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都知道了…。。?”

    他望著我臉上的那抹平靜淡然的神色,開始不安……。

    我苦笑一聲,這個世界上,有人存心要告訴你,你能不知道麽?

    “是…。。皇後告訴你的…。?”

    他的眸子開始充滿暴戾和怒意,猶如窗外的飄雪,眼神冷的嚇人!

    我望著他驚顫躲閃的神色,心裏一陣一陣的抽痛。

    “不是!”

    我已經不想在害任何人了,哪怕那個人的初衷是為了毀滅我。

    “不是?哼,朕就知道蕭儀不會這麽輕易的罷手!”

    冷冷的,從他唇中吐出的肅殺意味,竟讓我渾身膽顫!

    望著窗外那飛揚的白雪,感受屋子裏的真真暖意,可是身後的他,卻是給了我無盡的寒冷,竟使我的上下牙齒不停的打鬥,顫抖!

    淡淡的,冷冷的,我輕緩的吐出:

    “皇上,我本不恨你,別逼我!”

    一室的溫暖被我這麽一句平靜的話,仿佛消失殆盡,隻剩下滿室的冰冷,無處潛逃!

    我怔怔的伸出手,慢慢地怕上了他暴戾的臉,似乎想從他的臉上感受我所需要的溫度。

    他在輕顫,他也在害怕?

    感受到他眼裏的震驚和僵硬的肢體,我忽而輕輕笑了起來。

    我知道,眼前的這個男子,這個費勁心思想將我留在身邊的男子,是那麽那麽的在乎我。

    “皇上,不要在為了小可,”

    我誠摯的望著他,露出了此生我最為溫柔的一抹笑意,濕熱眼睛裏,倒影的是他那一彎深情閃動著無邊溫柔的眸光。

    “傷害任何人了!”

    我承擔不起,承擔不起啊……。。

    懵然,他將我緊緊的擁進了懷裏,緊緊的擁著,生怕我就此會消失一般。

    胸膛,傳來的是他劇烈的心跳聲,耳邊,傳來的是他灼燙的唿吸聲。

    一點一滴的在浸透我那個潮濕的心………

    “跟我講講我娘,好麽?”

    我伏進他懷裏,輕輕道。

    半響,不見他迴答,我輕輕的抬起頭,便望進了一雙幽深濃鬱的黑潭裏。

    “好!”

    ………………………………………………。

    火盆裏的炭火仍舊會發出輕微的爆響,滿室裏散發的都是一股淡淡的檀香,我怔怔的望著一臉平靜的他,依偎在他懷裏,細細的描繪著他的眼,他的眉,他那好看的輪廓和唇形,努力的,深刻的,記住屬於他的味道。

    那是一個很久遠的故事,久遠的我竟能旁觀,心緒不會絲毫的起伏了………。

    我娘,前朝一個貌美絕倫的公主,下嫁給了我爹,前朝丞相,兩人的感情,你儂我儂,羨煞旁多,可是注定紅顏薄命,因君昏,官貪,外加邊疆戰事不斷起伏,國庫很快就虧空。

    在朝已是空殼,在民,已經連連災荒,外加無休無止的征稅,民不聊生,苦不堪言。

    李徵,便是當今皇上的父皇,本是一個擁兵自重的邊塞大將軍,生性霸道,且也仁義,坐下的謀士不勝繁多,眼看天下就要毀在我外公手裏,一舉攻城,卻是在第一眼看到我的娘親後,便再是挪不開雙眼了。

    那時,我娘已經懷上了我,兵荒馬亂,戰事紛繁的時候,在那慌亂的人群裏,冰冷的馬蹄的救下了一臉絕望的我娘。

    後來便知道,我娘是丞相之妻,是他朝上的同僚的妻子,於是他放了我娘,卻也對我娘心生慕意,拿著我那年邁的外公威脅我的娘親,離開我爹,到他的身邊!

    這時怎樣的一種屈辱,我娘誓死不從,可是肚子裏懷著我,威脅的也是她的父皇,一個驕傲的公主心中是含著怎樣的屈辱和難堪,頂著我爹絕望的眼眸和世人的唾罵,走進了李徵的懷抱!

    在生下我之後,便將我送出了府,交給了我爹!

    一起的還有我的奶娘,我娘的一個忠心的婢女,教我飛天,教我古箏的笑嬤嬤!

    李徵,對我娘無微不至的關懷和照顧,舍下了他的結發妻子,也就是眼前一臉冷然男子的娘親,不聞不問,對我娘親一心一意,他說的眼裏淚意滾滾,卻是低頭看到依偎在他懷中的我,笑的如風的模樣。

    一個很俗的故事,我娘放不下她的夫,她的女,她的情,在我外公死後,他便沒有了將她留在身邊的借口,為了使她絕望,李徵派人一把火燒了我羅府,那就是陸老太傅所說的麽,小可,我不該步入我娘的後路,該遠離凡塵,去過屬於我自己的生活麽,所以就竭力的排斥陸漸和我在一起。

    一怒為紅顏,火燒羅家府!

