要買嗎?”

    他一隻手抓著我的裙角,拉扯著向我撒嬌。

    “你叫做什麽名字?”我低頭看著他。

    他突然停止了對我裙角的拉扯,微笑在他臉上消失了,他安靜沒有表情地看著我。

    “難道你對我微笑做這麽多隻是為了讓我買你的氣球?”

    我滿眼冰冷地看著他。我竟然被他的笑容和聲音騙了。

    因為我最討厭被人欺騙我了。他這種行為在我眼裏就等於是欺詐。

    “姐姐,我……”他睜大眼睛,用他那雙似乎能擰出水來眼眸看著我。

    我頓時氣憤地搶了他的氣球。

    “你這麽喜歡錢,給你!!!”

    我從口袋裏那出一疊錢,狠狠地扔給了他。

    那些錢脆弱地在風裏飄拂。那是風的方向。

    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那個男孩的眼睛落滿了櫻花般的悲傷。

    飄零著破碎的光圈。

    我不顧路人奇異和責怪的眼光轉身離開。

    隻是聽到“那個女孩怎麽這麽冷漠啊,那是個小弟弟啊”,“她真是個問題女生”之類的話,像是毒液灌滿了我整個身體。

    走在擁擠的人群裏,也會感到從沒有過的傷感。

    [ 2 ]

    昨天迴到了學校,看到很多轉學生。

    那並不是什麽名校,隻不過是一所普通藝術學校。

    我在音樂科。除了音樂,在我的世界裏,似乎已經容不下什麽了。它是唯一可以支撐我靈魂的東西。在我的房間裏,除了一堆陳舊的樂器之外,已經沒有什麽是值錢的了。

    今天是星期六,每個星期的星期六。

    我媽那個女人每個星期都叫我收拾房間。但是,她明明知道,那些廢話跟我說了就等於白說,還在那裏嘮嘮叨叨的。反正我早就已經習慣了住在雜物房裏。

    那樣才不會那麽孤單。

    “嘟嘟——嘟嘟——”

    什麽時候開始響起了敲門聲,激烈地震動著我的耳膜,傳到神經,傳到心。

    我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但我還是開了門。

    那個女人在滿臉妖豔的笑對著我,塗滿黑色指甲油的手拿著一道菜,眼裏的溫柔就像水般,但是對我沒有用處。

    我仔細看了看那道菜,是糖醋排骨。

    為什麽?她為什麽要拿那道菜給我。瞬間一種刺痛灼熱地在我的心髒流淌。

    我不解地看著她。

    “鈴子,你看這是你最喜歡吃的糖醋排骨,你不是說爸爸做得好吃嗎?我練習了好多次才做出你爸爸的味道,怎樣嚐嚐看?”

    她一直用她那雙深色眼影,會笑的眼睛看著我。

    我猛然推開那道菜,厭惡地看著她。我在笑,我看著她燦爛地笑了。

    那道菜掉到地上,油膩的汁和排骨在地上。一灘,惡心。

    “不管你怎麽做也永遠做不出那個味道的!你省省心吧!”

    我看到那些像火蓮般豔麗的笑終於在她臉上消失了。

    她一巴掌打到我的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痛在我臉上傳來。

    但是我還在笑。凝望,笑吧,繼續哦。我不會流淚的,絕對不會在她麵前落淚。

    絕對不會。

    “我讓你笑!我讓你笑!”

    她伸出她那雙修長白皙腿在我的肚子上,沒有止境地踢。

    但我的笑並沒有因此而中斷。

    “你本來的麵目不就是這樣子的嗎?何必在我麵前裝?”

    我抬頭,繼續冷笑看著她。長而疏散的劉海遮住了視線。

    “何必呢?”

