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寧哼了一聲,轉身離開,留他一人在廚房裏忙活。


    在九天時,她也過過一個非常喜歡的除夕。


    那一年,上仙焉華來九天送賀禮,她便尋了個理由去堵他,然後兩個人遊了一夜的湖,喝了一晚上的酒。


    第二日她頭痛欲裂,焉華已經迴了昆侖。


    雖然後來她病了好些日子,卻還是覺得那是她過的最美好的除夕夜。


    葉景寧覺得胸膛有些酸澀,她的過去當真可悲,細細想來,記住的,美好的,竟全是和焉華有關,其他的事情彷佛鏡花水月,竟記不得一星一點。


    她深吸了一口氣,伸手將發上的玉釵摘下。


    她一直堅信因果,既然她來到了這個全然不同的空間,便有道理,她以為她是為了遇見百裏流遺,可是似乎錯了,她自己都糊塗了,這一切的一切,到底什麽是因,哪裏又是果?


    現如今,她隻想盡快的找到焉華和飛鸞,然後尋到迴九天的法子,一切重新來過,就如同……如同當初去尋找百裏流遺,讓百裏流遺將時間倒轉,迴到過去,忘記焉華的點點滴滴。


    她是個善於逃避的人,盡管她不願意麵對不願意承認,卻是事實,遇見讓她痛不欲生的事情時,她沒有外表那般強悍和勇敢,沒有人給她依靠,她就隻能用自己的法子去逃避。


    “景寧,可以出來吃水餃了。”清越的聲音傳了進來。


    葉景寧已經將衣物什麽的換好,對著鏡子,她描了許久的眉,卻還是黑乎乎的一團,她有些氣惱的將眉筆丟在梳妝台上,賭氣一般的不願再碰。


    “你在做什麽?”清越推門而入的時候,便瞧見葉景寧一副極其嫌棄又無奈的看著梳妝台上的那根眉筆。


    在看她的臉,清越撲哧一聲,終是沒有忍住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


    那放肆的笑意在這夜裏顯得格外燦爛。


    葉景寧咬著牙,一直在勸自己要忍,忍住那股想要弄死清越的衝動。


    清越似乎是笑夠了,眼裏晶瑩一片,目光溫柔如水的望著葉景寧,他緩緩而來,修長的身姿如玉般。“你真是……”


    清越歎了一口氣,拿起繡帕溫柔的擦拭她的眉間,又拿起眉筆細細的描繪。


    葉景寧望著他認真的麵容,有些恍惚,她聽見撲通撲通的聲音,竟分不清到底是他的心跳,還是自己的。


    隻覺得……那聲音大的有點不尋常。


    “好了。”清越放下眉筆,將銅鏡擺在她的麵前。“看看,怎麽樣?”


    葉景寧望著銅鏡中的少女,眉目如畫,唇紅齒白,年紀不大,眉間卻隱隱已經生出了些許豔麗之色。


    她伸手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臉蛋。“這真的是我?”她見過自己許多的模樣,卻從未見過這樣的她,這麽柔軟,嬌滴滴的彷佛是她見過的花,風一吹,便會落了一般,脆弱又美豔。


    “當然是你。”清越摸了摸她的發,伸手將她的發髻挽起,他的十指修長如青蔥,葉景寧瞧著他的手在自己的發上動作,不消片刻,便編了一個極其好看的發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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