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萱.....”米誌國顫抖的叫著她的名字,臉上露出些許激動之情,“都長成大姑娘了,都生孩子了,好,好.....”


    米萱淡淡的笑笑,“您有什麽事嗎?”


    米誌國尷尬的笑笑,有些手腳無措,“爸爸.....就是聽說你生孩子了,來看看。上次你結婚也沒趕上.....”他連連解釋,“爸爸知道你這麽多年不容易,你現在嫁了好人家,爸爸也就放心了。”


    米萱聽了皺眉,自嘲的笑笑,“沒事啊。”她仿佛毫不在意的擺擺手,“就像人說的,我就是團野草,隨便哪裏都能長,好存活的很。”


    “不是,不是,爸爸不是這個意思,爸爸隻是想補償你....”


    米萱擺擺手不耐煩的打斷他,“我不需要。”她皺了皺眉,“我現在挺好的,真的不需要。這麽多年沒有你,我不是也活的挺好的嗎?你也不用覺得心中有愧良心不安,你欠的不是我,辜負的也不是我.....”


    因為她的聲音,躺在她身邊的小納蘭仿佛跟媽媽心有靈犀似的,感覺到了媽媽的不快,開始變得不安,突然間長大嘴巴“哇”的大聲哭了起來。他憋紅了臉,小腦袋在包被裏滾著,像是要掙脫這種束縛似的,翕動著小嘴巴一張一合的。


    一見寶寶哭了,米萱和納蘭淳於趕忙過來看孩子,又是哄又是抱的。而一旁的米誌國見了,更加不安起來。


    納蘭淳於看他像是有什麽要緊話要跟米萱說似的,而孩子這麽一直哭著也不叫個事。他抱起孩子聳動著,對米萱道,“我帶他去外麵喂些水,你們聊。”


    “你小心點,喂了水就抱迴來。”米萱不放心的囑咐著,目光一直追隨著他爺倆。


    等納蘭淳於輕輕將門合上,米萱撂了撂頭發,坐起身子看了米誌國一眼,皺眉說,“您到底有什麽事啊?”


    “萱萱。”米誌國搓了搓手上前一步,掌心沁出細密的汗珠。他嘟呶著嘴唇,帶著乞求的目光望著米萱,像是做了什麽重大決定一般,“你還有個弟弟,你記得嗎?”他瞅著米萱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說道,“你高考那年到家裏還見過他的,記得嗎?”


    “不記得了。”米萱望著他淡淡的說道。


    “他....他長得跟你很像,今年8歲了....但是他生病了....”


    “你需要錢?”米萱猜測。


    “不....不是。”米誌國臉上出現了哀痛的神色,“他得了白血病,一直在找匹配的脊髓.....我跟他媽媽都試過了,不合適....”


    看著他懇切的目光,米萱隻覺得瞬間有什麽東西從頭頂澆下,冰冷刺骨,直達心底。雖然,雖然她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已離異,雖然她享受到的父愛有限,雖然她一直自嘲自己是野草,她不需要,她沒有父親自己也可以順利平安的長大。可終究,血脈相連,她從內心還是渴望得到米誌國的關懷。哪怕隻有一點點就好。這世上沒有一個人可以發自心底拒絕這種關愛。


    可現在.....


    米萱冷冷的望著他,渾身顫抖著,氣的說不出話來。


    “出去!”她指著門,聲音哽咽著,“你給我出去!”


    包間外,納蘭淳於一邊哄著孩子一邊注意著裏麵的舉動。薄薄的一堵牆,輕輕的一扇門怎麽能抵擋裏麵的談話聲?從頭至尾納蘭淳於都聽得清清楚楚。


    他不是因為思念自己的女兒才來看她,才想要跟她見麵?他不是因為自己的外孫出世了才來醫院的嗎?


    他眼底寒意漸濃,抱著孩子推門而入。


    “怎麽了?”他抱著兒子走到米萱身旁,把兒子輕輕放在床上,又轉身從床頭櫃抽了兩張紙巾給米萱,“乖,不能哭,還在月子裏呢,小心傷眼睛。”他輕聲哄著,有些笨拙的擦著她臉上的淚珠。


    “你是為了這個才來看她的?”納蘭淳於轉身望著米誌國,麵露寒意,“你就是為了讓她救你兒子才來這兒的?”


