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清仔細聆聽了良久,這才伸出雙手,看著麵前的韓沫琪試探地說道:“琪兒,我帶你迴家好不好?”


    韓沫琪聽了這句話,終於有了一絲反應,身上的紅光變得微弱了起來,就連那無神的雙眼也迴過神來,抬起頭滿眼期待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皇甫清:“我要迴家......我要迴家......”


    見狀,皇甫清急忙點了點頭:“對!迴家!我帶你迴家!帶你去見你的家人,好嗎?”說著,皇甫清便伸出右手,等待著韓沫琪的迴應攖。


    韓沫琪向前走了兩步,走到皇甫清的身邊,一臉期盼地看著麵前的男子:“你真的能帶我迴家嗎?”


    “能,當然能!”皇甫清的再次肯定終於得到了韓沫琪的信任償。


    韓沫琪一邊將自己的手交給皇甫清,一邊滿臉委屈地嘟囔著:“我想迴家.....”


    “我知道.....”說著,皇甫清抬手輕輕地將韓沫琪抱在懷裏,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安撫道:“我知道.....我現在就帶你迴家......”


    在皇甫清的溫柔安撫下,一直發狂的韓沫琪終於冷靜了下來,一直憋在心裏的淚水也如洪水般崩塌:“我想迴家.....嗚嗚.......我隻想迴家......”


    “我知道,我知道。不怕!不怕!迴家了!迴家了!”正在安慰韓沫琪的皇甫清忽然發現前麵有簌簌的聲音,急忙將韓沫琪拉到身後護起來,“什麽人在那鬼鬼祟祟的!?”


    隻見一個素衣男子這才從城門的廢墟後麵走了出來,仿佛還有些沒迴過神來:“我.....我是子玄,韓沫琪的朋友,她......她還好嗎?”


    皇甫軒扭頭見韓沫琪沒有反對,便點了點頭:“她很好,謝謝你的關心。”說著,皇甫清便帶著韓沫琪翻身上馬,朝皇宮走去。剩下子玄一人在廢墟中獨自凝望。


    深深皇宮,大殿之上,太子清正跪在地上,頭也低低的扣在地上:“父皇!軒弟若是在世,他一定不希望看到韓沫琪有事的!更不希望看到韓府上下七百多人為他陪葬!還望父皇開恩啊!”


    他話音剛落,皇甫政霽就發怒了,手中的奏折也被當作工具砸向了皇甫清:“可是軒兒死了!我的軒兒死了!再也迴不來了!別說是韓沫琪一人,就是他韓府上下七百條人命也抵不了我兒的一條命!”


    見皇甫清也不閃躲,硬硬地接過那一擊,現在又跪在那一句不吭,皇甫政霽眼裏閃過一絲不忍,想了想又繼續問道:“寡人聽說,韓沫琪本來都逃走了,今天聽到韓家被捕的消息後硬闖了皇城城門,毀掉城門後被你帶走了!?”


    “是!父皇!”皇甫清皺眉迴應道,“她現在正在母後的鳳喜宮......等待你的傳喚......”


    “哦?”聽到這個答案,皇甫政霽倒是有些震驚,“她明知道寡人要抓她,卻還在那等著。”


    “是,父皇.....”皇甫清有些悲痛地眯了一下眼睛。他原本是要把她帶迴東宮靜養的,可誰知韓沫琪竟執意要來皇宮,甚是不惜以性命相要挾.....


    “來人!去鳳喜宮把韓沫琪抓來!寡人要親自見她!”皇甫政霽吩咐完後見皇甫清一直跪在那不站起來,也不說話,皇甫政霽整個人都鬱悶了:“清兒,你一直不說話,是在想什麽嗎?”


    皇甫清這才悠悠地開口:“迴父皇,孩兒在想,等孩兒百年之後,有什麽臉麵去見軒弟,我又要怎麽告訴他,是孩兒親自把他的王妃送上斷頭台的......”


    “混賬!”一聽這話,皇甫政霽徹底怒了,“你這是在指責父皇百年之後沒臉去見軒兒嗎!?”


    卻沒想到,皇甫清抬起頭,直勾勾地看著萬人之上的皇上說道:“難道不是嗎!?兒臣聽聞軒王在臨死之前曾要求父皇放韓沫琪一命,恕韓家無罪!兒臣不相信此話是空穴來風的!父皇!軒弟屍骨未寒,您就違背諾言!實在不是父親所為,君王所做啊!”


    “放肆!”聞言,皇甫政霽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不可遏地指著跪在地上的皇甫清,“寡人看你這個太子是當的太久了吧!?”


    “父皇!兒臣......”皇甫清依然不為所懼,還要再說什麽,卻被一個聲音打斷了:“皇上,韓沫琪帶到!”


    皇甫政霽狠狠地吸了一口氣,看著第一次跟自己大唱反調的太子,憤怒地說道:“宣!”