    禍水,紅顏!那也隻是一禍!

    我閉了閉眼,我的奶娘因那場火而死了,我的笑天哥哥後來也被斬殺於羅府了,眼淚溫潤的如心抵的泉,順著我如風的笑顏緩緩的滑落………

    而我,卻是要獨自,苟且的活!

    “那我娘呢?”

    我揚起滿是水意的眸子柔柔的望著他,我知道他是公平的,他沒有將的仇恨加注在詆毀我對我娘的映像上,而是加注在他緊握的雙拳上!

    我娘死了,為那場大火而死了,心在那一刻死去,魂又怎會活的太久!於是春上,也就是我羅家正式以莫須有的罪名,滿門抄斬的時候,我娘抑鬱而死。

    死之前,祈求先皇,放過我羅家,可是一個驕傲的如天抵的男子,怎會任由心中的情意遭到踐踏,我微微苦笑一聲,要是我娘臨死之前,不說那一番為我羅家祈求的話,可能也不會遭到滅門的下場。

    所以也就有了,怒發衝冠,血洗羅家!橫來的滅門之禍!

    “小可,你恨我父皇麽?”

    他定定的望著我,緊摟我的手臂一陣緊縮。

    這,又怎是一個恨字了的的?

    這裏麵的是是非非,愛恨情仇,家愁國恨,不是我能明了的,要是能恨,早在我一懂事的時候,我爹就告訴我了,可是,他沒有,他隻是告訴我,我娘有多麽的愛我,我想我爹是幸福的,因為我娘的心裏時時刻刻的裝的是他,我娘也是幸福的,因為我爹懂她!

    可是李徵卻是最可憐的,他枉費一腔苦心,卻也沒有能留住我娘欲去的芳魂,他什麽都沒有得到,轉而迴首的時候,隻是那一室的蒼涼,他的結發妻子恨他,他的兒子不理解他,他,才是最最可憐的那一個!

    我揚起掛滿淚意的笑顏,輕聲問道:

    “那皇上還恨我娘麽?”

    緊摟我的手臂猛然繃緊,緊緊的勒著我的骨,眉宇間是皺的滿滿的恨,望著我唇邊的那抹淺笑卻是化了一抹虹,我的心,怔怔的痛了痛!

    他低頭望著我,一臉失神的痛苦,手指悄然的撫上了我的臉,喃喃的吻著我的眉心,如輕舞的蝴蝶,卻又帶著他沉沉的灼灼的痛!

    “小可,你長的酷似你娘,你知道麽?”

    唇邊的冰涼帶著他獨有的問道,淺淺的滑進了我的心髒,一圈一圈的在我的心湖蕩漾開來…。

    我忽而緊緊的環上了他的脖子,淚意滾燙的含不住,順著他的脖頸緩緩的滑落……。。

    耳邊傳來的是他溫柔的戲謔聲:

    “朕要將你緊緊的抱著,朕要你來補償!”

    我忽而狠狠的咬了他脖頸一下,眼裏的淚意閃閃,卻是對著他粲然的笑了。

    在他還來不及反應的驚愕神情中,我驀然趨上前去,吻住了他冰涼的唇……。

    我愛你!我愛你!

    ………………………………。。

    一聲一聲擂鼓的心跳和我的炙熱,我要讓你知道,我愛你,如我娘愛我爹一般,我要你知道,你缺失的愛,今後由我來補償!

    我不恨蕭儀,不恨你的父皇,我感動,感動我娘對我爹的執著,感動我爹對我娘的諒解,他們愛我,我的心中又怎能含著恨!

    “謝謝你告訴我娘的故事!”

    不待他喘息,我繼而又笑著堵住了他的唇,緩緩的,輕柔的含住了他略略顫抖冰涼的唇瓣……

    靜靜的閉上了雙眼,眼裏有著我湧動的情意,可是我卻不能告訴你!

    狠狠的,濃烈的,隻剩下屋子裏“劈裏啪啦!”輕爆的聲響!

    室內的溫度隨著我們熱烈的擁吻而逐漸升溫,我的臉猶如天邊的霞,他的唿吸猶如那風雪裏的梅花,濃鬱而又熱烈!

    任由他將我溫柔的抱到床上,任由那淺淺的幔帳無聲的合上,任由他濃灼的唿吸在我的耳旁熱烈的清唱………

    “告訴朕,你不後悔!”

    迷蒙的眼裏隻剩下他此時震懾的模樣。

    我笑了笑,一把勾下他的脖子,將我水潤的紅唇如約的奉上,我知道,我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那麽,我就將那想要的,

    默默的奉上……………

    彼此交纏的身子,如火一般的滾燙,在這個冰冷的小天地,順著他們的感覺熱烈的綻放,淺紅的紗帳,翩翩翻飛,欲擋住侵入帳內的那絲絲的寒涼,殊不知,那一室的旖旎春光,已經便成了這片冰天雪地裏唯一的淺吟低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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