    “媽媽。”

    我看到憤怒染紅了她那雙眼睛,就像有無數的火苗在向我蔓延。然後火越燒越旺。

    她狠狠地扯起我的頭發,我的頭發是為了爸爸而留的。

    曾經他說過,我的凝望小公主留了長頭發一定比芭比娃娃還要漂亮。

    那個瘋女人,抓起我的頭發後把我推向了牆邊。

    不知道被撞了多少次。隻是覺得麻木地痛,痛得沒有了知覺。

    然後被黑暗吞噬。

    [ 3 ]

    醒來後,我發現我躺在床上,看到斑斑的血跡在天藍色的床單化開。很美麗,像是朵殷紅綻放的玫瑰,散發著甜蜜的血腥味。

    隻是感覺到混混沌沌的感覺,頭稍稍有點痛。感覺好象頭重身輕。

    把床單簡單地洗了洗後就收拾書包上學了。我似乎已經睡了兩天了。

    迴到班裏,看到了好幾些陌生麵孔。大概是轉學生。

    把書包放到一邊就爬在桌上想要睡覺。

    我沒有同桌,因為我一直都是一個人坐的。而我的成績一直在班級在年級倒數第一的。

    我看到一個轉學生,是個男孩,他坐在我前麵。

    他是個清秀的男生,長得很好看。有點像金在中那類男生。

    栗色的頭發直直地貼在白皙的脖子上,還有那雙像狐狸眼睛一樣妖媚狹長的眼眸,深邃似湖。鼻梁很高挺,不過嘴巴卻倨傲地抿著。臉部線條柔和完美。

    他向我借筆,他說他沒有帶筆。

    我說,對不起我也沒有筆,我從來不會把筆帶來學校,那些筆在我家就等著腐爛。

    他對我笑了笑,意味深長,我根本不知道他要表達什麽。

    不過他毫不征求我的同意將我的譜子拿走。

    那個破破爛爛的譜子。

    他隨便翻了幾頁,就還給了我。

    他挑釁地看了看我,眉毛動了動。譜子你寫的?太爛了。他伸出纖細雪白的手,指了指桌上的譜子。

    沒錯,我寫的的確很爛。我看了看他的眼睛。漆黑漆黑的。

    該死的。他又笑了,還是之前那種深奧的。他到底要表達什麽情緒?

    你這人真奇怪。我以同樣微笑的方式看了看他。

    然後他沒有看我,轉過身去。

    音樂老師劈裏啪啦地講了一大堆,廢話。就下課了。

    那個坐在我前麵的男孩,突然轉過身來看我。他十分燦爛地笑了笑,就像綢緞般柔滑細嫩。

    不再是剛才那種笑了。

    他問,你叫什麽名字?

    我說,我叫做尚村鈴子。你呢?

    不告訴你。遲點吧。不過,你的名字很好聽。他又微笑著看我,但是眼裏卻落滿了憂傷。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是做出那些讓我不解的事。

    我組織了一個樂隊正缺人,你要加入嗎?鈴子。

    那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很好聽。他依然是用那雙會笑的眼睛看著我,他的眼睛色澤很特別,是一種獨特的烏黑,就像子夜一樣。

    好啊。不過我加入了你最好不要後悔。

    成交。

    [ 4 ]

    心在為你而疼痛

    如何才可以放手

    教我如何去釋懷

    總不知道為什麽

    心在轉身時牽掛

    你已給我太多了

    卻把所有迴憶丟給我

    我已經痛苦到微笑了

    don’t say goodbye

    聆聽我心中的風在為你吹動

    我的左岸還在流動

    請在原點不要離開

    不要讓我總停留在昨天

    你總說我的愛是累贅

    總是讓你為我而落淚

    是不是你的愛太輕了

    總是讓我握不住

    但我不想放開

    don’t say goodbye

    傷心時我的擁抱仍向你綻放

    盡管你已不屬於我

    但在心的角落處

    它在悄悄地升華

    我不難過

    我不難過

    不要內疚

    歲月我仍會等

    等你迴頭看我一眼

    我的心向著你笑

    我看了看樂隊要演出的歌曲。叫做《don’t say goodbye》。

    這是你寫的?我指著歌詞看著他。他隻是點了點頭。

    歌譜的右上方寫著:襯木鈴。這是他的名字。嗯,很好聽。

    在這個樂隊我負責什麽樂器?我指著遠處那堆樂器。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我的手很冰冷。而他的手卻溫暖我整個身子。

    包括心髒。

    他帶我到樂器前,拿了一個麥克風,遞給了我。

    你負責做主唱。他把歌詞遞給我。

    怎麽這麽肯定我可以做好。我低頭看著麥克風。細細地去摸。

    感覺。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

    他是第一個,唯一一個這麽相信我的人。

    [ 5 ]