    “宣韓沫琪進殿!”


    已換上女裝的韓沫琪著一襲白色紗衣在身,三千青絲簡單地挽起,從進殿的那一刻便一直低著頭:“罪民韓沫琪拜扣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甫政霽看著這個柔弱的身影,緩緩開口:“韓沫琪,抬起頭來!”


    威嚴的聲音從上方冰冷地傳來,韓沫琪緩緩抬起頭看著這個可以用一句話殺死所有人的至尊皇上。與此同時,皇甫政霽也在打量著韓沫琪,不施一絲粉黛,皮膚依然細潤如溫玉,整個人看起來也是溫婉大方。上一次在宴會之上,他隻記得她舞的一首好舞,贏得多國人士的讚賞,如今一見,果然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怪不得他的軒兒死前都放不下她,清兒現在又為她神魂顛倒的!


    一想到這,皇甫政霽的怒氣就又出來了:“韓沫琪!你可知罪!?”


    聞言,韓沫琪急忙低頭趴在地上,態度十分誠懇:“韓沫琪知罪!但求皇上隻懲戒韓沫琪一人,放過小女的家人!韓沫琪願承受五馬分屍、大卸八塊、淩遲車裂等十八大酷刑,來還軒王的命!”


    “琪兒!”跪在一旁的皇甫清急忙製止著韓沫琪的自我詛咒,“琪兒,這隻是個意外,不是你的錯......”


    韓沫琪卻仿佛沒有聽到一般,繼續彎腰磕了三個響頭:“隻求皇上放過小女的家人,韓沫琪會在九泉之下感恩皇上的大恩大德!”


    皇甫政霽細細打量著跪在地上的女子,良久,才說道:“韓沫琪,你寧願千刀萬剮也要救你家人性命!那寡人就算殺遍所有人也要還我兒一個公道!”


    聞言,韓沫琪雙眸中的柔弱瞬間轉化成一抹憤怒,抬起頭來直視著麵前的皇帝,嘴角卻扯出一抹嘲笑:“皇上!我敬你一分,你倒還得寸進尺了呢!?”


    “琪兒!”見韓沫琪的脾氣被激了起來,完全不顧及皇甫政霽的皇帝麵子,皇甫清急忙拉了一下旁邊的韓沫琪,想要阻止這場“大爆炸”,但是明顯已經來不及。


    皇甫政霽騰地一下站起身,指著韓沫琪大聲威脅:“韓沫琪!你知不知道寡人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與此同時,對麵的韓沫琪也慢悠悠地站了起來,嘴角的嘲笑卻是愈加明顯:“知道.....當然知道了!你是皇帝嘛!隻需要動動嘴皮子就可以把他人的命全部踐踏在腳底!連眼睛都不用眨一下!”


    “韓沫琪!你簡直是膽大妄為!來人!”皇甫政霽的話還沒有說話,皇甫清便急忙磕頭求饒:“父皇!琪兒並不是有意要頂撞您的!她隻是受了太大的刺激,才會這樣胡言亂語的!還望父皇明察!”


    皇甫政霽氣本來就氣的胸前起伏不斷,再看著自己的兒子為了一個女人而向自己屈尊卑微,不禁更加憤怒了,他正要發作,但卻被突然進來的高公公打斷了:“皇上,軒國白玉公子求見。”


    “不見!”皇甫政霽想也不想地就拒絕了。


    但高公公卻是遲疑了一下,來到皇甫政霽的耳邊笑聲說道:“皇上,白玉公子說他們想和皇上做一個不虧的交易。”


    聞言,皇甫政霽這才抬眼看了一下旁邊的高公公,又看著跪在下麵的韓沫琪和皇甫清吩咐道:“來人!把韓沫琪送入大牢!太子禁足東宮一個月,沒有寡人的旨意不得踏出房門半步!好了,請白玉公子進來吧。”


    當韓沫琪滿臉嘲笑,被禁衛軍帶走的時候,剛好與正要進門的白玉擦肩而過。二人皆著月白色長衣,相似的眉眼,相似的表情,即使兩人沒有任何的言語和眼神焦急,但還是讓坐在大殿之上的皇甫政霽心裏一震。


    白玉上前一步拱手行禮:“外臣白玉參見羽國皇帝。”


    “愛卿平身!”皇甫政霽一臉好奇地看著白玉,直奔主題,“不知愛卿所言的交易為何事啊?”


    白玉也不含糊,直接說道:“聽聞羽國皇帝將韓相爺姨家全部抓入了大牢,準備三日後問斬?”


    皇甫政霽雙眼微眯,滿臉懷疑地看著一本正經的白玉:“白玉公子不會是也想替他們求情吧!?”


    聞言,白玉不可思議地搖了搖頭:“當然不會!韓家的大公子韓沫鈺可是我們軒國的仇人,我怎麽可能為他的家人求情呢?隻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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