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從湯米的房間裏走出來,按照囑咐那裏麵是被隔離的,最多隻可讓艾伯特站在門口觀望一下湯米的情況。


    “先生。”醫生說道:“令弟已經沒有危險了。”


    “太好了醫生,您的醫術真的超群啊。”


    說著醫生自己也變得疑惑起來,“七聖靈和獨一的神在上,我怎麽敢把功勞歸咎到自己身上呢?我能說的隻是,我沒有用過貴重的醫藥,也沒有新奇的手段。您弟弟的病在我看診之前已經有改善的跡象了,如果不是他身體強壯,就把所有的讚譽給憐憫我們的神吧。”


    艾伯特的心情一下子輕鬆了不少,幾乎萬念俱灰的他又重新開始充滿希望了。


    “願神與你同在,先生。如果我有能力的話,我一定會去教堂捐善款的。”艾伯特說:“現在我弟弟的病情好轉了,我可以進去看他了嗎?”


    “當然可以了,隻是需要注意一些。”醫生交代了許多事項,雖然避諱了許多詞,不免還是問出一句,“容我發問,您大概不會有機會接觸到您弟弟的體液吧?”


    “不,我想不會。”


    “那就沒什麽關係了,願神與你同在,告辭了。”


    醫生走下樓體,辭別了艾伯特和宅邸的主人。


    恭送走醫生的艾伯特徑直走向弟弟的病房。


    粉飾了許多層漆的棕木地板安靜的反射著陽光的溫暖,艾伯特推開病房的大門。細塵在陽關下飄動,塑形並不完美的玻璃窗讓外麵的景色有些模糊。艾伯特把手放在湯米的臉上,確實高燒已經退下了不少。若是一周之中再不會燒起來,那折磨人的疾病就可以宣告痊愈了。


    “真高興你弟弟的病情好轉了。”喬也走進來,醫生似乎告知過了他。


    “喬先生!”艾伯特立馬行了一個仆人的正式禮,“我不知道該怎麽感謝您。”


    “你沒有什麽需要感謝的,醫生說他並沒有用什麽了不起的藥物,全靠湯米自己的頑強。”


    “要是沒有您的收留,湯米的頑強可能就沒有這麽一個顯靈的機會了。”艾伯特說道。


    喬坐在了湯米的床邊上,讓艾伯特坐在床頭的椅子上。想艾伯特做的一樣,喬用手試了試湯米臉上的溫度。艾伯特似乎發現,喬對自己和弟弟顯露出來的不隻是仁慈,反而像是某種傷痛和緬懷。再怎麽說,喬對自己的待遇有些超過了地主之誼的範疇。就在昨天,喬還擦拭著一瓶冰酒說什麽也要讓艾伯特一起喝一杯。那酒的樣式和口味,明明是私釀或者走私來的極品。放在屋子的酒窖裏不知道過了多少年,驚的艾伯特好久才架不住喬的盛情邀請嚐了一口。


    “你們是為什麽才流離失所的,我一直不知道。”喬詢問道。


    艾伯特從來不喜歡迴答這麽一個問題,“我父親經常去賭博,每次他輸了錢就會喝酒來消氣,每次他贏了就會喝酒來慶祝,總之都是一樣的事情。在他喝醉了之後,我們兄弟幾個本能的知道應該遠遠的躲起來。終於有一天母親再也忍受不了他爛醉之後的打罵了,趁他不在家的時候砸爛了所有的酒瓶走了。而父親,在一個冬天被發現溺死在城外酒館的井裏。”艾伯特吞吞吐吐的說,可能是因為作為家醜張揚出來總是不好的。


    “他是個什麽樣的人?”喬問道,“你們父親,在他清醒的時候他是什麽樣的人?”


    “我父親是一個……”艾伯特想法總結著遠去的迴憶,“他是一個爛人,這是毋庸置疑的。雖然在喝酒之前能夠和人闊談,說他謙遜幽默也不為過,可是醉酒之後判若兩人。母親有時候為了躲開爛醉的父親帶著我們去教堂過夜,第二天再迴家。想要責怪父親可他平和的舉止又把罪責全都推到害人的酒水身上,讓人沒法對他生氣起來。他有過不少工作,不知道因為什麽都沒有幹下去。有一次他說準備倒賣些精靈的物件,說那些有年歲的古董很值錢,符文、刻像、書籍什麽的,拿走了一大筆錢也沒了後話。他從來不考慮家裏的事情,我們一天幾餐,是死是活,最後他留下的遺產就是把家裏的房子輸在了賭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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