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意等人再晚些迴長安城,隻怕是要親眼看著自己入土。


    “祖母也不舍得如意。”


    她一下一下撫著如意的後背,輕聲道:“不過人活著,總要有別離,這是無法避免的。但如意別哭,今後你可以來看看我,陪我說說話。”


    她目光略顯蒼涼。


    如意是她最是喜歡的小輩,雖隻有一年相處,但可以窺見這少女心思之單純,純良無害惹人憐。


    “好。”


    如意抱著她手臂,乖巧的蹭了蹭,“我今後會來看祖母的,會好好陪著祖母,陪祖母說說話。”


    應老夫人在心中歎了口氣。


    隻怕是,再見時,已是她墳邊了。


    “如意迴去過後,要聽話,若是有人欺負你,你去尋你大伯母,她會給你做主的。”


    她一聲一聲的叮囑著。


    “還有蘭枝丫頭。”


    她看向應蘭枝,“我瞧你並非是十惡不赦、心思惡毒之人,隻是你的出生限製了你,你想要獨善其身,卻又被人拉下泥潭,我希望,你能心思清明,不要做一些讓自己後悔的事兒來,能影響你自己的,隻有你自己。”


    “我想,你能明白我這番話。”


    說完,她輕咳了兩聲。


    嚇得如意趕緊給她順氣。


    應蘭枝看著老夫人,神色變幻無常,過了好一會子,她才啞著嗓子,道:“多謝祖母指點。”


    “謝什麽謝,都是一家人。”


    應老夫人順了順氣,她看著應蘭枝,繼續說:“你是如意丫頭的姐姐,你應該護著她的。”


    如意眨了眨眼。


    她也不求四姐姐護著自己,隻求別欺負自己就好了。


    “四丫頭,你能做到嗎?”


    應老夫人緊緊盯著應蘭枝。


    應蘭枝斂眉垂眸,沒有說話。


    如意插嘴:“祖母祖母,您別擔心,如意會保護好自己的。”


    她搖了搖老夫人的手臂,笑:“如意厲害著呢,不會被欺負的。”


    應蘭枝抬眼看她,眼底晦暗翻湧。


    迴了彎彎樓,如意趴在貴妃椅上,百無聊賴的四處瞅著。


    見舒雁和銜蟬都在安排人收拾行李了。


    她眨了眨眼,喚道:“舒雁姐姐。”


    舒雁上前來,“姑娘怎麽了?”


    “為什麽這麽早就開始收拾行李了,不是還有幾日嗎?”如意問。


    舒雁:“姑娘的行李不少,需好好收拾一番才是呢。”


    如意卻說:“收拾得這麽幹淨作甚,總之有朝一日會迴來的,屆時我迴了幽州,還是會住在彎彎樓的。”


    隻是再迴來的時候,怕是已經人去樓空了。


    舒雁看著她溫軟的眉眼,暗自歎了口氣,她道:“姑娘還是把這些收好帶迴去才是,若是彎彎樓被別人住了怎麽辦?”


    “不會的。”


    如意氣鼓鼓的說:“祖母不會讓我的彎彎樓給旁人住的。”


    舒雁一滯,這下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老夫人去後,老宅也不知道會不會被收了,亦或是賣了去。


    如意皺著鼻子想了半晌,才點了點小腦袋,道:“好吧,我想了想,咱們還是將東西都收拾好吧,萬一出了什麽意外,再後悔就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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