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在飛毯上向西方前進,很快就可以抵達目的地。亞伯望著眼下的風景,心中很是激動。夢寐以求的冒險曆程終於開始了,而且和夢裏的一切都這麽相似。之後大家就可以打敗壞蛋,救出‘公主’,凱旋歸來了,這種感覺衝淡了不少亞伯心中的擔心。


    “你說你知道格爾多鎮聖多克洛教堂?”埃布納問道。


    “一些教堂用聖靈的名字為號,但是全部都是造價昂貴,工期漫長的精品。隻是格爾多的聖多克洛教堂,規模並沒有那麽宏大。曾經因為1o8年的淨化之年生時,教會要求罪犯必須在正義聖靈的教堂接受審判。原來無名的格爾多教堂,被改名為聖多克洛,但無非是增加了一些聖靈雕像和神龕。”奧格斯特說。


    “為什麽格爾多鎮的人,不把惡魔崇拜者送往其他地方的聖靈教堂?”亞伯奇怪道。


    “我大概可以猜到。”埃布納說。


    “淨化之年是個瘋狂的年代,不少人借著正當的名義幹著見不得人的勾當。栽贓陷害四處橫行,那些卑鄙的小人在這場混亂之中得了權勢。此後的事情,就不言而喻了。”奧格斯特露出失望的神情。


    “就沒有人站出來反對他們嗎?”亞伯問。


    “我能說些什麽呢,這就是政治。政治就是戰爭,戰爭就是政治,他們全部都充斥著血腥和陰謀。”奧格斯特說:“與其說有錢有勢的人是壞蛋,不如說是錢勢蒙蔽他們的雙眼。”


    亞伯對於這些沒什麽了解,應該說亞伯對所有爾虞我詐的事情都不了解。


    世界就應該是單純的,有壞人出現就應該有好人把他打敗。有禍害村莊的怪物,就有正義的騎士來解決,到最後幸福快樂直到永遠才對。至於用詭計去得到權力和金錢,沒有書記載過,沒有故事歌頌過,但他們的普及程度遠遠比那些故事要高。


    “不該是這樣的……”亞伯說。


    “你最好習慣這個世界,因為這個世界不會去習慣你的。”奧格斯特無奈的說。


    “不管怎麽說,今天晚上正義的騎士救了我們,邪惡被我們打敗。我們的先知和惡魔周旋,安排了諸多命運。就算在其他時候,世界都是殘酷的紛爭。但是今天,我們要演繹童話裏的故事,要把惡魔一勞永逸的趕出米丹蓋爾。”埃布納安慰的說:“之後我們可以去向別人吹噓,那些嚇人的惡魔怎麽在我們麵前屁滾尿流。”


    亞伯聽了之後開心了不少,一下抱住了埃布納,差點沒讓飛毯出事故。


    奧格斯特從顛簸中鎮定了一下說:“昆斯金先生,你會是一個出色的保姆的,無意冒犯。”


    飛毯越過了令人嘖嘖稱奇的死亡地帶,順利進入了格爾多鎮。夜幕下的小鎮也是一片安詳,沒什麽高聳建築的鎮裏,很容易就辨認出了聖多克洛教堂。


    三人立即從飛毯上下來。


    教堂前是一片不大的廣場,即使人擠人也隻能容納四五百人。三人左看右看,始終找不到靈體指引他們來此的意義。


    奧格斯特問話說:“你先前說,陷入這事都是因為那個靈體。你又怎麽能知道它現在不是在把你引向陷阱呢?”


    “它沒說謊!”亞伯不知道怎麽去辯解:“如果……如果你能聽見它說話,你就能知道它沒有說謊!”


    “這裏沒有埋伏的跡象,也沒有任何線索的影子。”埃布納說。


    亞伯眼睛一轉說:“埃布納哥哥,你會那種藍色火焰的魔法嗎?”


    “如果你是指有關召喚靈體的媒介術,我是有所了解的。”埃布納說。


    亞伯高興道:“靈體來到這裏之後就很安靜,如果用些魔法說不定它會吐露什麽。”


    埃布納和奧格斯特覺得,試一試也沒有什麽損失。但是如果得不到任何信息,就隻能立即去尋找克利諾斯的位置了。


    媒介術不需要什麽複雜的準備,埃布納手一揮一團藍色的火光就憑空出現。這次沒有先前麻煩的詢問,小女孩的身影很快就出現在了火光中。


    奧格斯特第一次看見靈體的召喚,戒備著火光裏的身影。


    “你想說什麽,就說出來吧。”亞伯對著藍色的火焰說。


    身影隨著火光跳動,散出一股說不出的淒涼。沉默引得眾人去注視這團火光,搖弋的火焰似乎隻能傳達出不可言喻的悲傷。


    正想著,突然火光裏傳出孩子的哭聲,讓所有人都頭昏腦脹,視線模糊。


    亞伯好不容易站穩,準備告訴這個靈體好好講話的時候。頓時現,自己的周圍多出人山人海的人群。他們都麵朝教堂的方向,似是關注著什麽大事情。


    亞伯尋找著走丟的其他兩個人,剛剛明明還站在自己身邊,現在怎麽消失了?不過比起身邊突然多出的人群,這種情況也不是很難接受,八成自己身處什麽幻術當中吧。


    亞伯在人群裏推擠,想看看到底是什麽在上演。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教堂正前方的空地,沒有人注意到亞伯的舉動。


