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那豆粒大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舒雁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淚,溫聲道:“是她在胡說,姑娘不要擔心,老夫人會好好的。”


    “我這樣做是不是不對啊?”


    如意仰著白嫩的小臉看她,眼裏似有愧疚在蔓延。


    銜蟬歎了口氣,“姑娘,是她不對在先的,您不要自責。”


    如意吸了吸鼻子,她垂下眼睫,沒有說話了。


    舒雁和銜蟬替她梳洗了一番,期間還耐著性子安慰著她。


    少女趴在軟塌上,連最喜歡的荔枝都不吃了,隻怔怔的發呆。


    小白小橘在她麵前蹦來蹦去逗她開心,她也全然沒了心思。


    兩隻貓兒見她心情低落,便也不鬧了,乖乖在她身邊蜷著陪著她。


    百善孝為先這樣的思想是在如意的腦中根深蒂固的。


    百裏嬌縱然是有千百個不是,卻仍舊是她母親。


    所以如意的腦子裏一直是祖母和母親在拉扯著,扯得她腦袋都有些疼了。


    這樣迷迷糊糊的想著,睡意來襲,她閉上眼睡了過去。


    明氏來的時候,她正睡得香甜。


    銜蟬將下午發生的事兒原封不動的講給了明氏聽。


    “她言語愈發荒誕了。”


    明氏蹙眉,她還想說什麽,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見她抬手撫了撫少女的臉頰,半晌,才幽幽歎了口氣。


    她沒待多久就走了。


    甫一她才走,就有丫鬟來稟,說是百裏嬌受了傷,始作俑者正是如意,這件事傳遍了整個宅子。


    “鬧得這麽大,看來她當真是受了傷。”舒雁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麽。


    銜蟬道:“當時姑娘正在氣頭上,我想,推那一下,想必讓她磕到哪兒了。”


    “罷,且看她如何發難吧,咱們不必主動理會。”


    “是。”


    百裏嬌居然沒來尋如意的晦氣。


    如意正在用午膳,她昨日醒來的時候就聽說百裏嬌受傷了,心中的愧疚又是深了一層。


    自打知道了這件事,她就一直惴惴不安。


    直到第二日,百裏嬌也不曾來過驚蟄院。


    “這是怎麽迴事?”


    她清亮瑩潤的眸子看向舒雁。


    舒雁還未開口,銜蟬就笑著說,“姑娘別緊張,說不定是夫人自己磕著絆著了,然後故意將名頭安在您的身上,好誣陷您呢。”


    本就是那百裏嬌該死。


    在她們二人的安慰下,如意心情總算是好了一些。


    用完了午膳,她準備小憩一會子的。


    這時別芝拿著燙金帖子進了屋來,“姑娘,有人給您下了帖子。”


    如意詫異,“給我?”


    誰會給她下帖子呢?


    舒雁和銜蟬對視了一眼,都不約而同的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心思。


    到底還是來了。


    如意打開一看,咦了一聲,脆生生問:“柳頤嫿?”


    她想到了柳頤寧,也記起來她們二人是姐妹。


    “姑娘要去嗎?”銜蟬問。


    別芝抿了抿嘴,她看著如意,道:“夫人讓姑娘一定要去。”


    “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銜蟬冷笑一聲。


    如意看著帖子,有些茫然無措。


    她鮮少出門,更別說赴約了,以前也沒有人約她,她方迴長安城不過幾日,這柳頤嫿就遞上了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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