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空間破碎後,一切都恢複了正常,四人停止了墜落,四周的光線也變得明亮了起來。


    他們終於通關了刀塔,可是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隻因為望雨倒下了,就在尋風的懷裏。


    此時的尋風,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怎麽也想不到,竟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娘子···”他拚命喊著,感覺快要瘋了,不知所措。


    望雨的全身已被黑氣侵蝕,臉色變得死灰。


    “藍落,藍落···”他唿叫著。


    一落地,還未站穩,藍落便迅速跑了過來,柔和之光瞬間籠罩望雨,開始壓製其體內的黑氣。


    “她沒事吧?”尋風急問道。


    藍落並沒有迴複他,而是專心地治療,事實上她也不清楚,但從她的表情來看,情況似乎並不樂觀。


    “相公···”望雨突然睜開了雙眼,神情痛苦地叫了一聲。


    見狀,尋風大喜:“娘子,我在。”


    “我一直有一種不安的預感,沒想到還是發生了,其實我並不追求天帝的境界,如果可以,倒是希望能和你平平淡淡的過一生,隻是你有你的追求,身為你的妻子,我自然無條件地追隨你,這一生能遇上你,我已經很滿足了,如果我死了,你千萬不要太難過,更不要做傻事。”


    她說得很艱難,聲音變得有些沙啞了,淚水已從眼角滑落,唿吸也開始變得困難了。


    一旁的藍落也忍不住落淚了,雖然黑氣已經慢慢退出,臉色迴複了蒼白,但她很清楚,望雨身體不但沒有好轉,反而惡化到了極點,剛才的那一番話,或許已經耗盡了最後的力氣。


    即使男兒有淚不輕彈,尋風此刻也控製不住了,他很後悔,也恨自己。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不曾考慮過你的感受,一開始我們就不應該來這裏。”


    “傻瓜,我不後悔···”


    望雨哽咽著,緩緩地舉起手,想要再摸一摸那一張臉,帶著最後的微笑。


    尋風果斷抓住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上,於是她的笑容更美了,那是一種來自內心深處的開心。


    隻是短短一瞬,笑容便僵硬了,雙眼毫不留情地閉上,手也不由自主地滑落了。


    這一刻,尋風愣住了,藍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鬆開了,在顫抖著,心卻在難過。


    “對不起···”她萬分慚愧地哭出了聲,隻因為她並沒有救迴她的夥伴。


    聽到這三個字,尋風徹底傻了,他明白這意味著什麽。


    “為什麽會這樣?她的黑氣不是已經退了嗎?”他不明白,也不願意相信,更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藍落哭泣著,慚愧著:“黑氣雖然退了,可是已經摧毀了她的三魂七魄,再也無力迴天了。”


    “不,不···”


    他突然覺得腦袋一片空白了,感覺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越喊越大聲。


    “不!”最後撕心裂肺地大喊著,聲音在塔中不停地迴音。


    那是一種被撕裂的痛,難過,悲傷。


    無法用語言來表達。


    “為什麽,為什麽···”他抽泣著:“我明明已經擁有了一切,已經是世上最幸福的人,為什麽還要去追求其它?”


    他不明白,他突然發現,如果他沒有進入刀塔,沒有進入天空之城,那麽這一切根本就不會發生,他與望雨就可以永遠生活在一起。


    這一切,明明可以選擇的,隻是他最終所選的,卻不是現在想要的。


    如今失去了,也就後悔了。


    如果時光可以重來,他一定毫不猶豫地放棄現在的選擇,他此時此刻,隻想和娘子永遠的生活在一起。


    如果真的可以重來,他發誓,一定會好好去珍惜。


    可是他也知道,這一切根本不會再重來。


    “為什麽,人總是在失去之後才懂得珍惜?”


    不管時代如何變遷,這種事情永遠都會發生,他想要向天地問一個答案。


    “因為這本就是人生一道沒有答案的選擇題!”


    天地沒有給他答案,也不會給他答複,但卻有人迴了一句。


    說話不是藍落,也不是洛徒,而是另一個人,一個從角落走出來的人。


    睡神!