    “巴倫·米勒……你被指控惡魔崇拜,從你的私人住宅裏被我們搜出惡魔召喚的儀式用品。”一個白蒼蒼的老人宣讀著手裏的紙頁:“你還被指控謀殺自己的小兒子吉姆,用於邪惡的儀式。對此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廣場上有一個帶著鐐銬的三口之家,想必那個男人就是巴倫·米勒了。旁邊就是為惡魔崇拜者準備的火刑架。


    大家都在私下小說議論。


    “沒想到米勒市長居然犯下這種罪行。”


    “他是招惹了達倫·岡薩雷斯男爵才落到這種地步的。”


    “你怎麽知道?”


    “巴倫沒被送去別的地方審判,而是在一個臨時修築的聖靈教堂裏,教堂牆上的漆還沒凝固呢。”


    “他是做了什麽才落得此地步?”


    “據說是男爵要求種植更多的煙草,結果巴倫沒有同意。”


    “這點小事才不至於讓巴倫死,我聽說是巴倫和工會走得太近。你也知道,他們常常說要打倒權貴什麽的。”


    “可憐的人,手裏有金子的人才能打贏政治的戰爭。”


    “我倒聽說,是巴倫醉酒睡了岡薩雷斯家的女人。雖然不是什麽大人物,但是也是必死的罪行。”


    一個看場的衛兵從遠處走過來,大家馬上停住了滔滔不絕的嘴巴。


    亞伯搖了搖頭,這些人聽到的都是些不可信的小道消息,還是專心看看這場審判究竟會怎麽進行吧。


    巴倫滿是血汙的臉慢慢抬起來說:“我要求……”


    說著咳了好久,才說出下一句話:“我要求司法審判我的謀殺罪。”


    眾人一片嘩然,這難不成在承認自己有罪?


    當然其中也有人能看穿巴倫的算計,如果審判自己的謀殺罪,那勢必就要經過司法程序。到時候檢舉證據,傳喚證人。至少可以拖上十天半個月,最重要的是可以脫離教廷審判的麻煩。這些時間裏,自己的黨羽完全可以計劃一場劫獄,或者逃跑。若是運氣好,岡薩雷斯家族尚沒有控製司法機構,自己可以提起去更加公正的大城市法庭進行審判。


    白頭的老人,看了看一旁的達倫·岡薩雷斯,又看看躁動的人群。這下犯了難,怎麽能又討好岡薩雷斯家族,同時又保住司法的權威呢?躊躇中,半天說不出話來,一張沒有血色的臉開始泛紅。


    “我同意進行司法審判。”達倫·岡薩雷斯說著。


    這下解了老頭的急,鬆了一口氣說道:“應巴倫·米勒的要求,以及神聖不可侵犯的法律和正義。巴倫·米勒應該依照帝國法律進行公義的審判,按照律法審判最遲會在……”


    “審判會在現在開始!”達倫·岡薩雷斯說。


    “我的大人,這可能有些不妥。”老頭焦急的說。


    達倫說:“告訴我,法律有規定開庭審判最早的時間嗎?”


    “沒有,我的大人。”


    “那現在有什麽不妥嗎?”達倫問。


    “我們依然需要法官,陪審團,書記員,以及控辯雙方的律師。我們還需要通知觀眾到場,進行公開審判。”老頭說。


    “我想我可以在我的護衛隊裏找到人選,他們都是公認的充滿正義感的男人。如果說需要觀眾的話,我們現場就有。而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先生你也是從帝都學習歸來的吧,你是什麽家族來著?”


    “是羅伯斯,肯恩·羅伯斯。多恩·羅伯斯的兒子,埃德蒙·羅伯斯的弟弟。”老頭說。


    “那麽羅伯斯先生,你應該可以當法官兼任書記員吧?”達倫問道。


    “如果您想的話,我可以。”老頭說。


    達倫邪笑著對身後的士兵說:“你們三個去做陪審員,你們兩個來當律師。看起來我們擁有了一切我們需要的了。”


    士兵們也大笑著,來到自己的“崗位”上。


    那個給巴倫做律師的士兵,連字都不認識,更別說懂法律了。


    老頭看著眼前的情形,感到背後一陣陰冷。好一會才說出自己的台詞,一邊說還一邊把它記在剛剛遞過來的本子上:“巴倫·米勒,你被指控謀殺自己的兒子。本著法律的寬容,我們會聽你做出你的稱述。”


    老頭剛剛動筆,現這支筆根本沒有墨水。尷尬的觀察了一下後,隻能悶頭假裝記錄。


    巴倫艱難的迴答說:“我沒有謀殺我的兒子,他是得瘟疫死的。死前非常痛苦腋下腫大,無法入睡。為了防止傳播,我們把他火化了。”


    想到自己6歲兒子的遭遇,巴倫不禁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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