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丫頭。”應老夫人開口了。


    如意忙站起身來,看著她,“祖母。”


    應老夫人轉頭看向夫人,介紹道:“這是景陽王妃,快來行禮。”


    如意看向那位麵善的夫人,抿抿小嘴,行禮,“如意見過王妃。”


    “不必多禮。”


    景陽王妃孫氏越看她越滿意,她看著應老夫人,斟酌用詞,“老夫人認為這門親事如何?”


    什麽親事?


    如意有些不知所措。


    應老夫人看著如意,眼底是翻湧的晦暗。


    少頃,她緩緩開口,“依我看,自然是極好的。”


    孫氏頓時一臉歡喜。


    “祖母...”如意掐著手帕的手一收一合,她看著應老夫人,張了張紅潤的小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應蘭枝哼了一聲,看著如意,陰陽怪氣道:“六妹妹這是得了一樁大好事兒啊!可是教我都羨煞不已。”


    “如意丫頭。”


    應老夫人看著如意,不疾不徐開口,“家中已經為你定下了親事,你未來夫婿,便是景陽王府的表公子,明煦。也是長安城的明世子。”


    如意呆呆愣愣的,不作任何反應。


    一旁的應蘭枝眼底帶著幾分瘋狂的嫉妒,差點用鮮紅的蔻丹將手帕戳爛了去。


    應如意憑什麽能嫁給尊貴顯赫的明世子?


    她又蠢又笨,長相也並不十分出彩,為何景陽王府偏找上了她?


    應蘭枝險些咬碎一口牙。


    直到客散,應蘭枝也離開了。


    如意被應老夫人摟入懷中,她才反應過來,顫著嗓子開口,“祖母...不喜歡如意,要將如意送給別人做媳婦兒嗎?”


    她眼裏噙著霧氣,扁了扁小嘴,白生生的小臉上皆是委屈的神色。


    應老夫人撫摸著她的發髻,輕聲道:“我們如意丫頭,最是乖巧的,祖母如何會不喜歡,疼惜你還來不及。”


    “可是...”


    如意快要哭了,她掐緊了手裏的小手帕,眼眶都泛了紅,“她們都說如意蠢笨,還說如意是個傻子,祖母是因為這個,才會將如意嫁給別人嗎?”


    還不等應老夫人開口,她一頭便栽進了老人家的懷中,嗚嗚咽咽的聲音傳了出來。


    “如意會努力學習女紅,會努力上學堂,努力變聰明,祖母不要將如意嫁出去好不好嗚嗚嗚,如意不想離開祖母...”


    她在應老夫人懷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嫁人好似對她來說是一件天大的壞事。


    “如意丫頭快別哭了,我這老婆子一顆心都被你哭得揪起來了。”


    應老夫人歎了口氣,她伸出手,溫柔的撫摸著少女的發髻,“祖母啊,都是為了咱們如意好。”


    懷中的嗚咽聲漸漸小了。


    應老夫人皺眉,低頭往懷中看了看。


    舒雁上前來,“稟老夫人,姑娘應當是哭厥過去了。”


    如意常常哭厥過去,倒也不是什麽大事,睡一覺就好了。


    老夫人歎了口氣,摟緊了懷中少女,眼底是堅定的神色。


    屋子裏點著溫和舒緩的檀香。


    深綠色床帳裏,少女闔目沉沉的睡著,小嘴無意識的微微張著,白淨瑩潤的小臉一半藏在被褥下,額前的墨發略微淩亂,給她增添了幾分嬌憨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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