    那天襯木鈴把他樂隊裏的朋友介紹給我。兩個男的,一個女的。

    我第一眼看到那女的,就像看到我媽那個女人。妖豔美麗,我最看不起的人。

    整天踩著高跟鞋走來走去。奢侈。

    我記得她好象叫王淩。

    我們還一起去吃火鍋了。在學校旁邊的一個小店裏。我很喜歡那種地方,會覺得很溫馨。

    那天他們都喝了啤酒。

    除了我,因為我一喝那些酒會想起酒吧。

    但惟獨京銘沒有醉,思維清晰。他和我把那女的送迴家。

    在半路,王淩在路邊嘔吐。然後我們就在那裏停下。

    一起在湖邊吹風。王淩吐完後,脆弱地靠著襯木鈴,頭靠在他肩上。

    在那裏沒來由地哭。

    她哭得很用力,似乎要用盡全身的力氣,哭得連肩膀也會顫抖。

    一抖一抖的,高高低低地起伏著。

    她是你女朋友?我看了看正在哭泣的王淩。

    襯木鈴沒有說話,隻是眉宇微微地皺起。仍然是很漂亮。

    真搞不懂,怎麽現在男都變得這麽女性化。

    把王淩送迴家後。他問我家在那裏。

    我說,不用了。我沒有那麽脆弱。我不用別人保護。

    他皺起了眉頭,似乎有些生氣。

    我沒有管他。跟他說了一聲再見就走了。

    走了很遠一段路,我一直看到後麵有個黑影。一直跟隨著。

    出來吧。我看到你了。我迴頭喊了一聲。

    是襯木鈴。他笑著看我,狹長的眼睛閃爍著細碎的光亮。

    你是我見過最固執的人。我看著他說。嗯,也是唯一一個這麽保護我的人。

    他很像我爸爸。都是很固執很溫柔的人。

    我要看到你安全迴家了才放心。他漸漸走近我。笑容在他的臉還在延續。

    一股暖流蔓延進我的心胸。

    突然他抓住我的手,說,我帶你去個地方。酒吧。你要急著迴家嗎?

    我……。我看著他沒有說話。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酒吧,對我而言是個敏感的地方。

    你不喜歡那個地方嗎?他詰問。

    啊?沒有,我不習慣跟不熟悉的人去那些地方。我認真地跟他說。

    他也沒有說什麽。隻是有些失望地看著我。

    你不相信我嗎?他看著我,直盯著我的眼睛,仿佛要把一切都看穿。

    對不起,我不太習慣輕易相信別人。

    我說的是事實。為了我的心髒。為了不再受傷。

    連我也不相信嗎?或者說你從來都沒有把我當朋友。他抓住了我的肩膀,很用力,仿佛要將我捏碎了。一陣鑽心的痛在心裏發出。

    我說了,我不習慣輕易相信別人!把你的手放開!

    他很聽話地把手從我的肩膀放開。動作很慢,有些不情願。

    在他眼裏我看不到焦距。

    看不到任何表情。

    他義無返顧地離開了。在經過路燈的時候,他突然停下。

    他轉過身來看了我一眼,我看到在他眼裏落下的婆娑。

    他低聲叫了一聲我的名字。

    鈴子。鈴子。

    我就是這樣的了。

    我總是在不知不覺中失去了朋友。我不懂得愛護和挽留。

    曾經我有很多好朋友。他們在我的心裏,留下的,說過的,笑過的。

    都在一陣風吹過後。無痕無跡。

    在醉生夢死的光影裏,我曾經撫摸過。所有的這些。

    就像漏沙。看著他們離開。沒有迴頭。

    [ 6 ]