    除了他,還有一名女子和他一起走了出來。


    一身華麗的黑色衣裳,每一步都盡顯高貴的姿態,有君臨天下之勢,氣場強大到令人忍不住想要跪拜。


    “你們是什麽人?”感受到對方的強大,洛徒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溫柔了。


    “睡神前輩···”而尋風卻如同在沙漠中看到了水源,看到了希望。


    “尋風小兄弟,沒想到我們又見麵了,看來我們之間的確有緣呀。”睡神淡然一笑。


    洛徒和藍落一臉懵逼,他們居然認識?


    “睡神?”他旁邊的女子開口了,好奇看向了他:“你什麽時候換了一個外號?這名字可沒獸神霸氣哦。”


    睡神嗬嗬一笑,道:“是我自己起的。”


    “獸神?”


    三人頓時都愣住了,這個名字他們又豈會不知,那可是一位天帝的名字,一個傳說。


    雖然尋風早有猜測對方的境界,但聽到這兩個字時,還是感到無比震驚。


    “就是那位失蹤的天帝?”藍落眨了眨大眼,好奇地打量著對方,始終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見到了天帝了?


    “好像是吧。”睡神並不否認,指向了旁邊的女子,又道:“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一位便是這天空之城的主人,人稱永恆大帝。”


    “永恆大帝?”


    三人再次愣住了,又一位天帝?不是說,現在已是無帝時代嗎?為何一下子蹦出了倆?


    一時間,他們腦子有些淩亂了,感覺太不可思議了,簡直難以相信。


    “就是那位偷襲天機老祖和冥帝的永恆大帝?”藍落又眨了眨大眼,好奇地打量著她。


    “好像是吧。”永恆大帝並不否認。


    洛徒和藍落還在震驚之中,尋風卻突然“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求兩位天帝前輩救我娘子一命。”


    雖然天帝的出現無比震撼,可對他而言,沒有什麽比娘子更重要。


    此時,永恆大帝指間微微輕動,一道能量輕觸望雨,瞬間便消失了。


    “她死了,三魂七魄皆已被黑暗絕影吞噬,誰也救不了她。”永恆大帝淡然地迴了一句。


    對她而言,隻是一件平常之事,對尋風而言,卻是絕望,連最後的希望都沒了。


    “怎麽會這樣?你們不是天帝嗎?不是擁有通天的本事嗎?”這樣的結果,他無法接受。


    “就算擁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讓人起死迴生。”


    睡神歎了一口氣:“天帝並不是無所不能的,有些東西一旦失去了,就是真的失去了,比如生命。”


    “不,不會的···”


    “為什麽···”


    尋風仰天詢問,聲音令人沉默,令人悲傷,因為那是一種來自內心深處,撕心裂肺的痛苦。


    時間最痛苦的是什麽?莫過於生離死別。


    失去了,就真的失去了,再也不會擁有,可擁有的時候,誰又曾想會有這樣的一天?


    這一刻,天地安靜了,眾人沉默了,唯有尋風的哭泣聲,悔恨聲,絕望聲。


    看到他這般模樣,睡神著實不忍,沉思了一下,然後開口道:“有一個方法,或許可以一試。”


    哭泣聲戛然而止。


    “什麽方法?”尋風迫切問道。


    “傳說鬼門關裏有一片滄海,有著神奇的力量,死人如能喝下滄海之水,十年之後,滄海若變成桑田,人就會複活。”


    “真的?”尋風無比期待,這無疑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睡神嗬嗬一笑:“至少有一線希望,不是嗎?”


    “對,至少有一線希望。”他笑了,他絕不懷疑睡神的話,隻要有一線希望,他就不會放棄。


    於是他抱起了望雨,準備離開這裏,迴到鬼門關。


    才剛起步,永恆大帝卻道:“何必如此著急?你辛辛苦苦來到這裏,難道就不想知道這裏的秘密,超神國度的秘密,還有通關的獎賞嗎?”


    尋風愣了一下,停下了腳步,說沒有興趣是不可能的,他們原本也是為此而來。


    “什麽秘密?什麽獎賞?能讓我娘子起死迴生嗎?”他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永恆大帝搖搖頭:“不能,你雖失去了娘子,卻可以得到我,我就是這裏的獎賞,也是天帝的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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