    米誌國有些心虛的低了低頭,他苦澀的笑笑,“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對不起萱萱,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這麽多年沒有管過她,現在又突然跑來這樣求她.....可是當初我想要她的撫養權,是她自己選擇不跟我要跟她媽媽的.....不管怎麽樣,孩子都是無辜的,我也是走投無路了,她弟弟才8歲啊,這麽小,你讓我怎麽忍心!他們是親姐弟,幾率會很大的。”


    “你別說了。”納蘭淳於提高了聲音打斷他,眼似利劍,臉寒的像冰川一樣,“您請迴吧,這要求我們不能答應。你救孩子的心情我可以理解,要錢要物能幫的一定幫,但是要讓萱萱去做匹配,抱歉我首先就不答應。太傷身體,沒的談。”


    ————


    納蘭淳於將黃豆豬腳湯給她倒在小碗裏,用勺子攪拌著涼涼。病房裏,一個專心看著孩子,一個專心吹著湯。一股難以言說的氣氛在空氣裏流竄。


    “我不會同意的。”她望著兒子的小臉目光堅定,“也許你覺得我冷血無情,連自己的親弟弟都不顧,但是我有說不的權利。”


    納蘭淳於放下碗,坐在她身邊一把將她摟在懷裏,“誰說我們萱萱冷血無情了?我給你收拾他!”他笑著輕撫她的發,“我們萱萱是美麗的白衣天使,是個好媽媽,好妻子。”


    米萱白了他一眼掙脫他的懷抱,輕輕摸著自己的孩子,喃喃道,“我存在的價值又不是為了救他兒子.....”此刻,米萱覺得她自己的存在很可笑,好像永遠都是能夠被隨意舍棄的那一種。納蘭淳於就不必多說了,跟言煙相比,她輸得慘敗無比,甚至連場子都找不迴來。現在輪到自己的親身父親的時候,要麽不管不顧不聞不問,要麽可憐兮兮的來求她救他兒子!她自嘲的笑笑,這就是她米萱存在的價值麽?!


    不一會兒,孩子突然大哭了起來,撅著紅豔豔的小嘴哭的極為傷心。他一動,全家人都跟著動,長輩們更是七手八腳的忙活著。


    “是不是餓了?”米萱望著嚎啕大哭的兒子很著急。她喝了豬蹄湯不一會兒覺得胸部有些漲,像是有奶了。


    “我先試著喂喂他,你們把他抱過來。”


    孩子皺紅著小臉,哇哇的哭著,在米萱懷裏曾來曾去,像是茫然找不到家的孩子,十分的無助。


    等淳於宜清他們出去了,她撩開衣服解開內衣往上推去,隨後抱著孩子往懷裏拱。小寶寶拱著小腦袋張開小嘴便含住了頭,用力的吸了起來。


    他小臉漲得通紅,十分的用力,小鼻翼一張一張的。米萱隻覺得有什麽東西從她身體裏流了出來,溫暖了心懷。


    “小東西餓了。”納蘭淳於蹲在床邊看著,滿臉的欣慰。他摸摸孩子烏油油的頭發,“真是聰明,吃的這麽帶勁!”


    那晚,孩子吃飽喝足了便乖乖躺在床上睡了,一夜無話。


    三天後,她出院,喬然趕來看她。她望著生產後的米萱,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不錯嘛,嘖嘖!”她滿是羨慕的讚歎,“生個孩子都能把自己生漂亮了?這哪裏像個孩子的媽啊!瞅瞅這小模樣!”


    米萱生產後,自然有些變化。先是腳變大了,原來穿36碼的鞋,現在要穿38碼的才行。而後是臀部更挺翹了,上圍也更加豐滿,算是凹凸有致。


    兩人說說笑笑的,喬然打量著孩子,“還是像納蘭多一些,瞧這鼻子挺得,正宗納蘭家標誌。”


    兩人八卦的聊著,喬然跟她說,“你知道嗎?納蘭二叔家最近鬧得很不像話,整個大院都有耳聞。”她憐愛的摸摸米萱的臉,“還好你不在.....”


    納蘭樰蓁為了溫明遠算是跟父母鬧僵了。納蘭二叔一氣之下封鎖了納蘭樰蓁的經濟命脈,把她趕了出來。而高曼琴最怕看到這樣,女兒從小嬌生慣養的,哪裏受得了這樣的委屈,一連幾天帶著她去求納蘭老夫人。就這樣,鬧得滿大院轟轟烈烈的。


    米萱歎口氣,“男歡女愛嘛,沒辦法,愛情就是這樣,一旦陷下去哪能輕易出的來?男歡女愛,男的圖的就是歡愉,女的嘛,嗬嗬,自然要的就是長久的愛情了.....”


    “你.....你還想著跟納蘭離婚嗎?”喬然猶豫半晌,還是小心翼翼的問了出來。


    米萱望著窗外的遠處,神色難辨,半晌,才幽幽的說道,“有時覺得愛情真的不能勉強,太累!”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某天,納蘭淳於休息在家,特意帶著小皓皓去吃天津狗不理灌湯包。


    小家夥看到白白嫩嫩的大包子,迫不及待的伸手咬了一口。包子皮一破,小家夥被湯汁燙的哇哇大叫。


    “慢點吃,小心燙。”納蘭淳於給兒子擦著臉上的湯汁。


    “爸爸。”小家夥咬著包子含糊不清的嘟囔著,“為什麽包包會流湯湯呢?”


    “因為你把它咬痛了啊。”納蘭淳於麵不改色的騙著兒子。


    “哦。”納蘭皓宇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小肉手輕輕的拍著大包子,“包包,包包你聽話,我輕輕咬你,你別哭,別再燙我了哦~~”


    謝謝菇涼們的支持!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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