    記得昨天迴到家已經是淩晨時分了。

    在我預料中,我被我媽那個女人狠狠地打了一頓。

    直到現在,我在那個陰暗的角落處,呆了不知道多久。我的思維還很清晰。

    我一直都在想昨天的事,想著今天迴到學校應該用什麽樣的態度來麵對他。

    但畢竟,這份友誼似乎才堅持了沒多久。還是覺得有些惋惜。

    自行車壞掉了,隻好無奈地走路上學。已經可以預想到迴遲到的了。

    但是既然習慣了也沒有必要一直放在心上。

    路上碰到了一個眼麵挺熟悉的人,卻想不起來他是誰。

    我苦笑,世上最容易和最難的事就是遺忘。嗬嗬。

    嘿!鈴子,小美女,忘記我了啊?他就是以這樣的方式跟我打招唿的。

    我說,你姓啥名啥?我不知道。我不認識你。

    唉,我明明長得很帥啊!應該會給你留下特別記憶才對的啊!他自戀地甩了甩劉海。我開始認真地看起他的五官長相。

    亞麻色的頭發,跟他白嫩的皮膚相互映襯,眼睛很漂亮,像女孩子一樣很大很清澈明淨,顏色是比我們一般人的褐色要淺淡。鼻梁高挺,唇瓣較薄。身材很高,跟京銘差不多。不過是把上半邊的頭發高高地紮起。很像那些弄音樂的人。

    我才想起他誰,他叫做李竣。很普通的名字。他是我們樂隊的貝斯手。

    嗨。你好。我向他簡單地打了個招唿。

    切,怎麽可以這樣,搞得我好像很不受歡迎似的。他不滿地嘟起嘴巴,眼睛瞪得很大看樣子他很生氣。

    對不起。你很帥。我勉強給了他個笑容。

    你……

    他直直地瞪我,目光始終沒有在我身上挪移開來。

    突然感覺被撞了一下,後背有些痛。我驚諤地迴了頭。

    是個帥氣的男生,旁邊有個女孩。他有些抱歉地看著我。

    他的麵貌,他的眼神,都像是一把把尖銳無比的到,直直地插在我身上。

    傳來一陣陣劇烈的疼痛。

    為什麽?為什麽是你?為什麽你要出現在我麵前。

    [ 7 ]

    其實,他是我的前男友。前不久我們分了。

    我也不知道什麽原因他要和我分手。當然,我也不想知道。

    是你。竟然在這裏跟你碰麵真是巧合。我微微眯起眼睛,認真地看著他。

    鈴子,可不可以不要這樣?他似乎看出我對他的態度十分不好。

    鈴子?這個名字未免叫得太惡心了吧?還有,這個名字你還有資格叫嗎?我冷眼看著他。想要看穿,看穿他的心。

    想要知道為什麽他會在我爸去世公司破產,家境從富裕淪落到貧窮時,他會離開我。

    為金錢?嗬嗬。都是我想知道的。

    他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看著我。他上前來,瞬間,在我毫無防備下,抓住了我的手。拉著似乎要去哪裏。

    我就這樣讓他握著我的手,就這樣跟他走,不管到哪裏。

    真的,我曾經有過這樣想法。

    他帶我到了小時候那個池塘邊,長滿了常常的蘆葦,被風吹得搖擺不停。

    這裏灌了風,灌了我和他的迴憶,灌了我那個充滿歡聲笑語的金色童年。

    他讓我坐在他旁邊,我沒有。

    因為我發現我太傻了,被他帶到這個地方竟然還沉迷於中。太傻了。

    好吧,我們站著說。他直視著我。

    有什麽就說啊,幹嘛要到這種爛地方說。我把手插在褲袋裏。

    什麽?爛地方?這裏,所有的這些你是這樣看的?!他有些驚訝,生氣地看著我。

    那些過去的事,並不值得周而複始地去想,去珍惜,留住。過去的,對我而言都是垃圾,不值得惋惜。這樣隻會讓自己痛苦。我撿起一個石頭扔向了池塘,唿啦唿啦,一圈圈被陽光照得金黃色的波紋漣漪般散開。

    你,變了。真的變了。在他眼裏,喻滿了憂傷,周圍一切都顯得很傷感。

    這句話過後,似乎周圍都停止了唿吸。安靜了。

    是人都會變的,不是嗎?這是人類的本性。沒有人會一成不變駐足在一個地方。那樣的人隻會被別人說成是sb。我拍了拍手掌表麵的灰塵。

    什麽?你變成哲學家了啊?他低頭苦笑。

    “沒有。每個人,遲早都會有這樣的一麵的。包括你。”

    “我迴來是想跟你解釋,當年我離開你的原因的,現在看來不需要了。”

    “嗯。從一開始就不需要。我也不會相信。”

