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帶你夜探棲霞宮


    黑暗中,李君婥也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接著幽幽說道:“換刀給你的人,多半就是受蕭貴妃指使,心思恐怕沒有那麽簡單。你雖有些修為,卻缺乏江湖經驗,遲早會被人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爬起來吧,我帶你去各處踩踩盤子,讓你多長點心!”


    “啊?夏宮裏頭嗎?不是到處都是暗金候衛,還有各路高手?這去踩盤子,不怕打起來啊?”嚴寒驚喜交加,一骨碌跳起身來,問題卻也很多。


    李君婥冷哼道:“高手都被那狗皇帝派到江都打頭陣去了,現在的夏宮,除了狗皇帝身邊的那個劉公公,還算得上是高手外,哪還有什麽高手!”


    話音未落,李君婥就從開著的窗戶穿了出去,如一朵雲,優雅自如。


    嚴寒滿心期待,從白金戒指裏頭,找出一套灰黑色夜行衣,蒙頭蓋臉的那種,隻露出一雙眼睛,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學著李君婥的樣子,穿窗而出。


    為了方便取放東西,他把白金戒指戴在左手中指上。平時他可不敢戴出來,以防被有心人認出來。這會兒夜色深沉,就沒這個擔心。


    天可憐見,他這是第二次夜間闖江湖,還是在戒備森嚴的夏宮。上一次,他是夜探老君道觀,連夜來迴奔波。


    窗外,李君婥卓立於銀白色月光之下,看到嚴寒賊兮兮的模樣,不由得啞然失笑。嚴寒做了噤聲的姿勢,輕噓一聲,指指院落前頭,低聲提醒說:“小心,前頭有暗金候衛在值夜。”


    “笨蛋!”李君婥冷冷迴敬道:“還值夜呢,暗金候衛睡得死沉死沉的,你難道聽不出來?”


    嚴寒側耳細聽,果然聽到小院前頭,傳來似有若無的唿嚕聲,一個低沉,一個悠長,正是值夜的兩人。


    “修行之人,要眼觀八路,耳聽八方!而想要耳聰目明,就有不少小竅門,你用的是哪種?”


    嚴寒搖頭。


    我都是靠陰陽眼看的!嚴寒心裏對自己說。


    李君婥在月光下,無奈搖頭說:“你不是修煉有功法麽?體內的靈力,分一縷布滿雙耳雙眼,也就是最為基本的訣竅了。”


    嚴寒聞言大喜,動念運氣,立時眼前一亮,原本灑滿銀白色月光的夜色,一下子變得明亮起來,剛才還隱隱聽到的唿嚕聲,一下子就響亮得如在耳邊。


    “笨啊!你這雙眼睛,亮得跟兩盞燈似的,這是生怕別人看不到你?”李君婥傲嬌得跟個什麽似的,“內斂!眼神內斂,懂麽!”


    嚴寒心中暗自罵一聲,真是太笨了!


    剛才這麽一激動,氣息滿滿,渾然沒有想到雙眼一下子如點亮的兩個大燈泡。現在差不多是子時時分,按《子午十二罡》功法,現在這個時辰的氣息不就是最為合適的麽?


    李君婥話音未落,就見到嚴寒雙眼倏然黯淡下去,緊接著整個人陡然一變,如同融入到夜色之中。整個人明明就站在那裏,可是在她的感知中,卻隻有一個隱隱綽綽的影子,似有若無!


    這是什麽隱匿身法?


    李君婥心中一驚,瞬間迴過神來,低聲提醒道:“緊跟著我,莫要走丟了!”


    她的速度放的比較慢,嚴寒完全能夠跟得上,隻是一開始顯得有點笨拙而已。


    李君婥邊腳不沾地般飛奔,邊出聲指點,在她麵前,無論是什麽障礙,都如自動避開她一樣,絲毫不會阻礙到她。


    嚴寒就做不到如此遊刃有餘,需要轉身,換氣,變換步伐,充滿著浮躁的痕跡。


    穿過這片樹林,來到湖邊,嚴寒悄然鬆了一口氣。


    這不就是蕭貴妃一直看著的那個湖嗎?


    果然,在銀白色月光下,湖心亭和棲霞宮就在湖的那一麵,如同沉睡了一般,黑沉沉的。


    “這是蕭貴妃所居的棲霞宮!”嚴寒低聲說。


    “沒錯,”李君婥迴道,“我就是帶你來這裏,讓你多長點心,免得被人給吃了,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嚴寒嗬嗬一笑,幸虧不是被吃成藥渣子!


    這個梗,他可不好說出來,這個傲嬌小娘皮也鐵定聽不懂,那就是對牛彈琴。


    李君婥淡淡地掃了一眼嚴寒,對他臉上的古怪神色視而不見,如一道箭矢般,沿湖邊飛掠而去。


    嚴寒趕緊跟上。


    棲霞宮沉睡在寧靜之中。


    哪裏有護衛,哪裏有暗哨,李君婥仿若了如指掌,帶著嚴寒提前避開。


    他的目標,是棲霞宮最核心的所在,也就是蕭貴妃起居之處。


    嚴寒跟著她翻上屋頂,腳下哢的一聲輕響。他不小心落腳重了一點,踩中的琉璃瓦,發出聲音。


    “什麽人?”一聲斷喝響起。


    嚴寒心中一驚,迴頭一看,李君婥竟然不知去向,早一步開溜了。


    我艸!坑我啊!


    嚴寒大驚,不假思索的倒飛而出,落下屋頂。與此同時,他從白金戒指中摸出三枚降魔噬靈釘,釋放到黑暗中。


    兩道人影飛身掠出,分左右把他圍住,正是紅梅和翠竹兩人。


    兩人手中各持著一柄短劍,流光閃爍,劍光吞吐不定,搖指著嚴寒。


    嚴寒見到他們兩個,心中有氣。


    那把交換得來的長刀,九天一刀斬,原來是兇名在外,她們對此肯定心知肚明,卻避而不談,擺明了就是坑他嘛。


    “哼!蕭南琴何在?”嚴寒故意變聲,嗓子沉雄蒼老,大大咧咧說道。


    “你是什麽人?”紅梅反問道。


    “我是蕭南琴的故人!故人來訪,他為何避而不見?”嚴寒說的很是老氣橫秋。


    紅梅冷笑一聲:“裝神弄鬼!報上你的姓名來!”


    嚴寒心中一動,想起那一次在老君道觀見到的那兩個人,他們自稱是無塵子的師侄,那也許無塵子是有師兄弟?


    他當即沉聲說道:“蕭南琴把無塵子師兄如何了?”


    “哦?原來你是無塵子道長的師弟雲塵子?為何如此藏頭露尾,見不得人的模樣?”


    “還不是拜蕭南琴所賜?”嚴寒反唇相譏。


    其實他是胡亂說的,隻是似乎這麽說,也並沒有錯。


    “雲塵子,這裏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你想要找你師兄,那你就找錯地方了!還不快滾,遲則對你不客氣!”紅梅說話非常硬氣,絲毫不留情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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