    “嗬嗬。做朋友,可以嗎?以後我們做朋友。很要好的朋友。”

    然後,他送了我迴家。像普通朋友一樣,在那個分叉路口,笑著說。

    再見了。

    再見了。

    再見了。

    再見了。

    到家門口時,我發現有一個身影靠著牆,手裏拿著酒杯。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惡女

    感激創傷來磨練不死的化身

    我過去染滿血跡苦水都照吞

    愛到發冷震

    至會有教訓別要緊

    做惡女挺直脊椎

    都會笑著流淚

    畢竟有趣捱苦當興趣

    香水的汗水

    做惡女浪蕩市區

    盔甲滲著疲累

    都不撤退隨戀愛過去

    哭不出淚水

    ——鄭希怡 惡女

    [ 1 ]

    我向他走近,可他似乎還在自顧自地喝著啤酒,一陣刺鼻的味道在空中彌漫。

    他突然雙手抱膝,把頭部深埋於其中。該死的,我連他的樣子都看不清。是哪個混蛋在人家門口睡覺啊?

    我踢了踢他,希望他快點清醒過來。

    他也動了動,一副要站起來的模樣。卻有些不情願。

    我無奈地再踢了踢他。他突然間抓住了我的手。抬起頭。

    是襯木鈴。真可笑,他竟然睡在我家門口。

    “鈴子。”他目光深深的,聲音低沉沙啞,很好聽。我記得我叫他走的時候,他也喊了我的名字。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手也任由他拉著。

    兩隻冰冷的手握著,感覺很怪。

    “喂,你怎麽到我家門口來?改行當乞丐了?”我坐在了他旁邊。

    “我……”他苦笑著搖了搖頭,眼睛很美麗,又很空洞。以前我覺得他的眼睛漂亮得就像夜空。

    “怎麽了?”

    “我們交往吧!”

    “開什麽玩笑,雖然我不是什麽優等生但至少我不會年紀輕輕14歲就談戀愛。”

    “鈴子。”他認真地看著我。

    “幹嘛?”

    他低下身吻我。他的嘴唇很冰冷,眼睫毛很長。我和他的距離近得連他有多少根睫毛都數得清楚。

    我推開了他。

    “你臉紅了。”他笑著說。

    “你說什麽,哪有?!”

    就這樣嘻嘻哈哈打鬧,一個晚上就這樣過去了。我媽那個女人竟然到第二天才迴來。

    如他所願,我跟他交往了。但是總覺得他不是很快樂。他又什麽也不說。

    很快過了些日子。

    今天我像往日那樣拿貨。都是一些酒吧用的藥丸。買藥丸可以賺很多錢。

    那天我還看到了鈴。他在裏麵一個人喝酒。

    “嘿,一個人?”我拍拍他的肩膀。

    “唔。”他突然轉過身來,對我說,“找天我介紹你認識我弟弟。”

    “幹嘛呀?”

    “沒有,就是想讓你見見他。”

    “哦。”

    他喝了酒杯裏剩下的,喉結上下滑動著。我看著他都發呆了。

    “你怎麽會在這裏?”他放下杯子,“上次不是說不肯跟我來麽?”

    “這裏的酒吧是我見過最幹淨的。不覺得麽?所以我才肯來。因為我來這裏本來就是為了工作賺錢。”

    “你還真是個奇怪的人。”

    “你更奇怪吧。”

    “知道麽,你其實很像一個人。”

    “誰。”

    “秘密。”

    後來他帶我去見他弟弟。跟他長著一個樣。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我跟他弟弟很聊得來。三個人聊得很火熱。

    時間很快就到一年了。我們三個人就像兄妹一般。和鈴的感情也是。

    但是我卻從來都認為我和他之間是有愛情的。

    我們三個人曾經在大海邊許下承諾。

    我一直都把它記著,或許這樣讓我活得有期許。因為那是我從未有過的快樂。

    然後我愛上吸毒,那種夢寐以求的感覺。那種快活。

    我還一直想假如就這樣醉生夢死地過一輩子多好。

    但這種快活沒有維持多久。我被抓進監獄了。他們兩兄弟都拚命賺錢保我出來。但是沒有的憑他們薄弱的力量根本無法保釋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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